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鱼震惊,慕容歌怎会知道她有事相求?
慕容歌淡笑等待着。
元鱼犹豫了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元鱼请求清妃娘娘能够保护元鱼腹中胎儿。”几日来她一直担惊受怕,就算是赵子尽会留下孩子,可难保赵子尽会利用腹中的胎儿来做文章!
也许赵子维不会容许赵子尽在这时候有子嗣,背后定会下手。只要赵子维想要做,就必定会称心如意,她此刻身怀有孕,哪里能够抵抗得住?
而赵子维对慕容歌极尽宠爱,只要是慕容歌向赵子维提出要求,赵子维必定不会拒绝。至于赵子尽,只要慕容歌说上一句话,赵子尽同样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闻言,慕容歌轻轻蹙起了两眉,她仔细的打量着元鱼。第一次见面之时她便看出元鱼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若非聪明不会想要通过各种各样的法子来抱住腹中胎儿。
只是此时她自身都难以保全,元鱼竟然来求她,未免有些好笑。她不是生性凉薄,而是这些事情本该就不是她去做的。元鱼既然明知此时留下孩子会为自己带来麻烦,又或者为赵子尽带来麻烦,但她仍旧留下孩子,那么元鱼就该早就想好接下来该如何去做!而并非将难题推给她,将她架在一个高度上,而各方箭雨便会朝她而来。
曾经的太过善良为自己招惹来的是无情的背叛,甚至是性命悬于一线,如今她没有精力,也没有那心思去帮助元鱼!更何况元鱼是带有目的而来。她淡笑回道:“庆林王妃,怕是本宫不能应你这个要求了。”
元鱼见状,咬了咬牙,不顾身怀有孕,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仍旧是双膝跪地,不顾青石板上传来的冰冷,朝着慕容歌磕头,请求道:“如今元鱼能够相信和求助的唯有清妃娘娘了,若是清妃娘娘见死不救,元鱼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几日来,她日日担忧,甚至是难言做恶梦,就想着若是真的如她所猜测的那般,有一日失去了孩子,那么这种痛苦她真的是难以承受!
所以,她只能寄望于慕容歌,虽然这种做法令人不齿,可她别无他法。既然慕容歌如今已经是无路可走,只能成为齐国后宫中的妃子,那么,帮助她这个忙也可。
“元鱼,你有了身孕之后是否反应迟钝了?又或者与庆林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才会如此自私?为了达到目的,试图将本宫推入火坑?元鱼,你认为本宫在一件事情上栽了跟头,日后还会在同一件事情栽跟头吗?今日之事,本宫不会与人说,但是今后你也休要再提!至于本宫为何不应了你,你心知肚明。别让本宫对你不齿,若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什么。你不想失去的,不代表本宫就想要失去。此时风凉,你还是起身回屋吧。本宫想要自己待会儿。”慕容歌冷声道。
女子清冷,毫不留情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元鱼惊愕,但是这种结果她也想过。当时就觉得自己为了腹中胎儿可能太过于自私,眼下听见了慕容歌的话后,更是觉得自己有些让人所不齿。
但是……
“清妃娘娘曾经失去过孩子,应该知道失去孩子是怎样的痛苦!那种痛苦是任何女子都无法承受的。而元鱼嫁给庆林王将近一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所以,请清妃娘娘为元鱼着想一下可好?只要清妃娘娘帮了元鱼这个忙,元鱼今后必定凡事为清妃娘娘着想,就是清妃娘娘想要安全无忧的离开齐国,元鱼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带清妃娘娘离开。”元鱼将头埋在两膝盖之间,沉声要求道。
元鱼说着说着,便是恳求,请求的语气。
慕容歌能够从她的口吻中听出几分绝望,甚至是难以承受的味道。
但是,她不能应!也没有理由应!绝对不可能应!“庆林王妃,退下吧!莫要扰了本宫赏景。”无论如何,她将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之中。尤其是,元鱼将她架在的这个高度上,若是她应了下来,前路必定是一路荆棘。甚至是哟孤儿已经挖好了的陷阱等待着她跳下去。
元鱼不甘,绝望的抬头望着慕容歌,做着最后的努力,“清妃娘娘,此孩儿也是您的侄子啊。”
慕容歌紧皱起眉,有些不耐的望着元鱼已经泫然欲泣的眸子,冷声道:“元鱼,本宫刚才所言你未听清?你们将本宫置于今日地位,虽然是庆林王所为,但你就肯定自己没有半分对本宫远远观看,有着看戏的心态?还有,也没有人说要你腹中胎儿的性命!若你有能力,便用自己的法子保住孩子!而并非来乞求一个自身难保,甚至被你们当做棋子一样的人!在本宫耐心并未消失殆尽之时,速速离去!”
听言,元鱼已经知晓慕容歌绝对不会答应她了,就算是心有不甘,甚至还想要再去乞求,可看到慕容歌那冰冷的眸子,想着慕容歌这一番话,她顿时也看不起自己,是啊,当慕容歌遇到危险,而左右无人求助的时候,自己所做的是在一旁漠视着。甚至是想要看看慕容歌会有怎样的应对方法。
她无言以对,踉跄的起身,一步步的走出亭子。
望着元鱼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眼前,慕容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想不到今日竟然这般没有耐心,元鱼不过是乞求了几句,她便心生不甘,厉言已对。对她而言,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都是嫌少发生的事情。看来,自己果真是受到了影响。无论是几日来的疑虑和焦躁,还是刚才亲耳听闻元祈的婚事,对她而言,似乎很难让她有耐心。
她轻轻蹙起眉头,望着百花争艳的美景,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这个世界其实是美好的。”虽然有着如此多的残酷,如此多的让人难以接受的黑暗,如此多让她厌恶的人性,可她毕竟在此时代生存着!她唯有接受。不知前世听谁说过,即使面对一个你不喜欢的工作,可你又不能逃避这个公主,你就只有告诉自己,其实这个工作很美好,每天都想着美好,那么,自然而然在意识中,就会觉得这一切都很美好!虽然有些自欺欺人,可对于现在她的而言,不正是如此吗?
忽然,一阵熟悉的清香味飘来,若有若无的,让人不能忽视。
她抬头看去,站在亭子下方的一名身着黑衣,风华绝代,华美逼人的男子!
元祈……
他怎么来了?
现在他不是应该在房中与赵子维,赵子尽,兰玉叙话吗?各自在话中藏着冰封雪剑,杀气重叠之中。他怎会来?而且唯有他一人?
她直直的望着他,看着他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从前日初见到现在,他们未曾单独见过。甚至是,他也从未用此刻这般温情脉脉的目光望着她。因距离不近,她并未看见他眼中的暗光浮动。
其实元祈刚刚在回廊处看到了所发生的一切。他耳力甚好,自然听见了元鱼索求的那些话,还有她略显不耐的拒绝。想不到两年多未见,她的脾气倒是渐长了!
一直走到亭子内,才算是几日来正式面对她。
她除了脸上那几道假疤痕,仍旧与两年多前一样,不,应该说是与几年前初见一样,还是一身淡雅的气息。
也更能很好的隐藏着所有的想法。
慕容歌从未想过会与他单独见面,她眼光快速的扫了眼四周,发现无人。等收回目光之时,便看见元祈唇角上的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嘴角一抽,刚才举动仿佛是与元祈偷情,怕被人发现似的!
“害羞了?又或者害怕了?”元祈望着她抽搐的嘴角,还有刚才一番的举动,忍不住轻笑问道。
闻言,慕容歌缓缓起身,从这个距离看过去,便可以清楚的看见他容颜的轮廓,属于他的清香味一直荡漾在鼻尖处,她凝望着他华美的容颜,似乎短暂的岁月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更加让他捉摸不透,高深莫测。同时,一身黑暗的气息也是越发的浓重了。
她试图平稳自己的气息,让自己淡然,就如同好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对元祈说道:“两年多未见夏国太子,夏国太子风华绝代更胜当年。”此话脱口而出,却又仿佛在心中游走了许多遍,如何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决定今后是否可以将二人的关系简单话。
对,她要的是简单,或许也是毫无关系。
元祈眼中冷光乍现,一丝怒火袭上心头,她这一句话便是要撇清关系!甚至是不想与他有任何关系!当真是绝情。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那沙沙作响风吹长柳的声响。
一道黑色身影欺来,他一双深如幽潭的眸子锁住她那淡漠的眼眸,身体微微向前倾,“慕容歌,你说你该如何补偿本宫?”
闻言,慕容歌皱着眉抬起头看向她,察觉他忽然之间距离如此近,想要退后,便听见他继续说道:“从未有人能够骗本宫如此久,两年多的时间,你玩耍够了吧?”
两年多的时间,她让他信以为真,认为她的死是真实的!却从未想过她会欺骗他!若是当时赵子尽没有将她带到齐国,那么他便会派人阴差阳错要了她的性命!而她过的却是那般的安逸,当真是让人羡慕至极!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似乎对目前的身份甘之如饴,甚为习惯!
清妃?沐轻?他眼底浮动着暗光,他看着她仍旧如同初见之时想要逃离的样子,嘴角勾起那漫不经心的笑,“想要躲开?此时此刻,暂时不会有人来这里,慕容歌,你是聪明的。该知道本宫对本就属于本宫的人或者东西绝对不会放手。你现在若敢退后一步,本宫不会保证不顾后果,将你揽在怀中,亲你!”
多么响亮的宣言!
带着那么一丝丝愤恨,那么一丝丝寒冷,同时难以掩饰他的想念。
从未有过一个女子,能够在他的心里留下痕迹。当然,除去多年以前,母亲惨死的一幕。还有两年多前,那焦黑的两具尸体。
她竟然见到他后,第一反应竟是撇开关系,然后想要躲避他!在她心中,他是洪水猛兽?又或者,无法与赵子维相比?想到这里,元祈眼眸更为黑暗,似乎在眼瞳深处晃动着暗红色的光芒,那理智忽而被愤怒掩盖,他淡淡的笑道:“赵子维不过给你清妃的位份?你便知足了?两年多的时间,竟然给你变化如此多?如此的容易满足?当年本宫许你侧妃之位,你嗤之以鼻,甚为不屑,现在竟是心甘情愿要了赵子维的清妃之位?慕容歌……你……”
当元祈说要亲她时,慕容歌便止住了退后的想法,可紧随而来的是元祈这般冷酷无情的质问,她紧皱起两眉。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愤怒的时候。其实,他应该知道,现在所做的一切皆是危险之极。
但是,他现在的这番不留情面的言语,当真是刺痛了她!
她面色微微苍白,想要去辩解什么,可又觉得没有什么需要去辩解。只因,注定她与他不会有相交线。从明日开始,他们或许将会终生不见。她坚信,在各种战争中,就算是与兰玉之间的较量,只要他想,便不会落败!所以,在她眼中,他从来都是强大而无人可比的!
元祈接着冷笑道:“慕容歌,你被赵子维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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