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将角落里的垃圾桶拎起,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着,其实完全多此一举,苏的多重感知能力早已将垃圾桶方方面面的数据都探测清楚,看和不看沒什么区别,但是他仍然反反复复地看了很久,才伸手在桶壁上一捏一撕。
嘶啦一声,塑料桶瞬间变型,却沒被撕裂,当苏松开手指时,它竟然缓慢地恢复了原状,苏随手一撕已经用上七阶的力量,就是一厘米厚的合金钢板也撕裂了,却奈何不了这个厚塑料桶,想了想,苏掏出打火机,开始灼烧桶壁,足足一分钟过去,打火机已经变得过热,桶壁却连个焦痕都沒有出现。
苏轻轻地叹了口气,验证出这个塑料桶很不简单,从物理性能來看代表了旧时代的最高材料科技水准,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却有些高兴不起來,而身体内潜伏着的本能,此时也出奇的安静,完全沒有干涉的意思,听任苏的决定。
找到出身之谜的线索已经出现,但是否拿起这把钥匙,却让苏犹豫不决,如果真如片断的梦境所揭示的那样,自己是从那种地方出來的话,那么即使是找到了出生地,也难以确定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苏不怕危险,只是觉得现在沒有去冒险的资格,至少,他还需要照顾梅迪尔丽和帕瑟芬妮,更是亏欠了美丽狡诘的龙骑将军许多许多。
不管怎么说,眼前的事还是要弄清楚的。
苏來到一楼的吧台前,将垃圾桶放在吧台上,直接问:“这东西是哪來的,”
吧台后面的男人永远是一副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表情,对周围发生的任何事都沒有兴趣了解,只是从早到晚忙碌着手上的活:清洗餐具、准备食物以及把客人吃剩的东西胡乱混在一起,再用特殊的机器压成方块,这种看起來很恶心的食物在流民中却很受欢迎,因为热量足够高而且口感不错。
听到苏的问话,他慢吞吞地抬起头,漫不经心地向苏手中的垃圾桶看了一眼,然后什么都沒说,继续干着手上的活。
若是换作其它地方,他这样做沒什么问題,不少人会把这种姿态当成是深藏不露的强大能力者,就算有人不开眼也沒关系,以他三项四阶的格斗能力,的确可以在很多地方横着走,就是在塔尔德克,他也算得上一号人物,然而不幸的是,在他对面的两个人即使放在整个血腥议会都算得上是一号人物,而且完全能够看穿他的实力,更不幸的是,苏现在完全沒有耐心。
苏将垃圾桶直接放在吧台上,上身前倾,伸手拍向男人的肩膀,一边问:“这东西是从哪來的,”
男人的双眼中骤然射出精亮的光芒,冷喝一声:“你想干什么,”喝斥之际,他右手一挥,已经抓住了苏的手腕,男人本來显得十分精瘦的手臂上此时肌肉贲张,粗了一倍不止,同样加大加厚的手掌上青筋浮现,想要一把捏碎苏的腕骨,好让这个长得非常精致的小家伙知道,塔尔德克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
苏的手落得并不快,然而男人四阶的力量落在他的手腕上却如同水滴溶入大海,根本沒有任何作用,苏的手该落多快就还是多快,男人的脸瞬间胀成了紫红色,不光是手臂,整个身体都膨胀起來,皮肤呈现出诡异的亮紫色,这是瞬间动作过大能力,超出身体负荷,导致皮下毛细血管大面积迸裂的结果。
他已经将力量提升到了巅峰状态,可是却依然阻挡不了苏的手拍落,在苏那只健美却并不特别粗壮的手臂上,似乎有一整座山在压着,他那点小小的力量连被忽略的资格都沒有。
啪的一声轻响,苏的手落在了男人肩上。
声响并不响,苏的动作也很轻柔,就象是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但是随后响起密密麻麻的骨裂声,男人拥有四阶防御力的肩骨彻底碎裂,变成无数不到一立方厘米的小碎片,这样的伤势,就算是六阶防御的能力者也不会彻底痊愈,肯定会对战斗力大有影响。
男人瘫坐在地上,脸上的血色尽褪,显得苍白之极,右手软软地垂在身体一侧,这个时候,他望向苏的眼神中才有了些惊慌的神色,但更多的是怨毒、痛恨还有恐惧,苏绕过吧台,在他身前蹲下,以独有的悦耳声音说:“你想捏碎我的手,所以我拍碎了你的肩,同样,如果有人用枪指着我,我也会切下他的头,既然你是一个不算太弱的能力者,应该明白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所以别再办蠢事,好了,现在,告诉我,这东西是从哪里來的,”
到了这个时候,男人终于明白苏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也不是有意找茬挑衅,而是真的想要知道这个垃圾桶的來历,他苦笑了一下,很有些后悔自己的自我感觉良好及自作聪明。
男人强忍着痛苦,说:“这东西……如果我沒有记错的话,是十二年前捡回來的,当时有一队人到大淘金场深处探险,回來时带了很多奇怪的东西,那时还沒有塔尔德克,这里只是有一百多人的聚居地,他们去的时候有很多人,回來的还不到十个,他们在我们的聚居地停留了两天,扔下了一堆沒用的东西,就离开了,当时我只是个年轻有点力量的男人,从他们扔下的垃圾中抢到了一支枪,后來又捡了些沒用的东西,这个塑料桶也是那时候捡來的,拿到时已经被切开了,也不知道里面原先装的是什么,我看它几乎无法损坏,就一直留了下來,可又沒什么真正的用处,所以扔在房间里当垃圾桶用,”
苏继续追问:“那些人是什么來历,去大淘金场里呆了多久,当时除了这个桶,他们还扔了些什么,带走的是什么东西,”
男人苦笑着说:“我只知道他们都是些能力者,其它的就不知道了,那时我只不过是个流民,勉强比别人强壮点而已,哪里敢去打听他们的事,他们在大淘金场里呆了大半个月吧,具体时间有些记不清了,去的时候是十辆车组成的车队,回來的时候只剩下了三辆车,至于扔的东西……他们扔了不少枪,大部分是坏的,有几把还能用,还有许多合金包装箱,以及几个这样的塑料空桶,包装箱都是空的,不过却是建房子的好材料,所以被一抢而空,只有这些空桶沒什么用,我抢到枪后就捡了几个回來,后來我在聚居地里开了个旅店,再后來索拉丁带人來到了这里,把聚居地变成了塔尔德克,我还是开我的旅店和餐馆,直到今天,”
再反复盘问了一会,苏确信已经从男人身上问不出什么了,于是望向梅迪尔丽,在很多涉及到旧时代的知识方面,少女比他要懂得多。
“如果他沒有说谎的话,那么在大淘金场一带应该有一个旧时代的秘密研究基地,而且规模不小,”少女弹了弹吧台上的垃圾桶,继续说:“这种桶原本的用途应该是装载具有强腐蚀性的珍贵原料,也有可能用于装运极度危险的生物原料,它的材质特殊,即使以我们现在的技术,也很难大规模生产出性能相当的材料,所以这个应该是出自某个实验室的非量产型产品,单从这个來看,那也应该是个很有价值的地方,值得去看看,”
苏沉吟着:“那些人只去了一次,说明已经把有用的东西都搬空了,或许我们去了也是白去,”
“那可不一定,就算白跑一次,也不过是浪费点时间而已,何况这次不去,以后也总要去的,”梅迪尔丽说。
苏思索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除了來时带着的几吨鲸鲨肉外,三个人几乎沒有任何行李,因此决定离开时也很简单,叫醒希尔瓦娜斯,带上点水和食物就可以出发了,十分钟后,三个人象來时那样,沒有任何阻碍地离开了塔尔德克。
塔尔德克的大门是一扇十几公分厚的钢制滚动门,很有旧时代大工业生产的气息,大门上方,悬挂着巨幅画像,画上是个满脸浓密胡须的男人,微微发福的身材居然显得有些和蔼,画面上的男人大笑着,向前方张开双臂,画面下方是一行醒目的大字:欢迎來到塔尔德克,我们共同的家。
走出大门的时候,苏回头望了望这幅画像,巨画上的男人就是索拉丁,苏虽然沒见过他,但是塔尔德克中足足有十几幅索拉丁的画像,雕像也有三座,想不认识也很困难,塔尔德克的整体风格让苏觉得和旧时代联邦南方某些小国家很类似,都是达到了极致的个人崇拜,当然,新时代更有个人崇拜的基础,如果以战斗力作为衡量的标准,身为能力者的领袖们个人价值很容易达到普通人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而在旧时代,领袖们多半打不过一个普通的壮年男人。
回首一望后,苏就向大淘金场的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在哨兵的视线中。
此时此刻,在塔尔德克最高大宏伟的建筑市长府中,一身野战军服的索拉丁正站在落地窗前,凝望着大淘金场的方向,沉思着,片刻后才说:“他们已经走了,”
索拉丁身后站着一个高挑美艳的年轻女人,也是一身军服,更好地衬托出了让人惊叹的身材,听到索拉丁发问,她上前一步,回答说:“是的,从卫兵那里传來的消息,他们在十分钟前离开了塔尔德克,向大淘金场的方向走去了,”
“大淘金场吗……”索拉丁凝望着窗外,这里的冬天寒冷而阴暗,时常会有弥漫的雾气,从市长府的顶层望去,视线虽然能够越过塔尔德克的城墙,却也看不了多远,不过索拉丁锐利的目光却似穿越了重重迷雾,锁定到一个神秘的地方。
“你说他们有沒有可能找到甚至进入那个地方,”索拉丁忽然问。
年轻女人皱眉思索着,显然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題,认真地想了想,才不确定地说:“开旅店的肯丁虽然让人讨厌,实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可他都在那个男人面前沒有一点还手之力,或许他们能够进去吧,”
“呵呵,那可不一定,”索拉丁摸着自己的胡子,笑了几声,说:“如果你知道当初进入那里的都是些什么人,恐怕就不会这样想了,他们都是圣辉十字军的人,里面足足有七个大骑士,”
“七个大骑士,十二年前,”年轻女人惊讶地张大了口。
“是的,七个大骑士和三十个十字军,如果不是我和瓦格瑞尔大骑士的关系特殊,他也不会告诉我这些,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你知道当初有多少人从那里回來吗,”索拉丁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再次发问。
“多少个,”年轻女人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來,当然也有一小半迎合他的因素。
看着女人渴求的脸,索拉丁感觉到了满足,于是说:“那次活着回來的大骑士,只有两个,其中有一个就是瓦格瑞尔,不然他也不会知道这么多,”
“只回來了两个,,”莫名的恐惧悄然抓紧了年轻女人的心,她有些吃力地说:“可是,索拉丁大人,这几年來那个地方的活动范围不是……不是越來越大了吗,会不会到塔尔德克这边來,”
索拉丁失笑,说:“活动范围距离塔尔德克最近也有90多公里呢,就算按照目前的扩张速度,也要十几年才能到我们的门口,担心那么久远的事干什么,”
“可是,那三个人到了那里,会不会发生点什么,”恐惧依旧徘徊在年轻女人的心头,苍白的嘴唇和颤抖的声音都说明了这点。
“你是不是担心那个男人了,”索拉丁哈哈大笑着,几大步迈到女人面前,审视着她妖娆的脸,说:“那个叫苏的男人长得的确不错,连我都很动心,如果他能活着回來的话,我不介意你和他干几次,不过我一定要在旁边看着,”
女人咬着下唇,低声骂着:“你真是个变态,”
这句话让索拉丁变成了一头看到红布的公牛,他呼吸粗重起來,猛然将女人按倒在地上,狠狠撕开她身上的军服,很快把她变成一丝不挂,然后凶猛地撞了进去,他一边耸动着身体,一边喘息咆哮着:“是的,我是变态,这个该死的世界,只有疯子和变态才能生存,”
女人挣扎着,显然这种方式更能激起索拉丁的欲望,她一边叫着,一边挑拨:“到那时候,你难道真的只是看看就够了吗,和苏一起來的两个女人据说都非常不错,”
不过她沒有想到这并沒引來更猛烈的冲击,索拉丁反而停下了动作,身体的热度也在快速消退。
他冷笑着,说:“我还想多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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