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这个答案,在她的心中几乎已经是肯定,但没有一个确切的认可,她始终还像是一片水面上的飘萍,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如今,得到了严夜的肯定,她好像终于从无根漂浮的虚空感里落定下来。
南烟坐在篝火前,望着那不断扑腾蹿升的火焰。
明明周围是那么的冷,夜风刺骨,可这样的热力,又熏得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她忽的笑了一下,又有些无措的两手扶着膝盖,用掌心轻轻的摩挲着。
好像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她才哽咽着,轻声道:“这,这太好了。”
她说着,抬头看向严夜,含着泪笑道:“我总算知道,自己是谁了。”
严夜看着她又是哭,又是笑的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之所以不告诉你,只将你当做师叔的女儿,甚至,让人误认为你来历不明,是因为当年高皇帝对老师的态度,没有人敢承认你是老师的女儿。”
南烟看着他,又有些慌乱的抬手擦拭了夺眶而出的泪水。
说道:“我曾听说,博望侯——父亲他,原本是为高皇帝立下大功的得力臣子,还敕封为博望侯。为何到后来,他会突然消失?”
“……”
“为何,高皇帝不再让任何人提起他,甚至连他的官位,什么都剥夺了。”
“……”
“为何,他明明生下了我,却不守着我?”
她原本是在擦拭泪水,可说着说着,从小到大所有委屈的情绪又一股脑的涌了出来,连同泪水,也像是决堤一般,不断的涌落。
严夜看着她。
过了许久,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当年的我,年纪也小。”
“……”
“而且那件事,老师和师叔,似乎也是在刻意的隐藏,隐瞒着,所以我并不知道得太多。”
“……”
“只是,我隐隐的有些感觉,似乎是——为了一个女人。”
“……”
严夜看着她,道:“想来,应该是你的母亲。”
“……!”
南烟的心咯噔了一声,抬头看向他。
“我娘?我娘是谁?”
“我也不知道。”
“……”
“我只记得,那是老师跟在高皇帝身边,参加的最后一场与倓国的谈判,双方商定西北疆域的划定问题。”
南烟的心又是一动。
司伯言参与的,与倓国的谈判?
那不就是,在金楼别苑的那座小楼上看到的,吴应求所画的那幅画上呈现的场景吗?
也就是说,在那之后,她的父亲,这位曾经享誉朝野的博望侯司伯言,就从炎国消失了,不仅是消失在了朝堂上,也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和记忆中。
南烟忙问道:“夜哥哥,他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严夜摇头道:“我不知道。”
“……”
“过去,老师参加过很多次这样的谈判,有的时候会带着我,有的时候,不会。”
“……”
“而那一次,他没有带上我。”
南烟的心都沉了一下。
严夜道:“虽然他没有带上我,但那个时候,我却好像有一点感觉。”
“感觉什么?”
“我感觉,他好像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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