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冲出来的那些突厥骑兵似乎有些畏惧,并没有继续突击,反而又转回了寨门处,很快,一队大约百人数量的突厥骑兵出现了,而这一队突厥骑兵,不再如普通的突厥骑兵一般披挂皮甲,而是一水的铁甲与铁盔,而且在头盔后边,还坠着两条毛皮状玩意,像是某种动物的尾巴,挂在两颊处,我很是好奇,不过可以从这些骑兵那熟悉的驾驭座骑与他们那淡漠而又嗜血的表情看出来,这些战士绝对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看到了这一幕,本公子不由得好奇地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靠,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曾经被本公子用高度酒给灌翻好几次,被始毕可汗任命为商队头领来与本公子进行酒马贸易的老熟人康鞘利,此刻他就站在那寨墙之上,挥舞着手中的弯刀,面红筋涨唾沫星子横飞的给那些精锐突厥骑兵加油鼓劲。
而旁边,一个身上披挂着沉重明光铠的家伙出现了在我视线内,嗯,正是那梁师都,他那张红黑的脸庞此刻看起来有些小白,看样子那天的一顿箭雨,虽然没有身中这家伙的要害,但是想必还是失了不少的血,所以现在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
韦云起轻咦了一声之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他们居然换人了。看样子,是想要试试咱们重骑兵的成色,顺便提升一番士气。这些披挂铁甲的突厥骑兵,十有八九是可汗身边的精锐狼骑。看样子,梁师下了血本,而始毕可汗,也已经对如今纷乱不堪的中原大地动了心。不然,始毕可汗不会这么这么卖力的帮他,不光借了近万骑兵,还派来了这样的精锐。”
“狼骑?什么鬼东西?”我眯起了眼睛,听到韦云起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那些突厥蛮子两颊处垂下来的毛皮,还真像足了狼的尾巴,莫非这就是狼骑的来由不成?
“突厥人崇拜狼,视狼为草原上的勇者,而突厥人最为勇敢的战士,大多被如今在可汗的身边充当近卫,再加上他们的头盔和甲具饰以狼皮或者狼尾,故尔谓之为狼骑,乃是突厥人精锐之中的精锐。当年,某曾在启民可汗身边见过,也是这般,全身包裹铁甲,两颊饰以狼尾,凶悍无匹。”
“狼骑?呵呵,别说是狼,就算是头虎,本公子的重装骑兵也能把他们给灭了。”我信心十足地笑道。在铁罐头面前,一切轻武器都是浮云,除非这些突厥狼骑每人提着一根狼牙棒这样的重型长柄武器来。
不过,这种重武器可不是人人都能够扛得动的玩意。现在看来,这些狼骑是一水的弯刀,OK,别说是弯刀,就算是弯剑也没用。
“从塞北往南,只有这条路可以直入富庶的关中,想必,始毕可汗心里边也正在打着那些游牧民族的先辈一样的主意,想要入主中原。而这关中,正是不错的选择。”我点了点头答道。“可惜,他遇上了我,算他倒霉。”
听到了我这话,韦云起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还冲我翘起了大拇指,以示本公子的确有资格这么说。
韦云起的猜测应该靠谱,不过更重要的就是突厥人一直虎视中原,羡慕中原的富饶与肥沃。时时刻刻都希望能够有朝一日,能够入主中原,而大隋纷乱,梁师都、刘武周这样的汉奸,又让他看到入主中原的希望,而相比起已经糜烂成一团的河北河南之地,富庶而又显得比较安定的关中,在他的眼里边,绝对是一大块的肥肉。
我甚至怀疑,梁师都之所以进击延安郡,说不定就是出于始毕可汗的授意,要不然,他梁师都能够有多少利益,让突厥人不但借给其他大量的兵马,甚至就连可汗的精锐侍卫也会出现在此?
更何况,大唐立国之后,突厥人南下至长安之北,从哪来的?自然是经过梁师都这个于儿子的地盘直接扑过来的。所以,本公子绝对不会让这货得逞,也不会让他的于爹们的计划得逞。
韩世谔并没有提前发起进攻,反而是在看到突厥人换人来比赛之后,反而带领队伍又后退了一定的距离,绝对绅士,也绝对自信。虽然双方都不过百余骑,但是,双方都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当双方都列阵完毕之后,不用叫唤,双方似乎不约而同的同时纵马策缰,向着对方开始突击,而原本韩世谔等人高高举着的长槊又或者是长矛渐渐地放平,一根根长度惊人,而又税利无匹的长矛的矛尖散发着游弋的寒光。
蹄声如雷,马嘶如风,韩世谔他们沉默地发起了冲锋,而对面,精锐铁甲突厥骑兵发出一声声的狂吼,手中的弯刀不停的舞动着,在阳光下,荡漾起一道道刺眼的光弧,一张张狰狞的面容,就像是一群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凶兽,正在扑向战栗的羔羊。
可惜,韩世谔他们不是羔羊,而是全血披挂着铁甲的猛兽,就像是一头头发狂的犀牛,埋着头,伸出了尖锐无匹的角,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突击。
看似漫长,实则双方面对面的突击,也不过半分钟左右,骑兵的速度已经接近了最高速度,在这样的速度之下,尖锐的长矛,就像是医生手中的针,毫无阻碍,轻而易举的刺穿了那些人身上的铠甲扎进了肉体里。不过,大多数人手中的长矛要么被挑开,要么被避过。
看到这一幕,哪怕是本公子这样的大汉民族主义者也不由得摇头赞叹这些突厥精锐那精锐的骑术,而接下来,突厥人在避开了长矛之后,其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然后恶狠狠地劈下来,带起了一道道凄艳的光弧。
刹时之间,在场的我们,又或者是那些梁突联军,都听到了一阵密集如雨的金属撞击声,以及错愕的呼叫声。很快,一百骑错身而过,地上留下了十七具突厥人的尸体,十七名主人的马匹发着了悲鸣,有些远远的逃开,而有些则在原地打起了转,不停地打着响鼻拿头拱着已经倒地不起的主人。
而我的重骑兵,毫无无损的从容施出了百余步后,这才施施然地带马回旋转身,看到了这一幕,梁突联军齐齐哗然,而那些精锐的突厥侍卫的脸色也不由得开始变了。
是的,其中还有好几名骑士手中的弯刀因为用力过猛而断面了两截,足可见其用力之大,但是看到被锋锐的弯刀臂中的重装骑士毫发无损,只是在被斩中处,留出了一道浅浅的凹陷又或者是白痕。
“此甲之坚,天下第一也。”韦云起也同样看到那些毫法无伤,正在整理队形准备下一次突击的重装骑兵,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感慨道。两眼放光,手紧握着腰间的战刀刀柄,一副恨不得冲上去狂砍一般,又或者是被人砍的表情,不过这家伙还是别去的好,虽然精通军略,但是武力值比本公子还不如。
“可惜太沉重,而且咱们的马种不行,这样的重装骑兵,还是好不容易凑出来的。”我也很欣慰,用这样在差不多五六百年,甚至是一千年之后才会出现的重装板甲,来欺负这些突厥蛮子,绝对是不要太轻松。
“这倒也是,而且这样的重装骑兵的使用,不但受地形的限制,也会受距离的影响,不然,天下再无敌手。”韦云起点了点头,一脸的惋惜。
“凡事有利有弊,这很正常。”我继续欣赏起了战斗来,答案已经很明显,再没有办法破防的情况之下,突厥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要么玩命把自己的命玩完,要么跟重装骑兵比赛谁跑得更快,逃得更远。
果然,在第二次的碰撞中,又倒下了近二十名精锐的突厥骑兵之后,剩下的骑兵知道再纠缠下去只能是送死,果然开始发扬起了突厥人的天性,嗯,简称欺软怕硬,开始撤向山寨,而且是一面撤退,一面持弓戒备。
看着那些方才还无比嚣张地跳出来妄图跟重装骑兵单挑,结果扔下了一地的尸体又狼狈的逃窜回去的突厥骑兵,万胜之声与欢呼声此起伏彼。
而本公子赶紧又派遣了一只骑兵赶过去,当然不是为了保护重装骑兵,而是把那些散落在战场上的战马给搜刮过来,嗯,一匹上好的战马,现在是有价无市,不过只俘获了三十一匹,嗯,也相当于是好几万贯的钱帛,而且这些健马居然都是上好的大宛马,靠了,不愧是游牧民族,更不愧是东突厥之主,给自己的护卫弄的居然是一水的大宛马。
不过想想也是,在未来的近十年的时间,东突厥可谓是空前的强大,甚至于让他们有信心到来找大唐的麻烦,虽然最后呃屁了,但是不能否认他们的强大。
但是再强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专程屁颠屁颠的赶来给本公子送好马又让俺刷声望的,看样子,俺爹跟突厥人的好关系,造就了如此我与突厥人的缘份。
嗯,胜了一仗洋洋得意的韩世谔很是义气风发。时不时的举起了手中的长槊在马上示威的舞动,迎来了更加激烈的欢呼之声,很快,他来到了我的跟前,头盔早挂在了马背上的勾子上,朝着我行礼道:“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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