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赶场走穴，回到深圳都已经累得半死。

何况，每次莫晓淇过来，秦海啸必定也会一起来。她竟也像思思一样，期盼每天睡觉前的故事时间。后来，她发现秦海啸只坐在楼下，宁愿呆在车里，也不愿上来。心里忿忿不已。

有时候给思思讲故事的人是游远。于是，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形。

莫晓淇和游远在楼上陪着思思。姚恋子却楼上楼下徘徊，偶尔经过秦海啸的黑色路虎。而秦海啸要么在打电话，处理工作，要么在睡觉。等莫晓淇一下来，马上离开。

姚恋子甚至还教唆思思，去撮合游远和陶之遥。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秦海啸心里偶尔闪过一丝不满，更多的是心疼。莫晓淇像上了发条的钟，每天在工作和思思间来回摆动。

并且仍然坚持，有思思就够了。

这个女人，执拗起来，让人觉得可怕。

他当然也知道姚恋子那点小心思。却全然不放在心上，只当没有看见。

反应最激烈的却是叶欣。

“陶之遥，明天开始出差。去做顾客调研。南北方各三个城市，华东地区两个。”她决定直接把莫晓淇“发配”出去。

“不行，珠三角的没问题，可以一天来回……”不出意料，莫晓淇果然面露难色。

“不行也得行。别忘了，华·年也是你的‘孩子’。你这样下去，只会让他胎死腹中。对于思思，你也别忘了，那时候你在巴黎呆了两个多月，她一样过得好好的。”

叶欣继续娓娓道来，要认清事实，不应该纵容姚恋子的失责，更不应该让思思小小年纪，就学着左右逢源……整整说了一晚。

莫晓淇终于被说服了，决定放手。她想起秦海啸说的，“慈母多败儿”，她确实应该让思思对她“断奶”。

于是，莫晓淇开始了全国各地，长达两个月的前期调研。

**********

两个月后。

莫晓淇终于回来。再次见到了思思。她心情也格外好。听着思思讲故事。

“……渔夫告诉金鱼，老太婆想要金鱼亲自去伺候她。金鱼一生气，就把一切都带走了。从此，老太婆又什么也没有了……”

“妈妈，我讲得好不好？”思思摇了摇她的手臂。

莫晓淇匆忙鼓掌，“思思讲得很棒。告诉妈妈，老太婆都向金鱼要了哪些东西啊？”

思思想了想，掰着手指，“有新木盆，新木房，贵妇人，女皇。最后，还要金鱼伺候她。金鱼就生气了。要是我，也早就生气了。这个老婆婆真不乖。”

看着她认真可爱的模样，莫晓淇忍不住抱住她，“思思最乖了。妈妈爱你，好爱好爱好爱你。”

思思也紧紧地抱着她，“思思也爱妈妈，好爱好爱好爱……”边说，松开她，两只手划了个大圈，“一大半这么爱。”

“一大半”是思思最近常用的词，她大体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思思双手抱着莫晓淇的头，嘟起小嘴巴亲了下妈妈的嘴。

莫晓淇很意外。从她两岁多一点，就不轻易让人亲她。只要一亲她，她就会赶紧用手擦一擦，嫌人家有口水。很少会像现在这样主动亲人。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倚在门口的姚恋子眼里。

姚恋子冲过去，一把推开莫晓淇，“我说思思为什么这么排斥我。原来都是你在挑唆我们母女的关系。什么金鱼，什么老太婆，你指桑骂槐，不就是说我吗？”

莫晓淇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等她站稳，看着姚恋子，不明所以。“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你自己不给思思讲故事，随便买个碟糊弄她。要么就让保姆阿姨给她讲。你每天不见人影。思思想靠近你也找不到人。这能怪我吗？”

“我怎么忙关你屁事？你是我亲妈，你养我？你有人养着，我没有。是我犯贱，生下这个没良心的小贱货，连亲妈都不认。她我生的，怎么教是我的事，你马上给我滚！”

姚恋子边说边把莫晓淇往外推。

思思早已被吓哭了。使劲叫“，妈妈别走，妈妈别走……”她这一哭，更激怒了姚恋子。

姚恋子转身找东西。客厅里，钟点工阿姨正在打扫卫生。她抢过阿姨手里的鸡毛掸子，冲进思思的房间，朝思思身上打下去。

姚恋子像疯了一样。莫晓淇怎么拉都拉不住。保姆阿姨过来劝架，也被赶了出来。

思思稚嫩的手臂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看得莫晓淇心惊肉跳。姚恋子比她力气大，又在气头上。莫晓淇无奈之下，只好抱着思思。

她这一抱，把姚恋子压抑了许久的愤怒，终于全部激发出来。鸡毛掸子一下一下抽打在莫晓淇身上。

保姆阿姨实在看不下去，又过去拉住姚恋子。姚恋子反过来，要打保姆阿姨，吓得她赶紧回保姆房去收拾自己的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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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悬在半空，大，圆，亮。像油画中的白太阳，油墨亮堂，丰满。溢出光辉来。

秦海啸立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一边听于雷在旁边汇报。

“D.R现在已经掌握海氏47%的股份，是第二大股东。明天一开盘，我们继续购进4%的散股，就能绝对控股海氏集团。因为造假丑闻，海氏股票大跌。资金链几乎断裂。急于寻找投资人。所以根本不会想到，我们和念城集团是D.R公司的幕后人。”

于雷信心满满地汇报完工作。

秦海啸放下手中的文件，示意于雷先出去。

他的脸色，是与窗外的月亮一样的明亮夺目。看了一眼几桌上的日历，剑眉瞬间紧蹙。

莫晓淇离开的两个月，对于他来说，是煎熬而漫长的。今天是她回来的日子。她却偏偏不让他去接她。

再次拨了电话，仍是关机。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下飞机了。

沉思了半晌，他拿起挂杆上的西服，离开了办公室。

秦海啸把油门踩到最大限速。开往姚恋子住的公寓。

这两个月里，他只是偶尔去看看思思，更多时候，会让叶欣把思思接出来，带她出去玩。思思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刚认识的时候那般重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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