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与沈佳瑶、梨茉下了车,隔着人群,与温婉婷一双四处寻找的期盼眸光相遇了,两人的脸上都绽放出温馨的笑意,千言万语,尽在四目相对,不言中。
“谢谢大家,谢谢!”杨碧徽一一与外交部的工作人员们握手,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仿佛受到了盛大的接见。
“杨董,您好!”温婉婷主动走来,第一次与杨碧徽面对面交谈。
两个女人曾在越洋电话中沟通过多次,此刻相见,彼此倍感亲切,虽然年龄相差十多岁,但两人就像是一对好姐妹,很快就熟络了。
“这一年辛苦大家了,如果没有你们,我们在海外的搜救工作,一定会非常艰难。”杨碧徽由衷地向外交部工作人员表达谢意,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在海外逗留的女人,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远在祖国的这些素昧平生的人们毫不犹豫伸出了援助之手。
这其中,虽然有多方面的原因促成,但毫无疑问,让杨碧徽体会到了家乡的关怀,深受感动。
“好了,大家别说客套话了。外头怪冷的,进屋谈吧!”叶凡拽着梨茉,先进了暖气房。
众人笑着围在杨碧徽身边,前呼后拥,一起进了这十八号楼。
一号宾馆通常招待的都是国外贵宾,尤其是十八号楼,曾接待过美国总统一家,不过这一次却破了例。不过话说回来,因为梨茉的超然身份,作为日本天皇入住十八号楼也是理所应当,其他人就算沾她的光,也合情合理了。
行李有专人帮忙取放,一间会客室早已准备好了糖果酒水小点心,温婉婷热情相邀众人一一落座。
“小……小叶,说说你这一年多的情况吧……”温婉婷一时心急,差点说漏了嘴,这个“小凡”若是说出口,以在座的这些女人的智商,两人之间的关系,别想再瞒下去了。
虽然坊间曾经有过一阵子风言风语,但随着她官越做越大,这些流言自然就平息了,谁也不会去深究,自讨没趣。
不过,她和叶凡的暧昧关系,沈佳瑶早已知晓,只是没有足够的铁证,也懒得去管罢了。
“咳咳,其实也没啥说的,就像睡觉一样,一闭眼,一睁眼,一天就过去了,在那边没觉得时间漫长,连白
天黑夜都不明显,总之,和看美国科幻大片差不多……”
一年多的时间,被他三言两语概括了,温婉婷不觉莞尔,还是那样的玩世不恭。
“对了,温部长,我们住这儿合适吗?会不会……”杨碧徽环视着这两百平米大小的会客室,简直富丽堂皇得过分,尽管她在国外也已经出人头地,拥有私人别墅,可与这里一比,完全不上档次。
不单从外观上看像极了皇宫,一号宾馆里面的布置陈设也走的是高端大气路线,凸显国家软实力与华夏风,随便一只靠背座椅都是紫檀木精雕细刻而成,更不说墙壁上那巨大恢弘的山水国画、价值不菲的明清瓷器大摆件,还有这会客室一进门旁边陈列的十米长巨型水族箱,里面随便一条过背红龙鱼都价值百万。
“有什么不合适?”温婉婷没回答,叶凡先抢着开口了:“梨茉不是客人?要我说,老头子不去机场迎接也就算了,外交部至少应该搞个新闻发布会什么的,华夏的外交礼节都叫狗吃了?”
“小凡,别瞎说!”杨碧徽听到他这不敬之词,急忙喝斥。
“哈哈……你这浑小子,倒先数落起我来了啊……”会客室门口,传来了一个慈祥的笑声,透着几许威严,几分苍老。
杨崇严主席背着手,身边没有一位警卫员和秘书陪同,穿着一身的呢子料中山装,独自走进了这个房间。
啪!
当杨碧徽看到这个已经鬓角斑白的老人时,手中捏着的一个高脚杯,不自觉地掉在了桌面上,翻出来的红酒肆意流淌。
杨崇严突然现身,让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一时间失了神。
“主席!”温婉婷连忙起身,其他人也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
“坐,都坐吧……”杨主席微微抬手,虚按了两下,常年身居高位,早已经让他养成了一种不怒而威的领袖气势,但此刻,他的心底也浮起了莫大的波澜。
没人落座,所有人都眼巴巴瞧着这个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老人,感觉十分地不真实。
“碧徽啊……这些年,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杨崇严缓缓走来,每走一步,步履就显得更沉重一步。
二十年了,他没想到还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女
儿,说不激动,那是骗鬼!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杨碧徽眼圈霎时红了,捂住嘴,忍不住辛酸的泪水扑簌扑簌往下流。
“这话问的,你试试寄人篱下能好过不?”叶凡拎着嗓子插嘴,一副很没好气的态度,“叫你天天在白宫打扫卫生,瞧美国总统的脸色,你干不干?”
杨崇严闻言内心苦笑,其实在接到秘书上报关于杨碧徽的消息之后,他已经知道了这些年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每每思及她在异乡受的那些苦楚,常常一个人黯然伤神,对着当年的老照片久久凝视。
他没料到,自己一番关切询问的话,会遭来外孙一顿奚落,这小子,真是不给佛面啊!
“小凡,不许这样和外公讲话!”杨碧徽听到儿子带刺的话音,忙擦了擦泪眼,劝阻他对长辈不敬。
“没关系,童言无忌,既然回来了,就在这里安心多住些时日,过完上元节再说。”杨崇严摆了摆手,露出一丝和蔼的微笑。
“那不太好吧?我们这么多人白吃白住,你这个当国家领导人的,不树立好榜样,怎么向下头交待?”叶凡依然是一副冷嘲热讽的态度。
之前不知道杨崇严是自己亲外公,叶凡反而没这般无礼,但自打从母亲口中听说当年杨、叶两家在官场上争锋的事情,他便不由自主对杨老头产生了偏见,要不是他们这些家长暗地里勾心斗角,谋求上位,母亲又怎会背着家里和父亲私定终身?又怎会因为后来的事情,闹得家破人亡?这一切,叶凡都怪罪在杨崇严身上!
“这个钱我出!住宿、吃饭钱,我还是管的起,你们尽管放心。”杨崇严哪里听不出外孙心中的怨气,当着众多晚辈的面,他就是想发火也不行,况且此时他根本无心生气,高兴还来不及。
“嘿,那太好了,快叫厨师长过来,把鱼缸里那几条金龙鱼都给我捞出来宰了!”叶凡一脚踩在椅子上,满脸匪气,大声吆喝。
杨崇严嘴角顿时一抽,又好气又好笑,扭头反问:“这些个红龙鱼加起来上百斤,你小子吃得完?”
叶凡咧嘴一笑:“谁说我要吃鱼肉,没听说过龙须面?我就偏爱吃须,面都不尝一口!这叫品位!怎么样,舍不舍得掏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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