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2章不知好歹

“老爷，您这研究了许久，累了吧？歇一歇，喝口茶吧。”

“嗯。”

桑京亚按照桑高松的示意把茶放下，站在旁边却没有离开。沉默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

“老爷，我今天早上听人说，看到良梨昨天晚上进了少爷的房里，到今天早上才出来。”

桑高松抬手下了一颗棋子，仿佛没有听见桑京亚的话。桑高松的不理睬让桑京亚心里没底，但还是继续为良梨去争取一点希望。

“老爷，良梨是个好姑娘，聪明能干，又本分。如果她真的跟了少爷，一定会好好伺候少爷的，绝不会有二心，更不会争风吃醋。”

“你在这里絮絮叨叨了半天，到底想干什么？”桑高松不耐烦，放下了手里的棋谱问桑京亚。

“小人是想求老爷，给良梨一个名分。小的明白，良梨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丫头，配不上给少爷做妻做妾。但是良梨只求一个名分就好。”

“名分？”

“是。”

“简直糊涂！”

“请老爷息怒！小人知道这样的请求有些僭越了，但是良梨她真的是个好姑娘。要是老爷赏脸，给她一个名分，她一定不会忘记这份恩情的。”

见到桑高松不悦，桑京亚连忙认错恳求，可是桑高松并没有因此而心软。

“桑京亚，你在我府上这么多年，也算是个老人了。我一向都认为你老实稳妥，没有想到你还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小人对老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小人是不会做出什么对府上不利的事情来的。”

“少爷是什么身份，你自当清楚！将来过门的媳妇，那必然是要与我们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才行。良梨是个什么身份，也想进我们家门？”

“老爷息怒，小人知错了。良梨身份低微，本不该有高攀之心。但这毕竟事关一个姑娘家的名节，所以小人才斗胆请老爷开恩。”

“知道名节重要，就应该教她守好自己的本分。而不是做出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情来了，又以此相要挟，要一个名分。”

“良梨绝无要挟之意，一切都是小人斗胆，来求老爷的。老爷明鉴！”

“不光是良梨，还有府里那些个丫头，你告诉她们，是什么人就要认什么命。不要总想着有什么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事，都给我安分一点！”

“是，小人明白了！”桑京亚无奈，知道事不可为，放弃了给良梨求一个名分的想法。“老爷，小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老爷能够恩准。”

“你还有什么事？”

“良梨虽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但是在家里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如今不敢再高攀少爷，还请老爷给她指一门婚事，让她出嫁吧！”

“求我给良梨指一门婚事？”桑高松好像听见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是。如果老爷恩典，小人愿意为老爷做牛做马，报答老爷。”

“桑京亚，良梨当初是怎么进府的，你还记得吗？”桑高松突然问道。

“小人当然记得，是老爷您特许的。”桑京亚不知道桑高松的用意，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记得就好，我家里也从来都不缺这一个半个的丫鬟。既然进了我的府，就踏踏实实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我也从来不会亏待了你们。”

“您待我们这些下人，向来宽厚，这众人皆知。”

“我是不是待你们太过于宽厚了，才让你们生出这许多不该有的想法？”

“小人不敢！”桑京亚隐隐觉得自己最后这一点卑微的请求也要破灭了。

“你还有什么不敢？不是来讨一个名分，就是来求一门婚事。我说桑京亚，你最近的心思是不是有些活泛了？”

“小人只是希望良梨能找一个好人家，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毕竟这婚姻大事，关系到一个女孩的一辈子。”

“你希望良梨能找个好人家，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该有让我给她主婚这种非分之想。”

“这女子失节，非同小可。如果没有老爷您做主，良梨的后半生可能就完了。所以求老爷开恩！”

“我当初允许她入府伺候，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否则她根本就没有进府的资格。你不会连这点道理都分不清吧？”

“老爷的恩情小人铭记于心，不敢忘。求老爷看在我入府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份上，就帮良梨这一次吧！”

“我当初要不是看在你在我府上这么多年，她又是你的侄女，就绝不会给你这个面子，让她到我府上来做事。怎么你现在又要求我？”

“小人一把年纪，这辈子就是这个命了。小人希望这些孩子们，能够过得比小人好一点，也算是一个长辈的心愿吧。”

“过得好不好，都要靠自己。但是要走正道，不是一些歪门邪道。你可知道吗，桑京亚？”桑高松的话里意味深长。

“是，小人记住了。”桑京亚不敢辩驳，只能称是。

“你下去吧，别打扰我下棋。”

“是，小人告退。”

桑京亚走出书房，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脚下梦游般走着，心里五味杂陈。默念着自己的名字，嘲笑自己愚蠢。

“桑京亚啊桑京亚，你看看你自己，在这府里勤勤恳恳这么多年，以为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会高看你一眼。”

“当初费劲心思把侄女也带进了府，给少爷做个使唤丫头，希望她能博得一条比自己更好的出路。没想到啊没想到，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在主子的眼里永远都是奴才。主子只在乎奴才有没有把活儿干好，干好了，是奴才的本分，干不好，就应该受罚。这个奴才没有了，还会有其他的。”

“所以啊，不要以为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你在老爷眼里也不过还是一个奴才。不要想着什么能一步登天了。”

桑京亚越说心中越气，直接给了自己两记响亮的耳光，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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