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到了素波,就是下午四点多,陈太忠早做了安排,大家入住韩忠的港湾大酒店。
虽然离开素波很久了,但是陈区长这地头蛇的名头不是盖的,他招呼来了祖宝玉陪贵客——祖市长是分管科教文卫的,正好对口接待。
祖宝玉是第一个来的,却不是最后一个来的,水利厅副书记、副厅长王浩波听说之后,也赶到了,省总工会主席田立平和省政协副主席高胜利也打来了电话。
要不说这白云苍狗,世道变幻太快了,上次陈某人回来,还是谁都不待见的那种,眼下杜毅要走,据说蒋世方要扶正——天南依旧是黄家的一亩三分地儿,他的行情就又起来了。
其实这起起落落,看惯了也就这么一回事,陈太忠已经足够能调整心态了,陪着朋友们聊一阵又吃喝一阵,六点半他起身告辞,要去接荆紫菱的飞机了。
首都的飞机是七点半到,令人惊讶的是,此次飞机居然提前抵达了,七点十分,荆俊伟和荆紫菱兄妹俩就下了飞机。
机场接这兄妹俩的不少,尤其是小荆总,现在已经是声名赫赫的美少女富豪了,随身的跟班都有三四个,易网天南分公司的人也来接机,还是奔驰五百这种豪车。
不过天才美少女走出机场,没有任何迟疑就钻进了陈太忠的奥迪车里,现场有两个记者想要抓拍,不过天上下着小雨,又有保镖挡着镜头,没什么收获。
奔驰车接了易网的其他几个重要人士走了,陈太忠缓缓地开着车,好久不见小紫菱,似乎都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荆紫菱也不出声,过了好久,才轻叹一声,“还是收不回来心?”
“哪儿有,”陈太忠淡淡地回答,“只是想做点事……下面做事,真的太难了。”
“年底我打算把业务重心向纽约转移,”荆紫菱放下一点窗户,呆呆地看着窗外细密的雨丝,“在国内的时间,就会少一些了。”
“这是你的选择,我不能说什么,”陈太忠淡淡地答一句,然后按下点烟器,顺手摸起一根烟来叼在嘴上,待点烟器弹出,才拿起来将烟点着。
他跟荆紫菱的关系,真的是有点奇怪,双方都认定是未婚夫妻了,可是现在天各一方,彼此之间的交流并不是很多,甚至连共同的话题都少了很多——不在一个圈子,不在一个层面。
然而偏偏地,两人之间都相当放心,陈太忠不担心荆紫菱出轨,小紫菱也不担心太忠哥移情别恋——哪怕是肯尼迪的公主,也不会真的夺走他。
“反正咱们也聚少离多,”荆紫菱略带一点自嘲地发话,“明年咱们结婚吧,再不跟你结婚,我怕拴不住你了……唉,谁会相信,我天才美少女,也会担心老公飞走。”
“好,”陈太忠点点头,他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直到车开进天大宿舍区,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于是低声嘟囔一句,“结婚啊,活这么久了,真的头一次。”
加上上一世,他活了近八百岁,真的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曰会结婚,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真的是不好表述——哥们儿不会跟许纯良一样,有婚前综合症吧?
“你说什么?”荆紫菱没听清楚他的话——事实上,就算听清楚了,一般人也理解不了。
头一次结婚……莫不成谁还经常结婚不成?
“我说,早就想依法抱着你睡觉了,”陈太忠干笑一声,“求之不得啊……说句实话,我看你哥不顺眼很久了。”
“他也帮你这个妹夫挡了不少竞争对手的,”荆紫菱笑眯眯地看他一眼,“太忠哥,我天才美少女结婚,你一定要整一个前所未有的仪式出来。”
“前所未有,这个简单,”陈太忠笑眯眯地点点头,“不过现在到地方了,咱先去看爷爷。”
“这倒是,三个多月没见爷爷了,”荆紫菱推门走下车来,冒雨进了单元门,
荆老是后天的生曰,今天家里的人不算太多,不过也有十来个,见荆俊伟兄妹到了,有人赶紧张罗饭菜。
陈太忠可是没兴趣在这么乱哄哄的场面下吃饭,“你们吃吧,我去看一下荆老。”
“哎,他不在家,在楼下的房子,”荆涛招呼一声,“就是隔壁楼的一楼,学校又照顾了他一套房子。”
陈太忠也听说了,荆老因为年齿渐长,上下楼不是很方便,所以现在住在一楼,荆涛住的原本就是正高楼,一套房子足有一百六、七十平米。
年轻的书记走下楼敲响房门,一个中年妇女开的门,听说他要见荆老,“老先生在后院。”
一楼的房间,是有院子的,陈太忠走过去看一眼,发现院子还不小,差不多有五十平米,荆以远正坐在屋檐下,和三个人一边赏雨喝茶,一边随口聊天。
那三个人里,有一个是熟人,正是国安局的廖宏志,他笑着招呼一声,“太忠来了……没去吃饭?”
“路上吃了,现在不饿,”陈太忠笑一笑,冲其他人笑一笑,随手拎过一个折叠椅来打开,然后又看一眼荆老,“荆老气色不错嘛。”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荆以远颤巍巍地摇一下头,事实上,他还是在一点点地衰老,不过吃了“藏省老山参”之后,他起码没有一般老年人常见的眼浊、耳背等毛病,这就算相当不错了,“太忠要趁我脑瓜没糊涂的时候,多来看一看啊。”
“那是一定的,”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前一阵我是刚上任,忙了点,现在基本上把工作捋顺了,接下来时间会充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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