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煜依旧大口喘着气，仿佛并未听到系统的声音。

他脑子里如同浆糊一般，十分混乱，根本没办法思考。

从外部看去，他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双眼也没有焦距。

“主人。”系统不断地呼唤，那轻灵的少女声有着担忧与焦急，“主人，主人……”

那轻灵的声音，如同清泉一般，拨开张煜脑海的迷雾，让得他的意识渐渐清醒。

许久，他那急促、紊乱的呼吸渐渐恢复正常，眼神中也是渐渐出现了神采。

“主人，主人。”轻灵的少女呼唤还在继续。

张煜嘶哑的声音响起：“小灵儿。”

系统的呼唤顿时停了下来，惊喜地道：“主人，您想起来了！您想起小灵儿了！”

张煜轻轻擦拭掉脸上的汗水，露出一抹爽朗笑容：“辛苦你了，小灵儿。”

他的容貌、气息、神魂毫无变化，但整个人气质却是有着不小的变化，看上去很阳光、温文尔雅，又夹杂一丝不羁的洒脱感，褪去了那一层神秘光环，却更加富有魅力了。

“不辛苦，小灵儿一点也不辛苦。”系统的声音充满了喜悦，“我就知道，主人一定会成功的。”

张煜摇摇头，笑道：“现在只能算初步成功。待消灭了虚无之秽，解救出老师他们，才算是真正成功。”

“会的！”系统，或者说小灵儿说道：“主人一定能消灭虚无之秽，解救老主人他们的！”

主人？

老主人？

没错，张煜并非是系统的老主人！

他真正的身份是……系统的第一任宿主！

不，不单是第一任宿主，第二任宿主虚无尊者、第三任宿主张煜，都是他！

换而言之，除了老主人以外，系统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宿主，亦可称之为主人，他便是张煜！

秦焱是他！

虚无尊者是他！

张煜还是他！

在恢复了所有记忆之后，张煜已然知道了关于系统、系统老主人、第一任宿主、第二任宿主与他自身存在的所有真相，那些曾经被系统隐藏的秘密，也是完全被他洞悉，整个诸天时空，除却灭世之战以前的一些事情他不清楚以外，其余事情，他几乎全都知道。

“虽然有点冒险，但不管怎么说，终究还是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张煜脸上有着迷人的笑意。

当年，他的确陨落了。

他的肉身、神魂尽皆泯灭，神魂本源破灭，甚至连永恒意志都枯竭。

可神奇的是，他的意识并没有泯灭，而是以类似虚无之秽的形式存在了下来。

也是在陨落之后，他才明白，虚无之秽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虚无之秽，并非是什么诡异生命，而是……永恒强者、准返虚境强者、返虚境强者陨落之后残留的意识，一些顶级强者，死前拥有着强大的执念，以至于陨落之后，意识残存，这些意识存在于与物质维度对应的暗物质维度，处于另一个维度，不为人知。

所谓暗物质维度，更像是一个轮回之所。

那里有着数不尽的灵魂，以及类似修罗、魇的存在，虚无之秽则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与物质维度一样，暗物质维度也有着无尽的厮杀、争斗，并且更加残酷，幸运之人，可以通过物质维度与暗物质维度交互的轮回之地转世轮回，不幸者则是被吞噬，成为他人成长的养料。

暗物质维度中，所有的灵魂、意识等等，都没有生前的记忆，这里更像是一个角斗场，一个绞肉机，将一切意识耗尽。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随着物质维度的大战，越来越多的古老大能陨落，使得暗物质维度中的残存意识越来越多，其中甚至存在着返虚境的残存意识，祂们没有生前的记忆，只凭着本能，不断吞噬、成长，最终成为恐怖的虚无之秽！

终于有一天，物质维度与暗物质维度之间的壁障再也无法束缚日益壮大的祂们，于是，虚无之秽大举入侵物质维度，恐怖的灭世大战爆发了……

不出意外，面对来自暗物质维度的恐怖凶物，物质维度根本无法抵挡，就连准返虚境强者都陨落了不少，最终那位号称大道掌控者的无上存在“洛帝”率领九大返虚境强者与诸多准返虚境强者联手轰开暗物质维度之门，将虚无之秽引入暗物质维度之后，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封印了地狱，也就是物质维度与暗物质维度交互之地！

如果不出意外，那些返虚境强者、准返虚境强者，迟早死在暗物质维度，成为虚无之秽进一步壮大的养分，或是让得虚无之秽增添新的成员。

只是忽然有一天，整个暗物质维度像是遭遇了灭世一击般，差点直接破灭，地狱封印也因此而出现一丝松动，巨大的变故，让得暗物质维度大乱，也让得那些返虚境强者、准返虚境强者稍稍得以喘息。

巧合地是，张煜正是在那一天穿越来到这个世界！

不过，那时的轮回之地被封印了，张煜根本没法转世轮回，而是被束缚在暗物质维度与物质维度交互的边缘，他的灵魂在漫长的岁月中被磨灭，最终只剩下一缕意识，可神奇的是，他的意识并不像那些虚无之秽，而是存在着生前的记忆。

残存一丝意识的他，终于脱离了暗物质维度的束缚，穿过了封印，进入了物质维度。

最终，他巧合地入主沉墟时空某个小世界中一个名叫秦焱的年轻人的躯壳，那是一个没有修炼天赋的年轻人，因不堪受辱，最终自尽，机缘巧合之下，被张煜入主躯壳，取而代之。

也是在那个时候，系统的老主人找到了他，将他收入门下，并且将系统托付于他，不，那时候的系统，并不叫系统，而是被系统老主人称作小灵儿，拥有着神奇能力的特殊之灵，在小灵儿的帮助下，他快速成长起来，并且取得惊人的成就，只是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位老师……

直到某一天，他超越永恒，踏足准返虚之境之后不久，松动的地狱封印，即将彻底崩溃。

于是，他率领门下弟子们，杀入地狱，跨过封印，进入暗物质维度，凭着九大十星职业的逆天之力，加固封印，抵抗虚无之秽，最终与那些古老的返虚境强者与准返虚境强者汇合，遗憾的是，他与门下众多弟子的实力，终究还是太弱了，他们的加入，虽然在一定程度缓解了物质维度阵营的危险局势，但暗物质维度阵营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物质维度阵营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再后来，物质维度阵营颓势越来越明显，突然有一天，系统老主人出现了！

系统老主人很轻易便挡住了所有虚无之秽的攻势，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强大，他的力量仿佛已经超越了返虚境，达到了一个更加恐怖，宛若无敌一般的境界，就连那位号称大道掌控者的“洛帝”，都远不及他，只是除了张煜，以前从没有人见过他，亦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他的出现，让得物质维度阵营振奋起来，不再担心暗物质维度阵营的威胁。

可当众人听他说了几句话以后，心沉到了谷底，甚至绝望！

因为他告诉众人，真正恐怖的不是那些入侵物质维度的虚无之秽，而是一头更加恐怖的虚无之秽，那一头虚无之秽拥有着超越返虚境的力量，一旦爆发，物质维度将彻底崩灭，一切都将归于虚无。

他已经与那一头虚无之秽斗了无数轮时空，不但未能灭掉那一头虚无之秽，反而对方的力量在漫长的战斗中不断提升，而他自己，则是因为力量的消耗，实力下跌，渐渐有些压制不住那一头虚无之秽了。

此刻与众人在一起的只是他一道分身，他本尊，仍在与那一头虚无之秽战斗！

他告诉众人，必须想办法灭掉那一头虚无之秽，否则，物质维度危矣！

他本来把希望寄托于张煜身上，认为张煜是一个变数，是唯一可能逆转局势之人，所以他分身找到了张煜，并赐予小灵儿相助，可最终结果却让他失望了，张煜并没有展现出可以逆转局势的能力，物质维度的危机，依旧存在，并且，危险越发逼近。

眼看着物质维度有着灭亡之危，张煜回想起自己最初穿越到暗物质维度的状态，一个疯狂的计划，逐渐在他脑海中诞生。

他准备尝试轮回转世，重新再来！

因为他这一世很难打破返虚境的桎梏，哪怕返回物质维度继续修炼，最多也就达到“洛帝”那样的高度，这对物质维度阵营来说，帮助有限。

最重要的是，他刚穿越到暗物质维度的时候，就是以意识方式存在的，死亡，对他来说，未必意味着真正的消失，他的意识，很可能会恢复初始状态，脱离了肉身、神魂的束缚，便可转世轮回，重新再来！

于是他主动兵解，肉身坐化，神魂俱灭。

不出他所料，陨落后的他，并未消失，而是以意识的形式存在，并且记忆分毫未损。

正当他的意识准备进入轮回之时，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习惯，在漫长的岁月中，已经与这一方世界同步，就算重新再来，也很可能会走上老路，就算有所创新，也难以超越“洛帝”，达到系统老主人的那个层次，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重新谋划，根据前世记忆，让地狱天道“小灵儿”伪装成系统，然后复制了一分记忆，由系统托管，又以特殊秘法将意识分割，将有关前世记忆的意识与第二世记忆的意识彻底割开，并且给“小灵儿”定下种种规则，最终进入轮回。

他的意识在轮回中游荡，直到无数轮时空之后，那一道承载着穿越后记忆的意识成功转世，于是，虚无尊者诞生了。

只是虚无尊者这一道意识，似乎受到这方世界的规则限制，以至于轮回之后，记忆消失，直到修为渐渐提升，记忆才逐渐苏醒，只可惜，虚无尊者这一道意识并不理解系统的存在，视之为洪荒猛兽，如避蛇蝎，结果还没成长起来，就直接废了。

反倒是仅有前世记忆的意识，也就是穿越之后第三世的张煜，取得了超乎意料的成就！

如今张煜战力超越永恒，那一份记忆自然而然恢复了过来！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悟，什么系统，什么宿主，这一切，统统都是他自己的手笔！

他是秦焱，是虚无尊者，是张煜，更是小灵儿的主人，而非系统的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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