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落星海。
狮头人面、犀鼻獠牙、三头六臂等几位天界首领被那位外表近乎神明一般的年轻人呵责,无地自容,待那位年轻人像赶苍蝇般挥挥手,立即如获大赦,全体撤退,就连那些可怜的牺牲品奴隶也顾不得带走了。
他们腾空而起,化成一道道流星,向天边疾飞。
那些死里逃生的奴隶匍匐在地。
向那位年轻人致敬。
对于可怜又卑微的他们来说,这个主人,就真是神一般的存在。
年轻人左边,是那位气质逸然形如文人一般的俊雅中年;在右边,则是一位披着斗蓬仅露面目的黑袍老人。
他们看向海胖子和叶空他们的眼光,有某种即将把有升值价值的东西比如陶瓶随手打碎的怪异,当然,隐隐然还有一种将萌芽的种子摧毁的快感……站在左边,站在那位接近神明一般的年轻人身边,同样接受奴仆膜拜的那位中年文士,脸上带着笑容,温和地向海胖子询问道:“虽然我们愿意继续与你交谈,因为我对你们这种通天塔下界武者的努力非常感兴趣,可惜时间却不太允许我们有更多的交流了,在动手摧毁一切之前,我其实并不介意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最后给你们这个通天塔故乡留下一点什么。所以说,你们还有什么遗言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海胖子叹了一口气。
“狗总改不了吃屎。”叶空同意道。
“很简洁的遗言!”中年文士表面上仍然风度翩翩地保持了微笑,甚至还佯装拍手称赞,事实上,他的杀机在眼眸内根本掩饰不住。
“听说,在中央神殿,除了姬无日那个装逼犯之外,还有不少人也喜欢装腔作势。”海胖子如此叹息。
“比如光殿主仲华。”叶空配合默契地点头。
“如果是光殿主仲华跑到我们面前装逼,那么也就罢了,毕竟是位殿主,而且的确颇有几分天资,吓唬下我们这些小蝼蚁还是不错的。如果他硬是要装,我们也可以捏鼻子认了,谁让我们这些乡巴佬没有见过多少准神阶的牛人呢!”海胖子用胖手揉着胸口,表情是一副强忍恶心的难受:“但是,一个连至尊意志都不知道为何物,光靠外力强行催谷上去达到天阶七级的白痴,也敢跑来老子面前装逼,尼玛,这是想恶心死本少爷吗?”
那位外形俊雅的中年文士一听,脸色立即剧变。
怒火和杀机。
在眸中激射而出。
站在中间的那位外表仿如神明般年轻人站出来摆摆手:“别生气,他们说的还真是事实,你的确没有完全参悟至尊意志!”
这话一出,那位外表俊雅的中年文士脸上泛起红色。
脸色极快地变了几变,最后转成恭敬。
俯首。
向中间那位年轻人低头称是。
右边那位一直静默不语的黑袍老人,此时伸出了枯瘦却异常有力的手臂,手指有如苍虬之枝,指向盘坐调息的雪贪狼:“既然一战不可避免,我来对付那个年轻人好了,我喜欢有趣的年轻人。”
中年文士看向天罗王子:“那我与这个小朋友亲近一下吧,这张脸,长得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天罗王子微笑。
彬彬有礼地回了句:“谢谢夸奖,如果有人羡慕我的实力会让我更高兴。”
站在中间,那位仿如神明般的年轻人扫一声海胖子和叶空他们,忽然微不可闻地叹息一下,又摇摇头,接着奇怪地笑出来了:“即使我已经提高了警惕,没想到,还是中计了。不得不说,在成长之中,通天塔的武者成长是最迅速的,也是最聪明最多智的……也许,这个就是通天塔为什么总能在沉沦中崛起的原因吧!”
他的话刚落,刚才极速逃离的狮头人面和犀鼻獠牙等几位天界首领,极其诡异地自天空上掉落下来。
而且,此时的落星海大变。
再不复天海一色。
空间仿佛打破的镜子那般碎溅开去,待一切尘埃落定,周围的空间已经变成了一个苍茫不知何处是边界的贫瘠大地,天空是灰沉沉的,大地也毫无生气。在这里,没有植物也没有动物,没有任何的生灵,完全是一片死地的存在。
没有尽头,也没有出口。
在这一片诡异的贫瘠土地上,甚至没有风,空气就像死水那般停滞不动。
中年文士的脸色剧变,他掏出一个时间沙漏,倒立起来,却错愕地发现这个时间沙漏里面的沙子纹丝不动地悬在上方……“这里是一个没有时间的次元世界?你们是怎么开辟出来的?不对,你们是什么时候设下的陷阱?”中年文士满脸尽是匪夷所思的惊讶,那个黑袍老人也微微动容,在他看来,能够骗过自己和同伴,已经极是难得,最终甚至骗过了自己的小主人,那就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自己的小主人可是天界中以老成持重、谨慎细微闻名八方的年轻俊才啊!
“应该是此前埋设的,那个鲜血献祭的能量,反而成了我们进入的源力和陷阱。”站在中间的年轻人微微思考一下,点头道:“根据情报,在通天塔,有一位名为水东流的强者,实力虽然并不强大,但异常擅长空间和传送方面的研究,而且多智善谋,是教导岳家三少成材的重要导师之一,同时也是面前几位俊才的导师。我想,应该是此前有内奸泄露了情报,让水东流将计就计地布局,不仅把弟子顺利自天界召回,还将我们诱引进了这片没有时间流逝的苍茫大地。”
“猜测虽然大胆,但中间有许多疑点。”海胖子一口否认道:“天界相隔,信息不通,老师是怎么知道我们要从天界返回的?时间地点都根本说不通!”
“的确是这样。”年轻人又猜测道:“可是假设一种情况,那个风息海鸟其实早就返回了,这就说得通了。”
“你是说风息海鸟一直埋伏在海底之下?”海胖子冷笑地反驳:“她是海鸟,不是海马!”
“不对,你有一个海马。”站在中间的年轻人又作出了修正:“其实真正潜伏在海底的是你的那个生命守护战兽,就是那个小河马,它是你们自时空裂隙中准确返回的重要座标。而风息海鸟呢,则早早与水东流联系上,也许是几天前,在我们情报泄漏的时候,就已经返回了,然后在水东流等人设局诱引我们上当时,即以某种技能或者方法躲到你那小河马的身边,这两者必有密不可分的联系,你们则大胆地停留在时空裂隙里等待,静待收官,不得不说,你们的胆子实在比天还要大,为了诱引我们,你们最少在时空裂隙里停留了两天。甚至,因为长期停留在时空裂隙中,你们的能量消耗巨大,身体全部处于崩溃状态……因为停留时间过长,你们遇上了自天界而来的兵团,还爆发过一场恶战,所以,你们看起来才会如此狼狈!”
“错。”叶空听了,冷哼一声,反驳道:“我们为什么要呆在危险的时空裂隙中?提前出来布局不是更好?”
“这就是我佩服你们的地方。”那位仿如神明般的年轻人,微微一笑:“如果没有鲜血献祭,那么你们会毫无意外地传送到光明大陆的那个神墓出口。虽然你们的回归,不是问题,但会败露痕迹。为了掩人耳目,同时为了开拓一条全新的时空通道,供你们通天塔沟通天界,迎回那位真正的强援岳家三少,你们不计牺牲地寻找新的时空裂隙通道,而且,因为我的属下愚蠢的配合,你们成功了!”
“休想,全灭了你们,看你们怎么迎回岳家三少!”中年文士彻底被激怒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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