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哥笑了,不以为意道:“只是吃的果子而已,能值多少钱,回头你们多带些去吃,这东西虽不值钱,外头却买不到,今年收成不错,有近一千斤呢,我寄了几百斤,家里还剩不少。”
村里人都卖钱贴补家用,大堂哥不差钱,全都留下来自个吃了,给外头的兄弟侄子寄过去,虽不是稀罕物儿,可想吃了却有钱都买不到。
而且这棵树王也是邹夫人家的,因为长在邹夫人家的山上,山上的香榧树大都是野生的,也不知什么时候鸟儿衔了种子,落在这一片山上发了芽,再长成香榧树。
第一个吃香榧的人,和吃螃蟹的人一样勇敢,毕竟香榧在加工之前的相貌可不太好看,包裹绿色的刺壳里,谁会想到里面竟有如此美味的果子呢!
“这一棵树王都收了三四百斤,年纪大了,收成少了许多,我记得小时候最多一次收了六七百斤,吃都吃不完,曾爷爷就分给村里的小孩吃了。”大堂哥指着树王介绍,神情怀念。
“我也记得,那次的果子真多,树都压弯了,曾爷爷心疼坏了,专门给树施了肥,说要好好给它补补。”邹夫人笑着说。
老爷子虽然不苛言笑,但他其实心肠特别软,树木牲畜要是得了病,老爷子都会请医问药,跟照顾人一样,而且还不准家里的小孩攀折花木,说植物也会疼,让它们好好地开着,别让它们疼。
真的是个特别柔软的老人。
大家虽没亲眼见过老爷子,但从大堂哥和邹夫人的叙述中,能想像到一个板着脸,可却内心柔软的老人家,不由会心地笑了。
家里有个这么可爱的老人,生活一定会很有意思的,难怪邹夫人和大堂哥身上都有种十分亲切的气质,吸引人不由自主地靠近他们,想和他们做朋友。
邹汉秋拍够了相片,大家便下山割稻,大堂嫂已经开始劳作了,叶青青他们到的时候,大堂嫂和老爷子,还有林淑芳他们拿着镰刀在飞舞,身后一大片金色的波浪倒下了。
“陆爷爷,芳姨,你们吃得消吗?”叶青青关心地问。
陆老爷子精神饱满,手里镰刀不停,大声回答:“怎么吃不消,我小时候给地主家割麦,从早干到晚,一天要割好几亩,现在这点小意思。”
林淑芳也笑道:“我小时候倒是没干过,不过有一段时间学校的老师,都要去农村支援,插秧犁田割稻挑粪都干过。”
她和老爷子动作十分娴熟,一手揪稻子,一手挥镰刀,轻轻松松就放倒了,大堂哥拖来了脱粒机,还叫了村里的壮年后生,他年纪大了吃不消干这个。
壮年后生是族亲,老实憨厚的年轻人,看到电视里的明星,还有几个漂亮时髦的姑娘,眼睛都不敢乱瞟,低着头不停干活,脸红通通的,但时不时会偷偷瞟几眼,然后又缩回去,怪可爱的。
后生脚踩,大堂哥送稻子,两人合作无间,不一会儿就脱了一大片,章峥嵘看得心痒痒,去体验割稻,结果差点割了手,吓得大堂嫂让他一边休息。
他又看上脱粒机,就跟小孩看到新玩具一样,眼神特别热切,大堂哥让他去踩着试试,不过力气节奏都不对,章峥嵘过了瘾就满足了,把机器让给后生,不耽搁人家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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