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其实想让两国联军进攻,帮他把城外的流亡贵族弄死,帮他扫清今后向北发展的障碍。
可两国联军偏偏按兵不动,城外的流亡贵族也不敢动,他们不被允许进城,也不被允许过河,如今正困在城外河边饿肚子。
“这两个苏丹都是傻子吗?一路窝在那里耗粮食。”宋灵儿忍不住吐槽。
王渊猜测道:“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也没啥别的情况,两国苏丹正在吵架而已。
他们的关系比较好,而且还是儿女亲家,一个是昌德比比的父亲,一个是昌德比比的公公。
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儿女亲家算什么?
主要是前些日子攻城,其中一方损失更大,于是想要担任助攻角色,另一方则坚决要求共同主攻。
这事情必须说清楚,否则很有可能被阴,损失一旦过大,回去就会被对方顺势攻打。
“陛下,有个印度和尚求见,已经在营外绝食三日。”侍卫前来通报。
王渊笑道:“饿了三天还没死?”
侍卫说道:“被饿晕了,一桶冷水泼醒,吃了些干粮又闹着求见陛下。”
王渊说道:“带他进来吧。”
一个穿着白袍的老头儿,被两个侍卫搀扶进入,这货手里还拿着半块饼子,嘴里嚼巴嚼巴吃得正香,看样子绝食三日是真的饿坏了。
老头儿见到王渊,小心翼翼收起饼子,用咖喱味汉语说道:“塔里·辛哈,拜见国王陛下。”
王渊笑问:“跟谁学的汉语?”
塔里·辛哈回答说:“一个叫陈怀仁的中国人,他在北方买了七万亩地。”
王渊问道:“陈怀仁呢?”
塔里·辛哈说:“死了,他带兵反抗,被苏丹联军所杀。”
王渊有些惋惜,死多少土著都无所谓,但每个汉人都很精贵啊。他问道:“你有什么事来见我?”
塔里·辛哈说:“请陛下接纳我的信众,赐予他们粮食。”
王渊气得发笑,居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道:“你不是印度教的?”
塔里·辛哈回答:“我是耆那教白衣派信徒。”
非常可惜,王渊根本没听过耆那教。
这玩意儿在古印度传播甚广,还一度成为古吉拉特的国教,王渊的京师沛阳也是其主要传教地点。
耆那教的创教祖师名叫筏驮摩那,被弟子尊称为“摩诃毗罗”,又称“大雄”。此人跟释迦摩尼生活在同时代,身为王子,托钵行乞,最终在一棵沙罗树下悟道,佛教徒称呼他为“尼乾陀·若提子”。
耆那教很快分裂为两派,即:白衣派、天衣派。
白衣派主张男女平等,主张各种姓一律平等,僧侣皆穿白袍,僧侣可以结婚生子。
天衣派比较保守,多为苦行僧,而且不穿衣服,还歧视妇女,认同种姓制度,被佛教徒呼为“裸形外道”。
对了,这些家伙不信神,只信奉他们的二十四祖。
发展到现在,耆那教白衣派再次改革,反对崇拜偶像,简化祭祀仪式,变得非常世俗化。
王渊听完解释,颇感兴趣:“你们不信神?”
塔里·辛哈摇头:“不信。世间有无神灵不可证,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宇宙万物,可分为命(灵魂)与非命(非灵魂)。人有灵魂,树有灵魂,蚂蚁也有灵魂。人死之后,灵魂并未死去,而是投身于另一个躯体,或许是猪,或许是狗,也或许是花草树木。”
王渊皱眉道:“这不是佛教轮回那套?”
塔里·辛哈摇头:“我们跟佛教不同,跟印度教也不同。我们没有神灵,宇宙由基质(原子)组成,基质(原子)永恒,无始无终,具备色香味触属性。基质(原子)根据不同的组合,就衍生出宇宙万物。有好的基质(原子),也有不好的基质(原子),它们相互对立,但又缺一不可。”
王渊微笑点头:“有点意思,还有什么教义?”
塔里·辛哈对王渊的反应很满意,这货想要说服国王信奉耆那教,甚至想让耆那教成为天竺的国教。
听着听着,王渊就感觉不对劲。
耆那教竟然比佛教还“慈悲”,万物皆有灵,不可进行伤害。他们的教徒,首先不能当兵,这还稍微可以理解。但连种地都不可以,这就很扯淡了,说什么种地会误杀昆虫。
此教的教徒,主要从事工商业和艺术类。
这样世代经商做工,直至21世纪,印度还有几个财团的老板是耆那教徒。
如果说慈悲是好事,那他们对生命的理解就更扯淡。
死亡不过是灵魂转换,灵魂转换时可以肃清罪孽,因此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白衣派还稍微好些,至少在正常范围。天衣派全都走火入魔了,一个个玩苦修,绝食而死被认为是莫大荣耀。
仔细思考之后,王渊觉得耆那教比印度教更可控,白衣派的男女平等、种姓平等很合胃口。
王渊说道:“我可以赐给你的信众粮食,还可以安排他们去良冶县做工经商。但是,不得苦修绝食,也不准向汉人传教!一旦被发现向汉人传教,我直接全国禁止耆那教!”
塔里·辛哈匍匐道:“感谢仁慈的陛下,白衣派并不提倡苦修绝食,那是天衣派走入的邪道。”
“去吧。”王渊挥手说。
塔里·辛哈离开不久,侍卫突然前来禀报:“陛下,敌军有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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