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大家所料。
弘治皇帝道:“这新政的宣教,关系非同小可,非要熟悉新政,对新政和新学有所了解的人不可。卿等都是朕的肱骨,是国家的栋梁,朕看,这是你们的专长。朕平日见诸卿,都是忧国忧民,现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百姓不知新政为何物,生活困苦,长此以往,可不成哪。继藩,你拟一个名册,请这些卿家,就辛劳一下,任巡学官,赴云贵、交趾、河西、辽东等地巡学吧。”
“……”
保留了他们在京里的官职,以钦差的身份去巡学。
这是一个好主意啊。
一方面,这些人反正在京师也是闲着,那就让他们到云贵、交趾、河西、辽东去,那里许多地方,都是交通断绝,教化的难度大,他们都在朝廷的骨干,让他们去,再好不过了。
如此一来,京里少了人叽叽歪歪,他们毕竟是带着先进的经验去的,若是宣教没有成绩,只怕一辈子也别想回京,到时,肯定卖力的很。
弘治皇帝欣赏的看了陈丰一眼:“陈卿家公忠体国,思朕所思,想朕之所想,令朕欣慰,朕得陈卿,如虎添翼。”
陈丰:“……”
陛下对他的夸奖,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今晚。
至少,他能感受到无数凶狠的目光朝自己身上投射而来,他打了个寒颤,却无奈的道:“臣惭愧。”
却在此时,外头有宦官匆匆进来:“陛下,太子殿下到了,就在县城之外。”
此时,一切尘埃落定。
弘治皇帝龙颜大悦。
自己的儿子,已有许多日子不曾见了。
弘治皇帝喜出望外道:“继藩,沈卿家。”
方继藩和沈文二人出来:“臣在。”
弘治皇帝道:“你们去迎他进来。”
“遵旨。”
方继藩很遗憾,不能亲自把毛纪送去精神科,好生的进行治疗,说不定,这位毛纪先生,得的还是比较罕见的脑疾,说不定,还要恭喜毛纪,终于能够得偿所愿,喜提一个拥有自己的名字的脑科疾病,从此青史留名。
譬如,毛纪认知障碍症?
听说太子来了,方继藩心里爽朗起来。
于是,和太子的老丈人沈文二人一路出了昌平县城。
这县城之外,朱厚照领着浩荡人马来。
一千多昌平卫,个个明火执仗,倒是齐齐整整,有几分模样。
朱厚照打马在前,远远看到方继藩,乐了,翻身下马来:“老方,哈哈哈……你果然来昌平了,本宫就晓得……”
二人对视一眼,信息量很大。
从朱厚照动身去昌平开始,一场针对毛纪的阴谋就已经展开。
太子抵达昌平,让人误以为表面是练兵,实则却是对昌平的发展,有所意图,再到西山书院和太子里应外合,做出勘探地形的姿态。
此后,使这些昌平的士绅们入瓮,再最后,则是收网,一网打尽。
沈文绷着脸,在一旁咳嗽。
朱厚照才注意到了沈文,立即打起了精神:“呀,见过沈学士,沈学士,你好呀。”
二人名义上不是翁婿,却是实际上的翁婿,朱厚照对待他的态度,是相当尊敬的。
沈文便朝朱厚照行礼:“太子殿下,下官有礼。”
“不必客气。”朱厚照笑嘻嘻的道:“正好,本宫有事正要找沈学士。”
他笑嘻嘻的看着沈文。
这让沈文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朱厚照道:“沈学士,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带将士们操练,你也知道,朝廷给的钱粮,有胜于无,本宫不能让他们白白辛苦吧,因此……本宫下了许诺,每月额外给他们一些银子开销,皇帝也不差饿兵是不是,这个道理,沈学士一定懂得,可是本宫银子不够……要不,沈学士,你再借我几万两银子……”
沈文:“……”
他怒了,偏偏在朱厚照面前,又发作不得,耐着性子道:“殿下呀,陛下的内帑,不是有银子吗?还有齐国公,齐国公他有银子啊。”
朱厚照瞪着他,一副宛如智障的模样,不禁气咻咻的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父皇是我亲爹,方继藩是我亲兄弟呀,我怎么能借他们的钱?”
沈文:“……”
朱厚照道:“就几万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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