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不会掉下去吧,掉下去,会不会粉身碎骨?”
杨彪是个很忠厚的人,他想了想,一面手里拿着罗盘,开始辨别方向,一面道:“有可能。”
“……”沈傲想哭,总算还保持着思考能力,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道:“可是……可是我们就这样随意在空中飘荡?”
“这可不是。”
呼呼的风中,杨彪气定神闲,一面看着罗盘,一面拿着舆图道:“在这空中,有不同的气流层,每一个气流层刮得风向不一样,所以我们要到达指定的位置很是简单,只需先找准方位,然后到达这个风向的气流层就可以,就比如现在,嗯……我们的方位就错了,应当再升高一些。
说罢,他开始去折腾火油罐子的阀门。
火油罐子的火焰猛地蹿高,沈傲惊的大叫一声,觉得自己的身子不断的在攀高。
杨彪轻车熟路的看着罗盘,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杨彪才松口气道:“没错了,这一次方位对了,恩公真是了不起,他说的果然一点都没错,果然不同气流之间,风向是不同的,很好,现在……俺看看……”举着望远镜,杨彪在狂风中探出脑袋,开始向下张望:“下头是燕山,嗯,不错……第一次在这样的高处看这样的景色,真是很可怕啊。”
“啥?”蜷缩在藤筐里的沈傲激动起来:“你第一次……第一次飞这么高?”
“对呀!”杨彪很老实的道:“俺学习了半个多月,除了上过气球两次,且这两次飞的都很低……”
沈傲哭丧着脸道:“你心真大啊。”
杨彪却是笑着道:“俺叫杨彪,大家都叫我彪子。”
“……”
杨彪振振有词的道:“若俺不是彪子,恩公会将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你知道不知道……”杨彪骄傲的道:“恩公说了,西山上下,他最看重的便是俺,俺可是恩公最看重的人。”
说到这里,他挠了挠头,努力的回想着恩公的原话:“对,恩公说的是,俺是他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就是心头肉的意思。俺在西山,蒙恩公收留,日子过的好着呢,俺媳妇肚里已有了娃娃,所以俺是不怕死的,俺愿意为恩公而死,就算是死,那也叫含笑九泉,俺的妻子,恩公会照料,俺的儿子能读书,将来也和沈公子一样,要做相公。”
呃,这话……听着很耳熟。
沈傲战战兢兢的,扶着篮筐起来,见下头的海川已渐渐不见了,剩下了荒芜的草场,他冷得厉害,身上的毯子飞快的飘起,口里道:“待会儿,怎么下去?”
“别怕,恩公已经教俺下去的方法了。”
沈傲噢了一声,有一种无力感,双腿还是有些软,像踩在棉花上:“我们,应当是第一个上天的人吧。”
杨彪道:“俺不想这些的,饿不饿,我这儿有肉干,猪肉的。”
“……”
…………
方继藩等到那已消失不见的气球飞走了许久后,才回到了营地,在此等候。
来回数十里,想来很快就可以得到消息乐,最多也就是明日……明日理应就会有消息来。
只是能不能救人,方继藩其实有点拿不准。
不过这不打紧,事在人为,有办法比没办法要强。
人生就是如此,总是充斥了无数的惊喜和意外。
方继藩一念及此,不禁感慨万千。
……………………
而在皇宫里,萧敬急匆匆的从司礼监朝着仁寿宫的方向去,他手里捏着东厂紧急送来的字条,脚步匆匆。
出事了。
不,理论上而言,还没有出事。
只是……可能出事了。
他快步至仁寿宫,寝殿里,弘治皇帝和儿女们在此衣不解带的守候。
太皇太后虽是醒了,可气色依旧差得吓人,口不能言,弘治皇帝亲手喂了一碗鱼粥,可御医们对此,依旧不太乐观。
这是心病啊,这样大年龄的人,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继续这样下去……十之八九……
“陛下。”萧敬上前。
弘治皇帝脸色苍白,一宿未睡,身子孱弱无比,他疲倦的抬眼看着萧敬。
萧敬道:“陛下,西山那儿有东厂急奏。”
弘治皇帝对此不以为意,西山那有什么事值得奏的,就算有奏,现在这个节骨眼,自己实在没心思去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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