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对易泉来说无异于惊雷灌顶,这货昨晚还穿着名牌西装去住酒店,今天就打扮成一个走商贩在这里摆地摊,唱的是哪一出?
他并没有轻举妄动,一路跟着那人走去。
杜海椒看他神色不对劲,也看了看前面那个摆地摊的人,谨慎地道:“你好像对这个人很感兴趣,喜欢上他了?”
“不要吵,一会我们兵分两路,现在睁大你的眼睛帮我盯紧了,要是被他走丢我唯你是问。”易泉叮嘱完,杀意森森地环视一遍四周,忖道:果然,一直有人在跟着我,到底是谁派来的?昨晚另外那两个人肯定也有份,他们现在又在哪里?或者说……难道只是巧合吗?
不论如何,此人晚上当老板,白天当吊丝,形迹十分可疑,就算不是跟踪自己的人,也可能是作奸犯科之徒,易泉说什么也不会饶了他,先抓回去严刑拷打一遍再说。
杜海椒此时哪里还敢儿戏,自知事情严重,说不定宝刀已经是时候出鞘了。
那男子进了一家上等宾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也往易泉这边看了一眼。
“他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开个房间。”易泉促道。
杜海椒点一下头,非常配合地搂住他的手臂,扭着小腰肢向前走去。
但就在此时,易泉突然见到一个熟人——郭琪飞。
郭琪飞行色匆匆,也看见了他,立马眉开眼笑地走过来,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易泉?你怎么也跑到这来了?”
易泉目光一敛,暗暗骂道:“这个骚女人,怎么无处不在,真是阴魂不散啊,迟不出现早不出现你找死。”
杜海椒见他遇到了熟人,依然配合地松开他的手,独自走进宾馆,监视那个男人的动静。虽然她不知道此人什么地方引起了易泉的注意,但综合易泉昨天开始就莫名其妙地玩什么老鼠抓猫的游戏,必然是有原因,所以她现在什么也不问,只做好本分工作。
看到杜海椒进去了,易泉稍微放松了一点,显示出对她绝对的信任,收回心神看着郭琪飞,笑道:“应该是我问你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跑业务的,自然到处跑了,请问你是过来旅游吗?又带着个小情人?”郭琪飞眨了眨眸子,风情万种。
她的眼睛很迷人,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放电,颇有妩媚的味道,而且她这种狐媚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正常人难以招架。
易泉不想耽搁,道:“我现在有事情,下次再聊吧。”
说完他也进了宾馆。
一进去,易泉并没看到杜海椒,走到柜台前一问才知道那妮子已经上楼了。
“你胆子不小啊,不等我就上去?”易泉上楼之前,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外,发现郭琪飞已经没了踪影。这也正合他意,这节骨眼上可不是跟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纠缠的时候。
宾馆共有七层,浴足桑拿住房一应俱全。由于电梯还在往上升,易泉等不及,只好走楼梯。
刚走到二楼,一名戴着白色口罩的男子同时戴着一双墨镜,与他擦身而过。该男子走得不急不慢,从容不迫,正眼也不瞧他。
易泉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反正就是觉得不对劲,看身材那人跟自己刚才见到的人无异,但是如果那人换个装束下来了,那杜海椒又在哪里?她不是跟上去了吗?
易泉猛地一惊,回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刚刚才擦身而过的男人已经没了踪影,简直是闪电般的速度。
“不好!”易泉大眼一睁,惊慌失措起来,也顾不上去追,只身影一晃就奔上三楼,找到杜海椒所订的房间,站在门口叫了半天也没有人答应。
有种直觉告诉易泉要出大事了,于是他又撞了一下隔壁几个房间的门,其中一间轻轻一撞就‘咯吱’一声,开了门。
地上一摊血迹映入眼帘,杜海椒横倒在地板上,躲在血泊中,胸口上插着一把刀,她双目圆瞪,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口溢鲜血,躯体一阵阵抽搐,进气少出气多,看起来命悬一线。
她实在是个性感到骨子里的女人,即便是奄奄一息,脸色苍白,也影响不了绝艳的容颜,然而这么一个女人,或许即将永远消失在世界上。
看到这一幕,易泉浑身冰凉,如坠冰窟,往事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那八张熟悉的面孔,相继在自己面前化成炮灰,他们恐惧的脸,不甘心的眼神,连最后的遗言也没来得及留下。
“海椒,你撑一会,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易泉很快就回过神来,一秒钟也不敢耽误,抱起杜海椒就往楼下冲去。
血一路滴到楼下,滴到计程车上,杜海椒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易泉,脸上总算浮起一股暖意,不再那么恐惧,那么无助,竟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很淡,很美。
她不知道自己死得值不值得,只知道如果死在这个臭流氓的怀里,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感情这种东西就是那么玄妙,不到最后一刻,你不会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什么。而有一种感情却更奇妙,哪怕是最后一刻,杜海椒也不会破坏这那份和谐,她跟易泉仅仅只是朋友,就是死了也绝对不会有别的关系。
她并没有断气,但是一路上始终一言不发,只静静地看着易泉的脸,看得很痴迷,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个人这么紧张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是易泉。虽然这种紧张仅仅体现在朋友的立场上,比不上所谓的爱情那么惊心动魄轰轰烈烈,但是很满足,很庆幸。
君子之交淡于水,只可惜,刚刚以为可以肝胆相照的时候,却发生了如此突然的意外。
易泉也是一言不发,脸色一片惨白,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曾经死去的战友,那些铁杆兄弟,泪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甚至失声抽泣。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让人措手不及。
这一刀插在杜海椒的心脏位置,易泉很清楚这是致命的一击,绝无侥幸的道理。
看着杜海椒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易泉终于忍不住,悲恸地流着泪道:“对不起,我不该叫你留在我身边……”
杜海椒也落了泪,但脸上去挂着一抹笑容,淡淡地回道:“不要自责,这是我的工作,你我都是随时准备为祖国牺牲的人,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要自责,你没有错……”
“咳……”杜海椒言未尽,咳出一口血来,溅到了易泉的脸上。
‘就算’是什么意思?易泉却没有意识到这两个字的隐喻,只当她在安慰自己,便哭得更厉害了,身体在瑟瑟发抖。如果受伤的是他自己,他不会害怕,但现在生死攸关的是杜海椒,他不得不怕,不管对方怎么安慰,他都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自作聪明、低估了对手的实力,杜海椒完全不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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