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窦清幽沉声道。
转运就是负责这些的,当即就把外面的传言都说了一遍,“风头都是孙怀玉和他大嫂通奸的话,好些人在议论!说的跟真的一样,连在那个草丛里,哪个树林里的都说的清清楚楚,像是亲眼所见一样!奴才特意跑了一趟小孙庄,孙怀玉的大嫂……关在家里再也没有出过门!奴才觉的有点不对劲儿!”
窦清幽眸光冷厉,“去叫郝小过来。”吩咐樱桃。
樱桃应声,去喊了练武的郝小来。
“你今晚去盯着。”窦清幽直接吩咐她。
郝小有些迟疑,“小姐!我能吃完饭再去吗?我现在就吃,吃完立马就去!”
窦清幽看了看她,“去吃!”
郝小赧然的笑了笑,“那小姐,我能多加一顿夜宵吗?”
窦清幽默默的没有说话。
“要是不吃夜宵,我怕撑不到天明!”郝小可怜道。
窦清幽指了指厨房,让庄妈妈带她去。
樱桃有些愁,“小姐!郝小这吃货,要是人家给她些好吃的,她就跟着人家走了吧!?”
郝小听见,快步返了回来,“不会的!我只吃小姐的!”只有小姐能养得活她!
樱桃嘴角抽了抽,瞬间想到了家里养的二黑和小白,换个人喂食,它们就不吃!
郝小吃了饱饱一顿,又揣上一块卤牛肉一只烧鸡,一瓶酒,就出门了。
次一天起来,郝小就让转运捎了信儿回来,快天明的时候,孙怀玉大嫂上吊了。
“真上吊了?”梁氏惊了下,赶紧起来。
“是上吊了!不过被郝小救下来了!”转运把话也都跟他们说了,就看那孙怀玉大嫂想通想不通,孙家想通想不通了。
孙怀玉大嫂之前就有自杀以证清白的意向,不过被家里人拦下来了。这次悄悄的自杀,也是报了必死的心。不惯梁凤娘会不会和离,现在十里八村到处都在传她和孙怀玉叔嫂通奸的话,没有事说的像亲眼看见一样,她也活不下去了。
孙婆子也受够了梁凤娘,喊着话要和离,“我们孙家没福气!消受不起她!让她想攀哪个高枝儿,给她一封休书,让她就去攀去!”
孙怀玉不愿意,舍不得和离,要是真的和离了,梁凤娘靠着梁家靠着窦三郎和窦清幽肯定能嫁个高枝儿,他又该咋办?
转运回来禀告完,又跑了一趟梁家沟,把孙怀玉大嫂上吊的事跟梁贵和樊氏说了,“我们小姐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让郝小暗中守着,就怕那孙家大嫂真的死了,到时候梁家的闺女势必背上人命了。虽然没有亲手杀人,却是因为梁家闺女丧命的!”
黄氏脸色青一阵黑一阵,“你个奴才胡说八道!她自己做的下三滥的事,被人揭穿了,没脸活了,想上吊,哪能怨恨我们了!?说的好像冤枉她了一样!”
“你给我闭嘴!”梁贵怒喝。
看他目光严厉,冒着凶光,黄氏心里一窒,不敢说话了。
梁凤娘有些心虚,不过还是小声道,“她前天就上吊过一回,做做样子……”看着梁贵犀利冰冷的眼神,不敢多说了。
赵氏看着眉头皱着。要是真死了人,后果……就算孙家不找事,这件事的隐形的后果也不可估计!
转运说完,就直接走了。
黄氏暗恨他多管闲事。
转运可不管她,要不是小姐‘多管闲事’,一条人命就没了!那孙怀玉的大嫂,没有其他死的方法,才上吊。
郝小回家吃饭,说了孙家的情况,“孙婆子喊着要休妻呢!看他们家的样子,怕是同意和离了!”
梁氏骂了声,“和离不和离都别找我,作孽!”
孙家那边松了口,直接和离。
梁贵还特意说好话,也没能劝和住。
梁凤娘很快拿到了和离书。
梁贵气的不准她回娘家住,让她自己住去!
镇上有梁凤娘后来分的铺子,算作是她的陪嫁,早划在了她的名下,她也有地方住。
梁凤娘却不走,非要住在娘家。她拿到了和离书,却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家里不支持她,窦清幽和梁氏不支持她,竟然还从中擦手变成了她的错。她要是再独居了,不住在娘家里,别人早晚要说嘴她。住在娘家里,那她就还变成了梁家的小姐,再找人家,也是以梁家的小姐来找的!
梁二智写来了信,严厉斥责,梁凤娘敢闹着和离,就别回娘家!
黄氏横横不过梁二智,闹了一场,也不敢跟梁贵和樊氏硬顶。今年过年,梁大智会带君姨娘和俩小儿子回来,梁二智却不会回来,要留守在韶州府,她怕梁二智也被狐狸精勾走了,到时候家里站在狐狸精那边,让她多个眼中钉肉中刺!
梁凤娘哭着到洺河畔来,说是无家可归了,要留住在洺河畔,让梁氏收留她。
梁氏不管,“你镇上不是有家客栈,正好也好好管管客栈,以后可就都靠你自己支撑了。”
看她竟然也不同意,梁凤娘心里怒愤,暗暗咬牙,死皮赖脸的就想住下。
梁氏毫不客气的送客了。话都跟她摊开说了,她要是有句实话,胆敢承认,直接好聚好散了,非要弄个错推给别人,自己当受害者。没有一点脑子!不想想有多少人在暗处盯着。真出了人命,这辈子都别想安心!
梁凤娘气的给自己买了丫鬟婆子,住在了镇上客栈里。
慢慢的流言的风向也变了,梁凤娘和离之后竟然没有住娘家,没有住洺河畔,而是自己住去了镇上的铺子,纷纷议论是不是真的看不上孙家,想攀高枝儿,所以梁氏和窦清幽,连同娘家都不待见她!?
有人还问到梁氏这来,说想给她外甥女说个好媒茬,套话看看梁氏对梁凤娘的态度。
梁氏一律说不知道,然后话就转到自家儿子身上,发愁大儿子的亲事。今年都十九了,翻过年可二十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可愁死人了!
她一说窦三郎的话,套话的打听的人都只呵呵呵笑,除了夸窦三郎前程好,肯定能娶个官家小姐,再接不上其他的话。因为窦三郎升职了,从编修升到了侍讲,正六品。底下的百姓不知道详细干啥的,只知道比同科的状元升职的都快,还给皇上念书侍讲。
梁氏和陈天宝也丝毫没有在乡下给大儿子找媳妇儿的打算,底下的人家也自觉够不上,说到这个,那就没有话说了。
窦三郎也写来了信,今年会赶回家过年,他封了印就回来,快马几天也就到了,能在年三十之前赶到家。
梁氏看他信上丝毫没提到终身大事的只言片语,忍不住叹了口气,“还以为今年能把你哥的亲事定下来,他这翻过年都二十了!”想到这,又忍不住抱怨,“估计也是看那道赐婚的圣旨,本来想结亲的,人家也不愿意了!”
“我估计想结亲的人会更多,只是都是阉党一派的,想和燕麟成为姻亲关系!那些也是不能同意的!三郎也就不提了!”陈天宝说着,也忍不住叹了叹气。要是能催一催,让燕麟速度快一点也就好了。
“这快过年了,堤坝上也该停工了的。小郎咋还不回来?”他转移了话题。
“是啊!再几天就小年了!”梁氏想起二儿子,也疑惑,让人捎信过去问问。
窦小郎这半个多月来,被燕麟虐成了狗。正在无数次翻身战中,再次被虐成狗。
燕麟让他在他的手下走上十招,可窦小郎武功跟家里的护卫还能看看,但是在燕麟手下,简直不够看!别说十招,刚开始连一招都走不过去。
半个多月,他就在找虐中,循环再循环,终于有所进步,能走上可怜的两招了。
接到家里的信儿,窦小郎刚从地上爬起来,拎着长刀。
燕麟很是闲适,轻哼一声,“再来!”
窦小郎拎着长刀就朝他砍过去。
师父教他的武功剑术,生生被燕麟给他转换成了刀术,用剑术练刀,强硬绝对的力量,再配上他的轻功,效果出奇的好。
练了半天,窦小郎一身大汗的扶着长刀,没劲儿了。
燕麟的时间也到了。
那边服徭役的百姓都安排好,回家过年,等年后再来。这一段的堤坝有些庞大,从九月开工,干了三个多月,才只刚完成了一半,其余的只能等年后再修。
“副都督!都已经安排好了!徭役工放假了!”
燕麟嗯一声,回了屋换衣裳。
窦小郎看人都陆陆续续走了,也准备回家了,多嘴问了句,“燕副都督回京不?”
“不回。”过不过年,对他来说都无所谓。都是他一个人,而已。
“副都督要留在坝上看守。”驻军一个将士多嘴道。
窦小郎跟他相处了也算有段时间,看得出他对这黄河堤坝修筑很是上心,完全是奔着好工程去的,张翼说严格按照要求来修筑的堤坝,只要不是超大洪水,三百年之内都不会被冲垮。这个工程要是完成,即便他之前干过不少坏事,这个功绩也会在历史上留下举足轻重的一笔,后人说的也肯定优劣掺半,不少人还会认为他是个好人的。
他觉的有点看不懂燕麟了。因为他隐约的觉的,燕麟让他挑战他,像是……在训练他。因为他的武功提升速度很快,他虽然寥寥几句,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指点了他。
窦小郎收拾了东西,带着书卷赶回家。
走了一段,忍不住回头看。
堤坝高岗上,挺拔的身姿伫立着,仿佛坚守在城头的将军般,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百姓,城池!?
“少爷!”书卷喊他。
窦小郎收回目光,拉住马缰,“走!”甩了马鞭,启程赶回家。
梁氏一看他的样子,就惊了,蹬蹬跑过来,“你干啥了?才多久,咋变得黑瘦黑瘦的!?”
窦小郎面皮不像梁氏,而是麦色的皮肤,他又喜欢在外跑,自然不白。这段时日,被燕麟虐的体无完肤,他也晒的更黑,更瘦了。
“娘!娘!没…没!我这不是瘦!是练结实了!不信你摸摸我这身上的肉!”窦小郎是瘦了几斤,但肉绝对比以前更有力量更结实了。
梁氏捏了捏还是心疼的不行,说燕麟虐待他了。
“趁着过年,好好补补!”陈天宝又让人准备十斤牛肉,一头羊。
窦小郎就在家里大吃大喝的大补起来,不过他被人虐惨了,回来也没放过窦清幽,“四姐!我看你轻功进步了没!”
窦清幽最近都在练,她已经能一口气轻功行几里路了,“我也看看你练的如何了!”
姐弟俩一碰,看谁速度快,看谁能追上谁,同时提气,闪身就闪了出去。
陈天宝在后面喊,“别跑远了,早点回来!”让郝小和李灭赶紧跟上,大晚上的要比拼轻功,再碰到危险。
窦清幽和窦小郎没有碰到危险,碰到了一场暗杀,不是暗杀她们,被围杀的人,是燕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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