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十年之后，相顾而无言
从被霍如锦给拉进门。
到霍如锦给她和司年作介绍。
再到她抬头，对上司年的眼睛……
这整个过程，完全没有给她任何心理准备。
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见到了司年。
其实也不算是毫无防备吧，至少比起司年来说，她……并非是真正完全没有一点防备。毕竟，她早就已经知道了霍如锦和司年在一起的事情，也早就想过迟早会见到司年的。
只是……
这种事情，提前做再多再多的心理准备，真正到了这一刻，真正见到了司年，那所有的心理准备，瞬间没有一点儿用处。
夏微凉的身体很是僵硬。
她盯着司年的眼睛，自然也不会错过司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放大，那是震惊到了极致的一种生理反应，一种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
她看到了司年眼中的震惊，在片刻之后变成了迷茫，变成了不敢置信，变成了对他自己深深的怀疑……
夏微凉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撕扯着，每一分每一秒，都痛不欲生。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觉得自己的眼神之中也没有任何情绪。
就算是最强大的心理医生，也甭想从她的眼眸之中看到什么。
很简单，她的瞳孔，不会像是正常人那样，在受到刺激的时候，会放大，会缩小，她的瞳孔，几乎不会有明显的变化！
她在想什么？
司年就在她的面前，那么震惊，可是她却在胡思乱想。
夏微凉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可是真不知道要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她分明提前做的有预案的啊，她分明准备好了见到他时，她应该说什么做什么的啊……
可为什么这会儿，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她承认，她的记性是差，可是……
她看着司年那迷茫和不敢置信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转过去，看着他和云穆安对视。
在霍如锦的眼中，她不明白这两人目光的交汇和纠缠代表着什么意思。
可是夏微凉知道。
是的，她知道。
他们目光的纠缠和交汇，代表着司年在询问云穆安，他在极端不确定的情况下，他要找一个他此时最为信任，也最能信任的人，来告诉他，是什么！
很显然，司年现在是想要云穆安告诉他，现在他所看到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而云穆安的回答，就在他的目光中。
他在跟司年对视了足足三分钟之后，他才痛苦地闭上眼睛，捂着脸，点点头。
下一秒，司年“嚯”得一声直接站了起来！
他一步步，朝着夏微凉走过去。
霍如锦懵了，她愣在原地，但下一秒，她就赶紧跑着追了过去，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喊道，“司年你怎么了，你要做什么？”
可是霍如锦在经过云穆安的时候，却被云穆安给拉住了。
她挣扎了一下，没挣脱，霍如锦立刻就怒气冲冲地等着云穆安，“你干嘛啊！”
云穆安看着她，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霍如锦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丘陵，咬牙切齿地看着云穆安道：“云穆安你告诉我司年到底怎么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做什么？”
云穆安紧抿着唇，再一次摇头。
霍如锦简直要被他给气死了，“我问你话，你摇头做什么？”
云穆安还是不吭声。
霍如锦立刻就气得要死了，她不断地伸手拍打着云穆安的胳膊，挣扎着，要挣脱出去，可云穆安任由她怎么拍打，都不松手。
“如锦！”霍瑾瑜那清冷的声音忽然想起。
霍如锦已经红了眼。
她是女人，女人在很多时候，都是有一种固执的直觉的，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直觉就是能告诉她，好或者是不好。
所以她哭了。
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最难受的时候，听到自己亲哥哥的声音，霍如锦立刻就转头看着霍瑾瑜，红着眼睛：“哥！”
霍如锦的声音很是委屈，还带着哭腔。
霍瑾瑜的目光很是沉静，非常认真地看着霍如锦，“如锦，你过来我这里。”
说完之后，他又看向了云穆安，“放开我妹妹。”
云穆安抿了抿唇，嘴中还是缓缓地松手，放开了霍如锦。
而霍如锦一挣脱云穆安的手，立刻就快步跑到了霍瑾瑜跟前，可她的目光，却还是在追随着司年。
霍瑾瑜紧紧地握住了霍如锦的手，轻轻地拍着，安抚她的情绪。
与此同时，兄妹两人，以及云穆安，在场这三个旁观者的目光，全部都投射在了司年身上。
司年背对着他们，他们几个都看不清楚司年脸上的表情。
但夏微凉却是正对着他们的，他们能清楚地看到夏微凉脸上的表情，那就是……没有表情。
她的眼神，她的脸部，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变化，一如她之前进来时那样，淡然，到了极致的淡然。
司年终于走到了夏微凉的跟前。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
司年不比霍天擎高，但他也有183，夏微凉今天没有穿高跟鞋，他高她足足二十一公分，她的头顶，只能到他的下巴处。
当然，因为两人并没有紧紧地贴住，所以司年只需要稍稍低头垂眼，就能跟夏微凉对视。
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他看着她，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放在身侧的两只手，都已经握成了拳，拳头攥得紧紧的，青筋暴突，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压制住自己内心的那股子疯狂！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夏微凉也同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们两个对视的时间，甚至比刚才司年和云穆安对视的时间，还要长。
刚才因为坐的角度的关系，霍如锦能够清楚地看到司年和云穆安对视时的眼神，可是现在，她却看不清楚司年看夏微凉的眼神。
而夏微凉看司年的眼神，很平静，很平静，平静到了诡异的地步……
霍如锦再也等不了，心里好像是抓心挠肺一样难受。
她猛然站起来，就要朝着司年走过去，可这一次她的手，却是被霍瑾瑜给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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