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三根插在地上的木杆。
“快看,城外竖着三根长杆。”
“果真是,真的有啊!”
士兵们看清楚城楼外的景象,都张大了嘴。
严颜眼力极好,放眼看去,只见城楼外竖着三根长杆,长杆顶端都悬挂着一颗用石灰保存好的头颅。即使头颅有些变样,可严颜依旧认出三颗头颅是谁,中央的一根长杆悬挂的是庞羲的脑袋,两侧悬挂的是分别杨怀和高沛的脑袋。
“哎呀,那是庞将军的脑袋。”
“对,对,左右两侧是杨将军和高将军的脑袋。”
“三位将军被杀,褒城孤立无援了。”
士兵中,即使许多士兵没有见过庞羲、高沛和杨怀,但是总有士兵能够认出三人的模样出来,一阵窃窃私语声,顿时把庞羲、杨怀和高沛的消息传遍了所有人。三颗脑袋挂在城外,瞬间击溃了士兵心中还有的一点期望。
然而,事实证明,王灿所说的话是实话,并没有说假话。
刹那间,所有的士兵都蔫了。
一颗心,也都是忐忑不安,为驻守在褒城而感到担忧。
“来人!”
严颜大喝一声,他也顾不得稳定士兵的军心,立刻吩咐道:“去把庞将军、高将军和杨将军的尸首搬回来。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将三位将军的尸首带回来后,准备棺木,厚葬三位将军。”
“诺!”
小校得到命令,立刻率领士兵去执行命令。
城楼下,城门打开,一队士兵骑马飞速出了城门,往竖立的三根木杆冲去。
这些士兵冲向木杆的时候,一颗心都是惴惴不安,害怕周围有伏兵冲杀出来,等走到木杆下,见周围依旧是没有动静,忐忑的心才安稳下来。小校大声喝道:“快,赶紧将木杆砍断,取下三位将军的尸首,我们迅速回城。”
随小校一起的士兵赶忙砍断木杆,取下三人的脑袋,迅速返回褒城。
严颜也是下了城楼,带着庞羲、高沛和杨怀的脑袋返回城中。
此时,褒城中驻守的士兵都是沉默不言,脸上露出淡淡的担忧,眼中目光闪烁间透出一股别样的意味。
此时此刻,严颜心中恨不得将王灿碎尸万段。
这厮忒歹毒了,昨日特意率领大军到城楼外交战,故意让他率领益州士兵在城楼上,劝说士兵投降,随后又抛出庞羲被杀的消息。由于王灿没有立刻拿出证据,士兵们心中虽然不安,却还是不怎么相信,但终究留下了阴影。
今日,王灿又趁着大雾迷蒙的时候,领兵在城外击鼓吹号,使得大军聚集在城楼上,准备迎战。
可王灿屁都不放一个,再一次领兵退走。
而且,王灿还故意在城外留下庞羲、杨怀和高沛的脑袋,分明是故意这样做,让士兵们都知道王灿说的是实话。如今,褒城已经成为一座孤城,继续防守只能是负隅顽抗,成为瓮中之鳖。昨日王灿动摇军心被严颜阻止,今日严颜却感到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抵赖。
军心,一瞬间变得飘摇不稳。
严颜带着庞羲、杨怀和高沛的头颅返回县府后,立刻吩咐士兵打造棺木,将庞羲、高沛和杨怀安顿好,然后又召集麾下将校,到县府中议事。
这时候,严颜必须要把将校的心稳定下来。
一旦这些将校都存了投降的心思,他恐怕是睡觉都不安宁了。
大厅中,严颜神色严肃,一脸凝重之色。
他的目光扫了眼大厅中的将校,然后说道:“诸位,我知道诸位心中甚是不安,害怕褒城被攻破。但是,我想请问诸位一句话,诸位家中都是有妻儿父母的人,若是诸位投降王灿,家中父母妻儿又当怎么安置?”
话音落下,一名小校说道:“将军,祸不及妻儿,我等投降王灿,难道刘焉还要株连九族,杀我妻儿不成?”
说话的时候,连称呼都已经改变。
换做是以前的时候,谁也不敢直接称呼刘焉的名字。
然而,现在却直呼其名,可见将校们都是心中忐忑,信心动摇了。其实,也是因为严颜问事情,他们才敢这么说话,因为小校了解严颜的脾气,也明白严颜不是两面三刀,说一套做一套的小人。
严颜并未发怒,嗤笑一声,道:“你等为国捐躯,刘益州自然会善待你们的妻儿,因为你们是益州的英雄。但是,你们甘愿投降王灿,做王灿的刽子手去杀死其余的益州士兵,这已经是刘益州的敌人,你说刘益州会放过你们么?他恨不得食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你们的家眷自然难以幸免。”
严颜的话说得有些危言耸听,却让士兵们明白一个道理。
是敌人,刘焉就不会仁慈。
若是投降王灿,家中妻儿难保。
唯一的选择,奋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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