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没有抬起头,“看不见?还用问”。
“哦”。陆山民半靠在椅子上,双脚交叉放在桌子上,无聊的看着天花板。
“饭吃了没有”?海东青一边埋头看资料,一边问道。
“吃了”。
“药喝了没有”?
“喝了”。
“碗洗了没有”?
“哦、、、,忘了”。
海东青放下手里的资料,双手环胸看着陆山民,“你的情绪好像不高”?
“没有啊”,陆山民放下脚,“挺好的啊”。
“是吗”?海东青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刚才谁在外面像怨妇一样埋怨”?
“有吗”?陆山民避开海东青的眼神,左顾右盼。
海东青淡淡道:“‘你们都是大忙人,时间宝贵得很,用在我身上太浪费了’,这句话是谁的”。
“周同”!陆山民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小子最近思想不端正,我得好好批评他”。
海东青抿嘴笑了笑,说道:“不过我也觉得挺奇怪,陈然和秦风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现在关系却好得很,特别是秦风,一口一个然哥,喊得比亲兄弟还亲”。
“是啊”!陆山民眉头微皱,“这傻大个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分不清谁是他大哥了”。
“你真不知道为什么”?海东青问道。
陆山民摇了摇头,“真不知道”。
海东青淡淡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注意形象,特别是领导人,一言一行都会对身边的人产生巨大的影响”。
陆山民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不适合当领导”?
海东青眉头微微皱了皱,“我的意思是作为领导要注意言行,你是抓不住重点还是故意跟我装傻充愣”。
陆山民一脸的为难,“你的意思是让我离你远点,保持领导的严肃与神秘”。
海东青说道:“有什么不对吗?做领导的,就不能把生活中的一面展现出来”。
陆山民摇了摇头,“那怎么行,我早上醒来第一眼没看见你,到现在都浑身不得劲”。海东青表情严肃,但内心却感觉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陆山民,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小孩子一样,哪里有半点领导的威严。要是让他们看见了,该怎么看
你”?
陆山民一脸的无所谓,“谁看见了”?
“咳咳”。两声沙哑的咳嗽声在门口响起,差点把陆山民从椅子上震落摔倒。
“风叔”?陆山民老脸微红。
风浪走向会议室的一个位置,从桌子底下取出一个手机,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手机拿掉了”。说完,快步的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风浪又回头说道:“山民,她说得没错,该注意的形象还是要注意,我倒无所谓,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会影响到你
的威信”。
陆山民单手扶额,一阵头痛。
“昨晚的情况怎么样”?
“一个不留”。海东青淡淡道,好像那几十个不是人,而是几十只鸡鸭。
见陆山民不说话,海东青眉头微皱,“怎么?觉得我太狠”?
陆山民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做出让步”。海东青翻了个陆山民看不见的白眼,“你不是说了吗,无论如何都不能与他们开战。留下活口等于是在抓对方的把柄,也就相当于是摆明了要开战,只有一个不留
才表明我们不想与之开战的态度”。
陆山民问道:“尸体是他们自己处理的”?
海东青淡淡道:“我们没有干涉他们处理尸体”。陆山民点了点头,“这是个好的开始,我们的目的是要与他们达成互不干涉的默契,要达成这种默契需要一步步打破相互间的不信任,得从一步步的小默契开始。
这次只是试探,下次会不一样”。
海东青淡淡道:“不管怎么样,只要不走白道,黑道随便他们怎么玩儿”。陆山民嗯了一声,“动用白道对我们不利,但对他们风险更大,都是一群聪明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至少在找到沈家康之前,他们不会去冒这个险。毕竟你那句
‘把我们逼急了就连他们和柳家一锅端还是有威慑力的’”。陆山民笑了笑,“总之一句话,玩儿黑的,我们就按照黑的玩儿法奉陪到底,本本上的人一个都不会动。要是他们敢越线玩儿白的,那对不起,我们也按照白的玩
儿法办,先动几个小角色杀鸡给猴看”。
海东青眉头微皱,说道:“天高皇帝远,而且我们还不能这么早就去麻烦朱家,否则后面会失去主动权”。陆山民点了点头道:“是不能这么快暴露朱家,对朱家不利,对我们更加不利。但我们可以先挑几只没背景、官职小,并且与他们关系不深的小鸡仔出来杀,这种
人我们就能搞定”。
海东青嗯了一声,“只要他们稍有越线的迹象,就办几只,再越线,再办几只,逐步向他们中的核心人员靠拢”。陆山民淡淡道:“这些人胆子小得很,处处谨慎,只会步步为营、步步试探,不会像江湖人一样头脑一热就疯狂扑上来撕咬,那不是他们的风格。所以我们只要保
证在暗道上不输,就能一步步把他们逼迫到我们所要的默契上去,最终迫使他们相信我们是真的不会为难他们”。
海东青说道:“万事开头难,只有在沈阳打下个各方都能接受的好样板,才会减轻后续其它城市的阻力”。
陆山民说道:“对,我们的最终目的还是迫使整个东北与柳家有关系的官员都相信,我们是确确实实只针对柳家,跟他们没关系”。
海东青淡淡道:“说起来简单,但换位思考,谈何容易”。
陆山民叹了口气,目光渐渐变得冰冷,“当然不容易,柳家也只是鱼饵,大鱼还在后头”。
海东青问道:“黄九斤一个人在天京,震得住”?
陆山民摇了摇头,“他可不是一个人,再说了,他这个金刚可不是一般的金刚,只要他一天在天京城,那些想来东北的人就不敢全力以赴”。
海东青想了想,说道:“观他身上的气势,确实非比寻常,只要是在城里面,不落单到这种郊区地方,整个华夏应该没人能杀得了他”。陆山民嗯了一声,“但是他想杀人也不容易,天京城不同于沈阳,在城里面动手,稍有差池,被国家机器盯上了,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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