王渊还在进谗言:“就怕两位将军爱兵心切,见到自己的士卒吃亏,跑到陛下身边告潘贵的刁状。”
不等朱厚照说话,江彬连忙表态:“绝不可能!”
朱厚照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支军队饱经沙场却欠缺纪律,一支军队纪律严明却缺少阵战,把两支军队放在一起训练可以互相促进啊。
而且,自从江彬杀良冒功被揭露之后,朱厚照也发现身边江彬的人太多。他立即对随侍太监说:“传令御马监少监朱英,让他立即带六千士卒来豹房。那些兵依旧由他统率,但需交给潘贵坐营训练,擢升潘贵为指挥佥事!”
江彬深吸一口气,把王渊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暂时忍耐。
王渊笑道:“臣与陛下多日未见,甚至想念,不如今天一起去城里喝酒。”
朱厚照哈哈大笑:“这是二郎头一回邀朕喝酒,肯定要给面子,且等我换身衣裳。朱彬、朱泰也一起去吧,都把衣裳换好。”
江彬和许泰立即领命。
王渊毫无顾忌地说:“两位将军名声不好,臣又是文官,怕被人说闲话。”
朱厚照若有所思的看了王渊一眼,点头说:“那你们两个就别去了,继续在豹房练兵,把李三郎叫上便可。”
王渊立即跟着朱厚照去换便服,只留下江彬和许泰在校场。
许泰大怒:“此贼欺人太甚,必须除去!”
江彬阴恻恻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他差点害我被老虎吃掉。但人家是状元,而且是文武双全,可以带兵打胜仗的状元。若我们与他起争执,陛下只能留一个,肯定是把他留下,你我皆可被陛下抛弃。”
“那就直接杀了,”许泰狗胆包天,“听说此人住在城外,可令军士扮做盗贼,半夜杀进去放一把火,给他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许泰本人并不傻,他只是一朝得势,有些忘乎所以。
而且,许泰以前跟王渊打过交道,就在斩获刘六刘七那一战。是许泰先发现贼首刘惠的,到嘴的肥肉却被王渊抢去,心里早就怀有怨恨,此时再见便恨上加恨。
江彬死盯着许泰,仿佛在看一个智障,他也懒得反驳,只是问:“你敢单枪匹马,追杀数百贼骑几十里吗?”
“当然不敢,”许泰笑道,“这些只是传言,还能当真不成?”
江彬叹气道:“唉,我派人打听过,确属实情,良乡县无数百姓亲眼目睹的。如此骁勇之人,你派多少人去杀他?若是去得少了,怕不被他单骑追回军营!”
许泰还在嘴硬:“那就设伏于街巷!”
江彬气得肝疼:“你若想死,别拉上我。”
许泰其实心里看不起江彬,他曾祖父受封永新伯,正经的勋贵爵爷。他爷爷是羽林军指挥使,他父亲是锦衣卫千户,他则是实打实的武状元。许泰自己也是羽林军指挥使,只不过以副总兵的身份协防宣府,因此被视为边将而已。
相比起来,江彬算个什么东西!
但形势比人强,江彬受到皇帝宠幸,许泰不得不跟着抱大腿。
……
听说可以跟着皇帝微服私访,李应直接扔掉足球,欢天喜地跑去换衣裳。
三人不敢从午门出去,那边人多眼杂,稍不注意就要被文官找麻烦。
即便贵为皇帝,微服出宫时,也得从北安门或西安门离开。
这次走得便是北安门,从豹房校场过太液池,便来到内官监和司设监。两监紧挨着北城门,附近全是太监,就算看到了也不敢吱声。
朱厚照每次出皇城都很高兴,笑问:“二郎欲带我去哪里喝酒啊?”
“聚贤楼。”王渊说。
朱厚照哈哈大笑,指着王渊揶揄道:“想不到二郎也逛青楼!”
朱厚照本来不逛窑子的,也不知道聚贤楼是什么地方。自从江彬受宠之后,就经常带着皇帝出入教坊司和青楼,江彬也因此多了一条被御史弹劾的罪状。
相比而言,钱宁虽然也贪,也飞扬跋扈,但还不至于带着皇帝逛窑子。
王渊今天就是要让朱厚照见见顾倌人,试探一下朱厚照的喜好。根据王渊对皇帝的了解,朱厚照很可能对顾倌人感兴趣,能在宫里多一条线路也未可知。
说实话,顾倌人蒙面的时候魅力很大,王渊都看得有些心动了,所以才说愿意为其赎身。
只是取下面纱怪吓人的,王渊难免以貌取人,对顾倌人没有丝毫欲望可言。
或许,皇帝就好这一口呢!
若是能诞下一个皇子……
王渊仔细打听过了,朱厚照几乎不去后宫,甚至有人怀疑皇后还是个处。豹房里倒有不少女人,但朱厚照也不经常留宿,反而跟干儿子们喝酒大醉共眠。
你说皇帝好男风吧,他对干儿子的长相又不挑,只要武勇或者幽默即可,甚至还有那种满身横肉、肥肉的大块头。
王渊总觉得皇帝的性能力有问题,因为自卑才不敢留宿后宫,用荒唐贪玩为借口掩人耳目。
当然,这只是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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