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庆昌气得面色发紫,气息不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秦氏则呆若木鸡一样的愣着。
她大概没有料到康庆昌会在这时候动手吧,而且还是当着晓娴和吴天兰两人的面打的。
秦氏愣了片刻之后回过神来,血从脚底向头顶上冲,两只红得似要滴血,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像看仇人一样看着康庆昌。
“你……你竟然在外人面前打我。”她浑身发抖,哆嗦着声音尖声叫道。
康庆昌也同样气得声音颤抖道:“像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我不打你还宠着你啊,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是瞎了哪只眼睛,竟然会娶了你这种烂心货啊。”
“啊啊,康庆昌,你这老畜生。我跟你拼了啊。”秦氏嘴里尖叫着,张牙舞爪向康庆昌扑过来。
晓娴脸色也阴沉着,旁边的吴天兰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人见此,忙上前去拉秦氏,不让她伤了康庆昌,应该说是不想看到康庆昌当着她们两人的面与秦氏打架。
秦氏拼命的挣扎着叫道:“你们两个贱人,赶紧放开我,放开我……”
声音凄厉,音调更是拔高了好几个调,惹得隔壁的邻居都跑了过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见到是秦氏和康庆昌在争吵。邻居家的男人忙上前去拉了康庆昌离开,妇人们去劝秦氏。
吴天兰让隔壁邻居将秦氏给拉走了,屋子里这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看着屋子里东倒西歪的凳子和扫帚之类的小东西,晓娴无语的闭了闭眸子,自己可真是背运,秦氏这种极品怎么让自己给遇上了。
经过这些事情之后。晓娴再次总结了秦氏的性格,她不但是大姨妈的变态性格,而且还软硬不吃,拎起来是一挂,放下去是一堆。你要是软了,她认为你好欺负,那是爬到你头上拉屎拉尿,欺负不死你不罢休。而你要是对她硬了,她认为自己受了欺负吃了亏,那对你是恨之入骨,恨不能喝你的血吃你的肉,绝对不会去考虑自己有没有错,一定会绞尽脑汁的要报复,这亏绝不能白吃了。
像什么‘吃一堑长一智’,这话是绝对不适合秦氏的,她无论吃多少‘堑’,都不会长分毫‘智
的。
就像今天她火气为什么会这样大,还不都是因为上次被家法’伺候’一事,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反而认为是因为晓娴,她才挨的打,这账得算在晓娴的身上。
“晓娴,你看这事闹得,都怨我,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哎。”吴天兰自责着。
晓娴忙说道:“大嫂,这事怎能怨你,与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秦婆子对我的怨恨太深,只要有丁点儿火星就会被点燃,她恐怕早就想向我发难了,只是一时没寻着合适的借口罢了。”
吴天兰叹息道:“哎,以前我总觉得我婆婆不好,现在和秦婆子比起来,那可真是胜了十倍不止啊。”
晓娴苦笑着摇摇头,上一世自己没遇上好男人,这一世遇上一个好男人,却因恶婆婆而错过了,这难道就是命吗?自己命中注定与好男人无缘吧。
如此想着,淡定了!让秦氏之流去死吧。想想方才和吴天兰两人教训秦氏那一幕,真是十分解气儿,心情稍好了些。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晓娴和吴天兰两人扭头去瞧,只见康庆昌从隔壁邻居家过来了,佝偻着背,样子十分的沧桑,让晓娴鼻子发酸。
“爹,对不起啊,又让你因我的事动怒了。”晓娴走上前去道着歉。
康庆昌忙摆手道:“晓娴,是我对不住你啊,是爹无用,竟然连自个儿的妻子都管不住,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羞辱你,爹这张老脸都被她丢光了哟。”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打了他自己两巴掌。以示心中的怨闷。
“爹,您这是做什么,您这样,让我更难受啊。”晓娴的声音有些哽咽。对自己真心好的人,怎能见他们伤心难过。
吴天兰忙劝道:“康二叔,您赶紧坐啊,这事可怨不得您,我们都知道,您是个通情达理的长辈,我们都敬重您。”
康庆昌叹道:“哎。他大嫂,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无用啊。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晓娴,你在这儿正好,过两天双抢了,你就甭操心了。我都安排好了。等稻子晒干后,到时我让人给你送过去,晚稻给你种一亩糯稻。再种两分田的马蹄,这样,到时什么都有,可以尝尝鲜。地里的棉花什么的,你都别操心了,我会帮你捡好的,你先忙生意去。”
晓娴十分感激康庆昌考虑得如此周到。
“爹,劳烦您操心了,其实当初我要是不要这些田地,今儿这事也就不会发生了。”晓娴说道。
“傻丫头。老太婆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找你麻烦,会变着法子去找你的。该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谁也不能抢了去,爹说话要算话的。不然,爹更无脸活在这世上了。”康庆昌正色说道。
“嗯,我听爹您的。”晓娴点头应了。
双抢的事情算是落实了,包括后期的事都定了下来,她心中一颗大石头算是落了下来。然后她将带来的酒和礼物给了康庆昌,并给了他三两银子,算是雇人工的工钱和肥料钱,当然,是用不了这些的银子,她是特意多给的。
康庆昌收下礼物,但银子死活不要,晓娴与他拉扯了很长时间,他才收下。
几人一番话说下来,心中的气都消了些,大家脸上复开了笑容,将秦氏之前说的话当作了耳旁风,不再去想它。
吴天兰留康庆昌晚上在家吃饭,张大哥和张大毛从外面干活也正好回来了,但康庆昌心里装着事儿,没心思在她家喝酒吃饭,拎着东西就准备回家。
晓娴他们就送康庆昌出门,却见到康宜财匆匆的跑过来,脸色惨白的对康庆昌说道:“爹……爹,大事不好了,娘,娘上吊了。”
啊!上吊死了?
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包括晓娴。
康庆昌脸色也顿时变得死灰,寒着脸道:“人怎么样?”
康宜财抹了把脸,也不知是抹汗还是抹泪,摇头道:“不知道,四哥去叫郎中了,大哥在看着娘。爹您赶紧回去瞧瞧吧,娘脸乌紫的,好像都不会喘气儿了。”
他的声音带了哭腔,双眼红红的。
“走。”康庆昌沉着脸说道。
“他二叔,我陪您一起回家瞧瞧。”张大哥忙说道。
他是想着,万一秦氏有个三长两短啥的,他在一旁也许还能帮衬一把。
康庆昌没有拒绝,点点头,然后步伐匆匆的回家去了,脸色凝重。
晓娴有些纠结,按理说看在康庆昌的面子上,自己也该跟着过去瞧一眼的,但这脚步就是抬不起来。算了,自己还是别去淌这浑水吧,还不知道秦氏回家后是怎么说自己的,康家几兄弟心中说不定正恨着自己,没必要跑去自讨没趣。
吴天兰咂舌道:“晓娴,你说她会不会有事啊?”
虽然讨厌秦氏,可想着她要是真上吊自杀了,吴天兰这心里还是不好受的,因为先前与自己争吵过的,要是她死了,总觉得与自己有干系,这心里有愧。
这就是老实人的想法。
晓娴不敢妄下断言,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秦氏不会真的想死的。一个如此自私刻薄的人,是不会轻易丢掉性命的,她这样做,肯定是因为康庆昌在人前打了她,觉得丢了面子,故意上吊来吓康庆昌的。
民间不是有句俗语嘛,这沷妇与人吵架,或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她们通常就是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来达成的。可其中也不乏弄假成真的,像那上吊自尽,要是火候什么的没掌握好,在救命人未来之前,那脚底下的凳子蹬早了,那可就真咯屁了。
这些沷妇们的初衷当然不是要真死啊,可真到了这一步时,那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得白白送了一条性命。
晓娴不知道秦氏这火候可掌握好了,突然有些想去瞧瞧热闹,但终究还是忍了好奇心,坐在吴天兰家等张大哥回来,看到底结果如何。
约过了半个时辰,张大哥还没回来,这晓饭都摆上桌了,吴天兰只得让张大毛去瞧瞧。
张大毛回来得倒挺快,不过片刻功夫就跑了回来,只是身后依然没有张大哥的身影。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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