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外面混到深夜十一点才回家,当然还不忘把自己弄得醉熏熏的,衣服凌乱……
进门之后,就感觉到了两道极具杀气的眸光向她瞪了过来,她没有抬头,只用视线的余光看了他一眼,他在沙发上面端坐得笔直,一身漆黑的西装愉如其氛地衬出了他内心燃烧的烈焰。
她假装没有看见,仍旧跌跌撞撞地往二楼方向走……
“去哪里了?”
他先开口了,语气就像带着寒冷犀利的剑,直刺向她的心脏。她背对着他停了下来,从他隐忍愤怒的语气,她能感受都是疼痛,一丝一缕的疼痛汇聚到一起像蛛丝一样勒紧了她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无法呼吸,却又不得不强忍着,假装很镇定的样子。
眼眶酸涩得要命,她恨不得能扑到他的怀里,大声告诉他,我是骗你的,没有事情,这些照片都是她刻意安排的,她跟那个周什么,好吧!她根本都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抬起模糊的视线,余光中,谢青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楼梯的尽头,目光里带着一丝嘲笑,她在监视着……
客厅里的气氛寂静得要命,又压抑得令人窒息。
“聋了吗?问你到哪里去了?”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咆哮起来。
麦悠然慢慢回过头,俏脸上那抹悲伤的表情早已经消失不见。取尔代之的是一脸的妩媚笑容,“你不是让我滚吗?我就如你的意了,滚了啊!”
“你……”他无语凝噎,胸部在剧烈地起伏着,连喘息都带着一股辛辣的味道,呛得他肺疼。
在爱情之中,男人最容易走极端,特别是自尊心极强的摩蝎座,一旦撑控之中的女人变得无法支配时!他会失去理智,纯粹的就像一个悲哀的野兽一般,任由各种负面情绪控制自己的大脑,从而作出一系列愚蠢的行为。
“麦悠然,我警告你,我现在还是我的妻子,就算是你厌倦了我,你也必须得乖乖地照顾我,哪里也不许去!”
“哦……”麦悠然淡淡地应了一声,“我不是给你请了一个特护吗?她照顾你绰绰有余了吧!”
“你……”
雷狄傲喉头在蠕动着,终于是下了命令,“耿严,去杀了那个周世豪!”
“是……”
“等等……”麦悠然再也不能假装无所谓了,周世豪不过是她花钱雇佣的,他要去杀人家的话,那就错得离谱了。
“雷狄傲,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没有必须迁怒到外人身上。”
“你在坦护他?你心疼他了吗?哈哈哈,麦悠然,你真的让我好失望!”他的大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捏得她的骨头都快碎了,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了一样。
她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着,一边地抵抗着他的力量,她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难看,他不是在笑,是在哭,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的。
两个人四目相对,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仇恨,还有报复的光芒。
“麦悠然,你就打算这样兵不血刃地甩了我吗?”
麦悠然没有吭声,好像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却她感觉不到疼痛,麻木,浑身都是麻木的感觉在恣意地漫延着。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沉默。
“好,算你狠……不过我警告你,麦悠然,就算我死,我也要抱着你一起死,你别想再出去跟那个男人鬼混!耿严,去拿锁链来!”
耿严脸上一片惊愕,麦小姐付出的心血,他是亲眼目睹的,只是没有想到,主人现在竟然还会用锁链来对付她。
“快去啊!你耳朵聋了吗?是不是连你也想背叛我了吗?”整个客厅都充斥着雷狄傲愤怒的咆哮声。
耿严默然地看了麦悠然一眼,转身走上楼梯。片刻之后,再下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条铂金条造的奢华锁链。曾经,这条锁链用来锁过她的手腕,那是在他们相识的最初。
麦悠然内心沉痛无比,但是脸上仍旧是一脸的挑恤,“你现在就只有这一招了吗?还想锁住我的人?你能锁住我的心吗?”
她的话彻底地刺激了他,他动作粗暴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将这双玉腕锁了起来……
她默默低下头,泪水大颗大颗地掉落……他们之间早已经有了一根无形的锁链,他早已经将她的心锁得死死的,对不起,狄傲,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真的不想让你死。我宁可这一辈子让你唾弃,鄙夷,误会,折磨,憎恨,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或者锁她的动作太过于激烈,鞋跟也高,她居然头晕眼花在摔在了地上,他伸手想要去扶她……那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尽管他对于她的行为非常生气,但是她仍旧是他心里最疼怜的那个人。哪怕现在她拿着刀子将他的心捅得千疮百孔,可他仍旧还是想保护她。这是一种特么的,多么痛苦的可怕感情啊。
麦悠然早已经没有知觉,摔在地上也不觉得疼痛,她假装没有看见他伸过来的手臂,眼眶酸得厉害,浑身都在颤抖,她的心也碎成了一片片的渣……
良久,终于是听到了哗啦一声,长链子的另一端从他的手里滑落掉。
“去,把锁她在卧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他的声音颓废而暗哑,仿佛被拔了爪子的狮王,整个人失去了往昔的帝王之势……
耿严愣了很久,这才将麦悠然扶了起来,“麦小姐,请吧!”
语气虽然冷漠,但是动作却透着小心翼翼……
走进卧室之后,耿严伸手关上门,锁链的另一端也交到了麦悠然的手里,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麦小姐,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但是憋在心里难受。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花心的人,你不会背叛主人。无论那是什么原因,请你不要再折腾主人了,好吗?我不敢确定他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但是请你给他多一点耐心好吗?”耿严低沉的语气透着一股忧伤。
麦悠然没有说话,默默地自己走到床边上,将手铐的另一端锁在了床头。
然后蹲坐在床边的地上,侧过头看着耿严,“如果你想帮我的话,给我拿盒烟进来好吗?”
“麦小姐,你是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耿严有些急了。
麦悠然头向后仰,靠在床头上,闭上眼睛干脆不说话了。她是个不善于掩饰自己感情的话,她怕说得太多会泄漏自己真正的情绪。
“麦小姐,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答复……”耿严不甘心地问道。
麦悠然这才睁开眼睛,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人都是会变的,你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你们曾经那么相爱,我不敢相信!”
“好吧,你是男人,跟你说不通的,感情这种事情,外人是无法体会的。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麦悠然拧起了眉头,无力地摇头,表示不想再多谈了。
耿严站了一会,失落地走出去,不消片刻,阿桃就走进来了,手上的托盘里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麦小姐,你喝点水吧!”
“不喝,给我拿一包烟来,快点!”
“哦哦,好,好的!”
阿桃来的时间短,对麦悠然的敬畏多过于真正的关心。耿严敢不给麦悠然拿烟,但是阿桃却不敢。她很快就拿了一包烟和火机来,看着麦悠然动作笨拙地点烟,她想劝说……最后还是放弃了,转了一会拿了一只烟灰缸过来放在她的面前。
“麦小姐,你还需要宵夜吗?”阿桃凑近了问。
“不了,把门关上,谢谢!”
阿桃起身,不安地走出卧室,然后将门带拢……长时间这样闹下去,主人跟麦小姐还能走多远?
听说抽烟能够解愁,为什么她抽了一整包一点愁都没有消,反倒是脑子越来越特么的清醒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的门被推开,壁灯被打开,轮椅的滚动声响起,慢慢离她越来越近。
她闭着眼睛假装没有听见……
却能够清析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在逼近。
控制器的滴滴声在响起,抽风机被打开,窗子也自动敞开来,她能够感觉到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原本浑浊的烟气全部被吹散出去。
她仍旧保持着坐靠在床边的姿式没有动,但是她感觉到他的大手在温柔地抚摸着她的下巴,他动手解开了她手上的锁链,轻轻地将她拥入了怀里,一如从前,他们没有吵架之前的那样的亲密无间,她眼眶发酸,想流泪,她想反拥住他的肩膀,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地痛哭出来。
可是她不能,她现在只能装傻,装睡……
“把少奶奶抱到床上去!”他终于放开了她,低声道。
“是!”
很快有一双手臂伸出来,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卧室里又重新恢复了黑暗。
她这才睁开发酸发胀的眼睛,黑暗中,依旧能看到他高大的轮廓,像一块雕像,一直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
眼里的泪水在恣意地凶涌着,她知道很快这个少奶奶的称呼即将不属于她,这张柔软的大床也即将不属于她,他温暖安稳的怀抱也终将不再属于她。
爱,早已经在他们的心底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现在要连根拔起,那都带着彼此的血肉……嗜骨的疼痛仍旧在心底漫延着。
这一夜,她是睁着眼睛等着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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