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花春连忙过去扶着宇文颉的胳膊,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险些叫她无法呼吸。
“皇上在万宝殿遇刺,身受重伤。”霍子冲苍白着脸道:“先让御医来看看。”
在万宝殿遇刺?花春眉头死皱,扛着帝王的胳膊就将他扶到床上平躺,二话不说就伸手要解他的龙袍。
“丞相别动!”霍子冲急道:“皇上伤势严重,一切都保持原状,让御医来看。”
这得伤着哪儿才会流这么多血啊?花春心跳得又急又重,上上下下扫了宇文颉几眼:“皇上武功高强,身边又有霍大人,怎么会让刺客伤着了的?”
宇文颉半阖着眼,脸色苍白地道:“是凌娘。”
男人对女人能有多大的戒心?缠绵之间被心怀不轨的女人伤着,实在是太正常了。
花春简直恨铁不成钢,脱口便骂:“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刀现在插胸口了,皇上才觉得痛!”
眼神微动,宇文颉看着面前这张气得通红的脸,抿唇道:“丞相说的是,朕错了。”
“现在才知道错都晚了!”她看着他胸前的血迹,急得伸手想摸,又怕碰疼他,硬生生收回来,语气严厉地问:“伤口在哪里?”
帝王指了指胸口。
花春的脸“刷”地就白了。
在古代这样的医疗条件之下,伤着心脏还能活吗?现代都不一定能活,更何况他流了这么多血!
喉咙哽得发疼,她眼睛跟着就红了,张张嘴想骂他,却发不出声音。
宇文颉安静地看着她,目光流转。
御医很快就来了,花春被赶出了内殿,与霍子冲等人一起站在外殿等消息。
皇上遇刺的事情很快在宫中传开,太后和羲王爷以及各宫嫔妃都来了,连西夏使臣也急忙赶了过来。
刺客凌娘被押在下头跪着,浑身发抖。
太后急得眼泪直掉,只死死盯着内殿的帷帐,话都不想说。羲王爷看了凌娘半天,正想开口,却听得旁边一声怒喝:“西夏使臣何在!”
杨远尘心惊胆颤地跪了出来,看看凌娘,又看看一脸怒意的花丞相,低声道:“臣下什么都不知道啊。”
“霍大人,请把万宝殿里当时的情况说一遍!”花春沉着脸道。
霍子冲点头,神色凝重地半跪着道:“皇上今日临幸万宝殿西夏女子凌娘,卑职在外殿守候,不料突然听见皇上惊呼,进去就见凌娘手持匕首,插进帝王胸膛。想也是趁帝王不备,偷袭得手!”
深吸一口气,花春目光含刀地朝跪着的凌娘看过去:“你有什么话说?”
凌娘瑟瑟发抖,除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那西夏使臣可否给我大梁一个解释?”花春恼怒地看向杨远尘:“吾皇想与西夏交好,故而宠幸你们献上的西夏女子,结果你们却蓄意安排,要刺杀吾皇?”
“臣下冤枉啊!”杨远尘急得眼睛发红:“西夏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思!也没这样的胆子啊,这一切定然都是误会!”
“误会?”花春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案几上,把太后都吓了一跳,怔然地看着她。
“你们西夏要是给不了交代,这误会就大了,我可不敢保证大梁边境之兵明日会不会就自作主张进你们西夏国界里去玩玩!”
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愤怒和气势都太强,压得几个西夏使臣不敢动弹,身子都在发抖。
“马上飞鸽传信,告诉西夏王今日之事。”也不管太后还在场了,花春直接下了令:“若是吾皇平安,我大梁要他西夏半壁江山以偿吾皇之痛楚。若是吾皇有任何万一……我大梁铁骑,必踏遍西夏每一寸土地!”
“丞相!”杨远尘连连磕头:“大梁与西夏世代友好,此举实在不妥,不妥啊!”
“就是太友好了,才给了你们行刺吾皇的胆子!”花春喝道:“此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来人啊,将西夏刺客关进天牢,择日处斩。将西夏使臣请回芙蓉宫,严加看管!”
“是!”外头的禁卫应了,进来就将地上几个腿软得站不起来的使臣给架了出去。
羲王爷看了花春一眼,道:“丞相太过激动了。”
“太后。”花春没理他,直接朝太后跪了下去,目光灼灼地道:“臣与帝王同存共亡,若今日皇上有不测,臣必随之黄泉。若是上天保佑皇上平安,臣必为皇上讨伐西夏,扩我大梁之土,平我帝王之心,还请太后成全!”
同存共亡。
太后被这四个字给震惊了,睁大眼看着她,一时半会竟然有些回不过神。
非亲非故,皇上也没对丞相有什么大恩,丞相对皇帝的全部忠心,却都在这四个字里头了。
在场的人都有些动容,就算是后宫妃嫔,也做不到丝毫不犹豫地殉葬,丞相手握重权,没了皇帝也还可以继续荣华富贵,万人之上,花京华却说他要随之黄泉。
宇文羲都忍不住皱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有你这样的丞相,定然是我宇文家世代积福了。”太后哽咽道:“哀家相信丞相做事都是为了皇上,也支持丞相。等里头有了消息,丞相要怎么做,哀家都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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