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庄也去住酒店吗?我觉得他最好还是去医院观察一下,以确保万无一失。”秦磊建议道。
“不必,他就贱命一条,这种伤势就像家常便饭,不会放在心上的。”易泉大咧咧地道,对老庄有绝对的信心,既像是拍马屁,又像是成心调戏他。
见他坚持,秦磊也不勉强,只好由他去。
本来老庄的确是贱命一条,这种伤从来不放在心上,基本不需要吃药,过个十来天就能痊愈,若是以前,他绝对赞同易泉这个提议,但今天他却别有心思,忽然劝阻道:“拳头,我想,我还是留在这里养几天伤再走吧。”
易泉一傻眼,把老庄的身体重新检查一遍,道:“为什么?难道你还有别的隐患?”
“没有,只是我跟秦长官刚刚认识,惺惺相惜,想趁此机会和他攀攀交情。”老庄干笑道。
这话听似简单,但在易泉听来却非常的深奥,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就是他还有什么任务没有完成,有留在秦磊身边的必要,所以才借故留下。
他们说话通常都有许多暗号,早就习以为常了,于是易泉只有尊重他,说道:“那你小心点,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呼叫我。”
老庄点了点头,松开手,转移目标架到了秦磊的肩上。
易泉表情严肃地对秦磊叮嘱道:“你可帮我把他照顾好了,要是他掉了根头发,我就烧了你这个基地,千万别以为我是开玩笑的。”
秦磊听老庄突然说要留下来,略有些诧异,又被易泉这么一唬,不由倒抽冷气,赔笑道:“当然当然,我相信你绝对做得出来,把他交给我你放心,保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离开了特工部队的神秘基地,易泉心情沉重地走在灯火阑珊人潮如涌的街道上,格外忐忑不安。
孙艳跟在旁边,心知他在思考问题,也不敢打扰,屡次想牵他的手,却都被他甩掉了,尚不知他到底在发什么脾气,心情也失落起来。
走了一会,易泉停下脚步,挠着头皮疑惑不解地道:“他到底留下来做什么呢,和上级攀攀交情?他不是那种人啊。”
“原来你是在为这个事情烦啊?”孙艳好像知道什么,没好气道,无奈的表情已经送给易泉四个字:庸人自扰。
“难道我不应该烦吗?我发誓,他绝对不是那种喜欢攀交情的人。”易泉打保票道,自问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老庄。
“你真是猪脑袋。”孙艳沮丧着脸,眼圈有些泛红,被忽略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我猪脑袋?易泉大吃一惊,愣道:“怎么说?难道你知道他留下来的目的?”
孙艳一脸的无奈,没好气道:“人家是看见我来了,故意疏远你呢,给你机会疼爱我,到底懂不懂的?”
易泉差点就摔了跤,哭笑不得:“靠,这是什么道理?是你自己想的吧?他老庄都打多少年光棍了,能有这门心思?我看你才是猪脑袋。”
话虽如此说,但易泉也意识到一件事,孙艳千里迢迢来一趟,自己好像是有点忽略她了,这可不是一个及格的男朋友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如此一想,他心里也内疚起来。
“不解风情,铁石心肠。”孙艳别过脸去,哀怨地注视着前方,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调整心情。
易泉问心有愧,走过去摸了摸她的秀发,道:“去衣店吧。”
“干什么?想送衣服给我?”孙艳经过调整,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此时正强迫着自己和颜悦色。
“我刚才不让你拉我的手,是因为你现在是军装打扮,而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市井流氓,你说像话吗?”易泉装个严肃的表情。
孙艳一愣神,才意识到的确不像话,也算他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于是才释怀,昂首挺胸迈着正规军的步伐走进了旁边一家服装店,只挑贵的不挑对的,今天说什么也要让他大放血。
逛了一圈下来,易泉原计划中只给她买套非主流风格的临时便宜货变成了大开杀戒,两个人四只手都提着沉淀淀的袋子,走到酒店的时候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易泉格外心疼纳税人的钱,苦着脸道 :“姑奶奶,做人要厚道啊,你是军人,知不知道奢侈浪费有多可耻啊?虽然我可以报销,但也不能太过份,人家赚点钱还要交税也不容易……”
“谁叫你报销了?难道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兵,一点积蓄都没有留下?”孙艳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睛,非常解气,思忖片刻又道:“报销一半就行了,另外一半你自己掏腰包。”
易泉目瞪口呆,只觉头都大了,结巴道:“我本来……是有积蓄的,但是前阵子都捐给从战场中遇难的战友了……”
这事情孙艳还记得他曾经提过,却不太相信,哼道:“难道你一毛钱都没留下?你舍得全部都捐了?”
“没骗你,有留下,但我只留了去青云大学赴任的坐车钱,我记得请人吃饭的钱还是找老宋借的呢,不信你问他去。话说回来,找他借钱那晚上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绝对不会记错的。”易泉苦叫不迭,掏心掏肺吐掉了一肚子的苦水。
跟这个祸水第一次见面就厚着脸皮借了宋伟祥一千多现金,现在和她一起工作又大出血,到底是她成精了,还是自己太倒霉呢?养个女人不轻松啊。易泉想唱一首《多么痛的领悟》来宣泄自己对现实生活的不满。
“那你就全部报销吧。”孙艳冷不丁地道,拐了个大弯又回到原点了,归根到底还是要报销。
“报销……那是要挨骂的,卡都刷爆了,整整十万……要挨骂的……”易泉现在才真正意识到挥霍无度的严重性,吓得满头大汗。
十万元的信用卡,居然刷暴了,易泉忍不住翻了一下袋子里的衣服,看看是不是都镶了钻石,如果是镶了金子就一定是被人吭了,金子哪有这么贵。
结果他恨不得买块豆腐撞死,这些所谓的名牌衣服,不但没有镶钻石,就连金子也没有,几袋子沉甸甸的布就花了十万元。
易泉失魂落魄,孙艳神采飞扬,如此一路走进酒店房间,孙艳看着他傻呼呼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笑,搞怪地道:“这件事情就教育你,做善事没有错,替别人着想也没错,但前提是要先照顾好自己。你连满足自己女朋友的虚荣心的本钱都没有,也去学人家捐款,还捐到一毛不剩,你可真伟大呀,想过自己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么?”
奶奶的,这是长舌妇吗?谈恋爱前和谈恋爱后的差别怎么这么大……易泉重新审视着面前这个女人,都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看走眼了,虚荣心啊,狗日的虚荣心,万恶的根源。
他第一次体会到‘母爱’的伟大。
孙艳现在一发不可收拾,继续给他指点江山:“所以说你一定要找一个懂得理财的女人,就是我这种,来帮你整理财政,要不然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你说是不是?”
说完她还有点飘飘然,大脑海里构思起一张未来蓝图,满是憧憬的样子。
易泉实在忍不住了,差点就吐了一地,气急败坏地反驳道:“我呸,你还要脸不?就你这花钱的本事,也敢自称懂得理财?那郭妈妈都能在国库里当会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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