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四号,陈太忠起得很晚,因为他一晚上都在忙,不是忙着战斗,就是在战斗的间歇讲讲自己的收获。
丁小宁和蒙晓艳还是年轻,早早地熬不住睡了,只有刘望男一直陪他聊到接近凌晨五点,才忍不住昏昏睡去。
不过,想安生的人,还偏偏就安生不了,大约九点左右,蒙勤勤的电话打了过来,“陈太忠,晓艳姐呢?她怎么不接电话?”
她倒是得能起来呢,陈太忠恨恨地嘀咕一句,说不得只能敷衍一下,“哦,我也不知道啊,这么着吧,我给她打个电话看看……”
挂了电话,陈太忠喊起了三个女人,蒙晓艳在迷迷糊糊中反应了过来,“呀,勤勤今天要找我出去玩呢,糟糕,忘记了……都怪你,让人家睡得这么晚……”
“我要让你睡得早,你也得答应不是?”陈太忠冷哼一声,转身吩咐丁小宁和刘望男,“走吧,咱们回去睡去,万一蒙勤勤跑这儿来,那可就热闹了。”
一听他这话,刘望男和丁小宁也清醒了过来,她俩虽然能接受跟陈太忠的女人睡在一起,但心里也明白,这事儿让外人知道了总是不好。
刘望男是军人出身,丁小宁也是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穿衣服速度都是一流的,五分钟内就穿戴整齐,至于说蓬头垢面那却是顾不得许多了,两人跟着陈太忠急冲冲地跑下楼,林肯车打着,一溜烟蹿出了育华苑。
驶上公路之后,陈太忠从后视镜里一看,却发现两女虽然睡眼惺忪、发鬓凌乱,可终是那种不需要打扮就很漂亮的,这么看起来,反倒是别有一番风情,“对了,咱们回哪儿?花园酒店?”
“去阳光小区吧,”刘望男表示反对,女人对自己的容貌都是很在意的,越美丽的女人越是如此,“这种样子,我可不想被酒店的人看见,小宁,你那儿的味儿晾得怎么样了?”
“这两天撒了活姓炭,基本上没啥味道了,”丁小宁心里想的跟她一样,“太忠哥,咱们去新家睡觉吧?”
你们能睡,我能睡吗?陈太忠苦笑一声,也不回答,果不其然,将二人送到地方之后,他在屋里坐了还没有五分钟,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来电话的是王玉婷,“太忠,在哪儿呢?荆老答应帮你写字儿了……”
敢情昨天荆紫菱一回去,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荆以远听说之后,倒是没表什么态,不过,荆老对自己的孙女儿说的“一期甲骨文”的兴趣却是很大,“那几个字,能不能先找个传真机给我传过来?”
不过,想把名片传过去,不但需要传真机还需要复印机,直到今天早上九点,荆紫菱才把三个字传了回去,荆以远一看这字,就坐不住了。
这边传真才挂掉,他就将电话打到了荆紫菱的手机上,“那个碑文我给他写,不过,他得给我多写几个这种字。”
荆紫菱可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了,在她的意识中,陈太忠这三个字或者算得上是一期的甲骨文,不过……也就是那么回事吧?值得爷爷这么大惊小怪吗?“爷爷,他可能认识得字儿不多,您看……”
荆以远在那边踌躇一下,好半天才感触颇深地叹口气,“唉,那就有多少算多少好了,对了紫菱……要是能让他刻出来字,是最好的,这个纸上写的……味道不是很足啊。”
再犹豫一下,他又补充了,“要是他能拿出几块这种骨头来,你告诉他,他要什么都好商量,我的藏品随便他挑。”
研究甲骨文,荆以远是行家,还是大行家,他四岁开始修习书法,二十岁有所成,四十岁大成,创造了别具一格的“荆体”出来,但到了五十岁的时候,他试图再上一层楼,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想要再次突破自己的境界的时候,实在太难了。
这一提升就是二十年,到后来,他终于选择了借鉴甲骨文,做为提升自己境界的突破口,而他自认,自己的字灵动飘逸有余,雄浑稳重却稍逊一筹,所以,他对一期的甲骨文兴趣最大。
可是,一期的甲骨文在众多甲骨文中,是时间最早的,存世不多,而且,现在的甲骨文,并没有解读出多少字来,像“陈太忠”这三个字,“陈”字和“太”字已经是铁板钉钉,被大家公认了,可关于“忠”字,学术界却是还有纷争的。
行家看门道,力巴看热闹,只靠这三个字,荆以远就能断定,陈某人不但在甲骨文上造诣不低,而且很有可能,这人手中就有一些藏品。
当然,收藏了这种文物的人,除非遇到特别信赖的同好者,等闲是不会承认手上有这种东西的,还好,荆以远对自己的名头,还是有点信心的,所以才敢开出条件来,不过平心而论,他这个条件开得绝对算得上真诚了。
陈太忠开着车赶到凤凰宾馆,听到这个要求之后,登时就有点发愁了,“我说小荆啊,我真的没有……没有你爷爷说的那东西啊。”
“叫我紫菱吧,你昨天不就这么叫的?”荆紫菱笑嘻嘻地看着他,当然,她认为自己这么诱导他,肯定只是为了帮爷爷的忙,并没有什么其他暗示的意思。
“太忠哥,我爷爷可是很少这么称赞一个年轻人的,”不着痕迹地,她改变了对他的称呼——为了她的爷爷,忍了!
“平常他总说现在的年轻人太功利了,一旦字不能做为‘敲门砖’,就不去好好学习和练习了,可是,这是中华文明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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