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佩恩怕的,是重现多年前,法国电影节上,陶岑主演的《意外事件》的情景。
那时陶岑的表演也是无可挑剔,但因为她的地位摆在那里,观众对她的期待原本就比对当时的江瑟高许多。
所以《意外事件》和《恶魔》同场争戏,所有观众,包括了舒佩恩在内的,都一致认为当年的江瑟表现比陶岑的中规中矩的出演,更惊艳一些。
陶岑当年吃过的亏,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转到了江瑟身上。
如果说以往的作品中,江瑟拿出了十分的努力,这一部电影里,她必须要付出十二分的心血,兴许才能达到观众的预期。
“不说了不说了。”
崔彰成听舒佩恩聊起电影就没完没了的,及时叫了停,又问起他的身体,反正电影如何,上映之后好坏总是能见分晓的。
这一次法国电影节,关注江瑟的媒体远比往年更多。
《神的救赎》风头还在,她身上还有婚事可问,想要采访她的媒体一直都在预约中。
法国电影节开幕仪式当天,江瑟与陶岑跟着霍知明,出现在媒体的视线中。
陶岑一头波浪卷的长发拨向一侧,穿着黑色的抹胸礼裙,肌肤雪白,红唇份外醒目,有种冷艳与成熟的性感诱惑。
江瑟则穿藕粉色贴身礼服,将纤瘦颀长的身材完美展露。
这几天两人都同时到达了法国,虽说入住了同一间酒店中,但相互之间碰头的时候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各忙各的。
全球赶来参与电影节的媒体在江瑟出现的一刹那,镜头都落到了江瑟身上,陶岑身边的助理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
国内一些媒体在匆匆拍摄完陶岑的几张照片之后,又将镜头转开了。
陶岑对这样的情景倒是神色淡淡,仿佛并不发怒。
江瑟的目光隔空与她碰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微微冲陶岑点了一下头,她也露出一个笑容,随即借着向记者招手的动作,将头自然而然的别开了。
比起她助理脸上的怨怼,陶岑的反应自然大方得多。
江瑟接受了几个媒体记者的临时短暂采访,谈到了电影,也难免被人问到了丈夫,她俱都一言带过。
舒佩恩早早就已经在网上选好了《犯罪嫌疑人》的场次位置了,他这一趟前来电影节,因为身体缘故,准备要看的电影并不多。
目前的电影名单里,除了《犯罪嫌疑人》及几位大导演的作品被他勾划上必看之外,其余电影准备等后期的口碑出来之后再说。
他进入电影宫殿时,也看到了被媒体包围的剧组。
舒佩恩一开始本来是想要跟江瑟交谈几句的,见到这样的情景,他伸手揣在兜中等了一阵,江瑟身边的人只多不少,他愣了一会儿,也只好打消跟江瑟打招呼的念头。
他看了一下时间,离《犯罪嫌疑人》自己选定的场次播出还有将近半小时,他拿出手机,拍下了江瑟被记者包围的一幕,想了想发到了妻子的手机上,打趣的道:四年前,我还记得一样是法国电影节,赵让带着江瑟一行人,凭借《恶魔》闯法国。
那时的江瑟还没有什么知名度,刘业在几人之中,名气是最大的,当时因为拍摄了张静安的《救援行动》而被一部份外媒所熟知。
但就算是这样,当年的《恶魔》最初时受到的待遇,依旧是略显寒酸的。
舒佩恩还记得,自己当时原本是要看陶岑的电影,误打误撞进了《恶魔》的影厅。
他还没有提前订票,但那会儿《恶魔》名气太弱,毋须提前订票,那影厅依旧是空的,他进去的时候,还有几个外国记者进入影厅,一副准备休息的架势。
当年的江瑟略感青涩,与剧组一行在影厅之外,不要说采访她的人,连过路打招呼的都不多。
《恶魔》的影厅用门可罗雀来形容都是一点不夸张的,舒佩恩看完电影出来之后,还能随意的与她聊天说话。
哪像如今,才几年时间,要想与江瑟说话、采访她的人,已经在排着队了。
他笑了笑,搓了搓手,替江瑟感到开心。
她成名了,与当年倍受冷落的情景自然也不相同。
舒佩恩转身要走,江瑟正在受采访的间隙里,隐约间透过攒动的人头,像是看到一个熟人了。
“不好意思。”
她道歉,向迎过来的记者面露歉疚的笑容,拨开人群,就看到了正准备要走的舒佩恩了。
“舒老师。”
她以华夏语喊了一声,舒佩恩没想到她在这群人包围中还能发现自己,还以为先前那声呼唤只是自己听岔了。
没想到江瑟又唤了一句:
“舒老师。”
这下舒佩恩确实是听到了,他侧转过身了,就见到江瑟一面飞快的以英语跟媒体交流,一面将人打发之后,向舒佩恩走了过来。
她还在整理衣服,几个助理将想要跟过来的媒体拦住。
“还以为看错人了,没想到真的是您。”
江瑟在这里看到舒佩恩确实是有些意外的,她与舒佩恩有过几面之缘,自己近几年的电影上映,舒佩恩都为她写过影评,对她夸赞很多。
“刚进来,正巧看到你了。”舒佩恩‘呵呵’笑了两声,“本来是想打招呼,可是看你挺忙的,正准备要走,没想到你就看到我了。”
江瑟点了点头,这里人多,远处还有媒体记者,实在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两人进了电影宫,江瑟看了舒佩恩一眼:
“开始我还以为认错人了,您身体好些了么?”
这个圈子很小,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稍微留些心就能打听到了。
年初的时候就传出舒佩恩身体不适的消息,当时业内有人传出消息,说是舒佩恩极有可能会退休,今年法国电影节兴许也不会参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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