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泉记得有一次带着自己的小队去前线埋伏打野战,经过一条小河的时候,突然有种预感:周围有杀机,于是果断下令原地趴下不动,最终凭着自己一身“泥鳅功”钻进水底下,于河床下面挖出上百颗地雷。
若不是长期的死里逃生所锻炼出来的敏锐神经,在那一战中他整个小队就已经化成一堆烂肉。
也正是因为他这种惊世本领,堪称完全是为了战争而生,所以手底下的兄弟不管是比他年长还是年幼的,都服得五体股地忠心耿耿。
所以他这辈子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直觉,尤其是有威胁到自己的人或事时,这种直觉更加准。
黑夜的第一缕气息随风扑过,淡黄色的月亮在天边已经冒出了小脑袋,男生宿舍楼下,史何寒终于出来了。他似乎已经忘了刚才受的耻辱,恢复了淡然的脸色,闲庭信步地在校园里逛着。
易泉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他,却不敢走近,因为自己最近名声比较大,路上偶尔经过一个完全未曾谋面的学生,也得对着自己鞠个躬打声招呼。真是要命啊,我明明已经够低调的了,为什么名气还是一个劲地往上窜呢?做人太优秀也未必是好事,悲哀!
史何寒在路上遇到几个朋友,逐个客套几句便继续朝校外走去,进了一家奶茶店,一直呆到半夜。
在外面等候的易泉此时是叫苦不迭,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捧着一杯奶茶可以从傍晚喝到深夜,而且还是独自一人,顾影自怜,由此可见其人的性格有多么孤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阳光朝气。
刚过十二点的时候,史何寒才从奶茶店出来,回到学校后又去了教学楼。
易泉紧追不舍,但就在这关键时刻,慕容雪荷从外面回来了。
本来慕容雪荷恨不得绕路走,就算大家已经冰释前嫌了,可这男人实在是个扫把星,每次见到他都要倒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能不招惹他自然是最好的。
但看到易泉鬼鬼祟祟的模样,慕容雪荷疑心大起,到底还是忍不住,冲上去拦在他前面古古怪怪道:“易泉?”
“啊?”易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史何寒身上,根本就没发现自己已经被美女缠身了,不禁吓一大跳,急忙在鼻子下竖起一根手指,煞有介事地说道:“嘘!别那么大声叫我,三更半夜的你怎么不去睡觉,跑出来到处吓人啊?”
“我的事情需要你管?我还没说你呢,干嘛鬼鬼祟祟的?”慕容雪荷没好气道。
她今天出去参加了一个教授的讲座,一直忙到现在才回来,谁知一进校门就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背影,还以为是采花贼又准备作案了。
“你能不能小声点?快去睡你的觉吧,不要打扰老子。”易泉催促着,眼看前面的史何寒越走越远,背影都快消失了,不由心中大急。
听他两次提醒自己小声点,慕容雪荷更是困惑,下意识地四周张望一遍,除了一些深夜出来散步聊天的情侣之外,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便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搞得这么神秘,赶紧的给我从实招待,否则我有权怀疑你在伺机犯罪。”
易泉急得直跺脚,恨不得一拳打晕她,怎奈何尚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只好撇下她,自己加快了脚步,朝教学楼的方向行去。
如此一来却是更让人觉得古怪,眼下采花贼的风波未停,学校里正值多事之秋,做为学校的一份子,慕容雪荷遇到这等事又岂能袖手旁观,于是也快步追上,居然是铁了心要缠住他。
“好你个易泉,趁着夜深人静想出来作案?难道传说中的采花贼竟然是你?”慕容雪荷一边走一边追问。
都说红颜祸水,真是一点都没错。易泉几乎要崩溃了,第一次有了想打女人的冲动。
“你丫的,再吱声信不信我灭了你?老子要是采花贼,第一个就先采了你,哪轮得到那些脑残的小萝莉?”易泉一把捂住她的嘴,瞪着眼睛,气急败坏地骂道,那声音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那眼神似乎要把对方生吞。
慕容雪荷顿时有些毛骨悚然,自认识这倒霉鬼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凶,不禁有些发怔。
看样子不预上她一份,今晚这活是没法干了。易泉勉强地压下心头怒火,缓了缓口气:“你要是这么想知道,就跟着我吧,不过我可警告你,别再大声嚷嚷,要不然……”说到这里他色眯眯地扫了一眼对方的魔鬼身材,冷哼道:“我说得出做得到。”
这样的威胁,对付一个美女无疑是最有效的。果然,慕容雪荷浑身一哆嗦,乖乖地闭紧了嘴巴。
慕容雪荷怀着一颗好奇心,也鬼鬼祟祟地跟着易泉,且看看他想搞什么鬼。至于他的威胁,做为女人自然有点惊悚,但说什么也不信他胆敢做出那等丧尽天良的事。
其实戴玉蓉的眼力还是相当强悍,她口中的“缘份论”绝不是胡说八道,就拿今晚这事来说,得多少辈子修来的孽缘啊,慕容雪荷正巧今天出去听讲座,正巧这个时候回来,又正巧看见了古怪的易泉,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条看不见的姻缘线把他们拴在一起,距离“密不可分”那一步估计不远。
与易泉“同流合污”了好一会,慕容雪荷才渐渐发现这丫居然在跟踪学生,前面那男生她自然也认得,正是唐紫燕班的,可谓是众老师眼中的天之娇子。
“喂,你把自己弄得像贼一样,就是为了跟踪史何寒?到底搞什么鬼啊?”慕容雪荷终于忍不住道,但也聪明了许多,说话时压低嗓子。
“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我怀疑他就是那个采花贼。”易泉低声道。
“什么?”慕容雪荷大吃一惊,差点大叫起来。
易泉也知道这个学生在老师们心目中的伟大形象,早就猜到她会有这种反应,所以迅速出手堵住她的嘴,嗔道:“别吵,再吵我可真的灭了你,大爷我言出必行,千万不要怀疑我的信誉。”
“切,满脑子的龌龊思想,你还能扯到信誉上去了,真是佩服。”慕容雪荷猛翻白眼,心里不知道鄙视了他多少遍。
且看史何寒,这大半夜的去教学楼,已经让易泉大感不可思议,最离谱的是,他居然上了最顶楼,整整第九层。
不过对于易泉的体质来说,区区十八条楼梯也算不上卖力活动,他尽可能地不发出任何声响,也不能靠得太近,仅凭着对方的脚步声锲而不舍地跟过去。
但慕容雪荷就苦逼了,刚刚从外头回来,一身风尘仆仆,现在又是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了十八条楼梯,凭她这身脆弱的骨子,哪能轻松,刻下已是挥汗如雨气喘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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