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放过他,是放过自己。既然这是个讲人情的社会,那我就跟着自己的良知走吧”。
季铁军怔怔的看着马鞍山,有欣慰,也有心痛。
欣慰的是,马鞍山终于回归到正常人。
心痛的是,世界上少了一个正常人。
季铁军伸出手,马鞍山愣了一下,两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季铁军笑了笑,“如今,局里支持我的只有你一人”。
马鞍山脸上恢复了刚毅的表情,“已经够了,不管他们权势多大,最终执行还是要由我们来,还得需要你签字,只要你这个局长位置挪不走,我们就能硬钢到底”。
季铁军点了点头,“放心,除了朱家,还有蒙家首长,这个局长位置虽然小,但也不是一帮权贵子弟想动就能动得了的”。
马鞍山放开手,问道:“他们会不会把这个案子交给别人”?
季铁军不置可否,“陆山民是我带到天京来的,这么多年,都是我在负责。上次漆丹妄图染指这个案子,差点晚节不保,没有谁再敢轻易接他的事儿”。
“但是”,季铁军又有些担忧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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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火车穿越在茫茫的东北大平原,像一条缓慢爬行的毛毛虫,走走停停,每一个小站都会停,陆山民每一站都会下车,有时能遇上杀手,有时遇不上。
凡是遇上的,无一例外,全部斩杀,毫不留情。
遇不上也没关系,就当领略下东北的春光。
神州大地,春色尽染,美丽华夏的画卷由南至北徐徐铺展开来。
东北的春天却是姗姗来迟,其他区域可能已是暮春时节,绿肥红瘦,而东北地区则是草长莺飞,春光正好。
和煦的春风由南至北慢慢吹拂,直到四月下旬乃至五月初才来到东北地区,为这里的白山黑水描上柳绿花红,带来北国之春。
南方四月芳菲尽,东北百花始盛开。
漫步于旷野的榆叶梅林,陆山民心旷神怡,海东青也颇为高兴,就连扛着行李箱的欧阳胜男也兴致勃勃。
小溪缓缓流过,泉水叮咚,清澈见底,时而有几尾鱼在里面欢快游动。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光着洁白的脚丫,双手提着裤腿,在溪水里欢快的跑来跑去,不时有一条条的鱼从溪水里飞出,准确的落入岸边的竹篓里。
溪水旁,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背着手,微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小溪中溅起来的水,在飞溅到他身边的时候,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弹射向一边。
突然之间,小女孩儿停了下来,望向灌木丛,嘟了嘟嘴。
“师傅,是你要等的人吗”?
老道士缓缓睁开眼睛,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该还的总是要还啊”。
小女孩儿疑惑的看着老道士,“师傅,你最近说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老道士看着小女孩儿,面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小花,你有没有想过,哪一天师傅要是不在了,你怎么办”?
小女孩儿眨了眨大眼睛,眼眶里闪烁着亮晶晶的泪光。
“师傅,你要死了吗”?
老道士安慰道:“傻丫头,人都是会死的,师傅也不例外”。
小女孩儿咬着嘴唇,“师傅,你是个骗子,你说过要看着我嫁人的”。
“小花,能答应师傅一件事吗”?
“不答应”!小女孩儿眼含泪水,嘟着小嘴,看上去又是伤心,又是生气。
老道士叹息一声,“他们是好人,会好好待你的”。
“你要把我卖了”?小女孩儿强忍着没哭出来,眼泪却是不听使唤的流到了脸颊上。
老道士没有再言语,一步跨出,横跨过七八米宽的小溪,再一步跨出,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小女孩儿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师傅,你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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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山民摘下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插在海东青的头发上,左看看,右瞧瞧,觉得是越看越觉得好看。
海东青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在陆山民的厚脸皮下,也渐渐放开了心扉。
旷野无人,山林溪水,离开了纷纷扰扰的都市,本心纯粹的欢愉和自然才渐渐回归。
野花从中,一身素以道袍的老道士缓缓走来,此情此景下,倒像是位山里的神仙。
陆山民朝他挥了挥手,笑问道:“老人家,又见面了”。
老道士也无奈的笑了笑,“年轻人,为什么不听劝呢”?
陆山民说道:“您也说我是年轻人,年轻人最大的特点就不正是不听劝吗”。
老道士犹不死心,“年轻人有闯进儿是好的,但要知道,这世界上并不是每一座高峰都能翻越的,知难而退并非就是懦弱,及时止损也一样是勇者,何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非要置气呢”。
陆山民看向海东青,问道:“很耳熟,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海东青冷冷道:“一个卖棺材的老古董”。
陆山民哦了一声,望向老道士,“老神仙,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大清早亡了”。
老道士一步步的往前走,所过之处,花香四溢。
“历史不过是一场反复地轮回,唐宋元明清到今日,不过是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世人”。
陆山民摆了摆手,“不对,不对,老神仙,你肯定是书读少了,现在应该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时代,不该是皇帝轮流坐桩,唐宋元明清只能算一个时代,大清之后就应该跳出历史周期律,开启一个没有轮回的时代”。
老道士停下脚步,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陆山民,“年轻人,我是真的不想给你交手啊”。
陆山民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也是真的不想杀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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