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兴又考了沈娇好些有关医学上的问题,沈娇挑着简单的回答了一些,毕竟这个身子才只有九岁,若是表现太过的话,怕是会惹人疑心的。
即是如此,沈家兴也已是非常惊喜了,抱着沈娇亲个不停,一个劲地夸她聪明。
沈娇对之前的问题还是耿耿于怀,又问了出来:“爷爷,您还没回答我为何八珍汤不对症呢?”
沈家兴微笑道:“杏花娘除了气血两亏外,还有多梦、心脾不足、形瘦神疲之症……”
沈娇恍然大悟,打断他道:“我知道了,爷爷,是不是要用人参养荣汤?”
“对,娇娇可真聪明!”沈家兴忍不住又抱住沈娇亲了口,他孙女儿咋这么聪明呢!
沈娇嘻嘻地笑了,又问道:“爷爷是要给大娘配人参养荣丸吗?我的宝碗里有好多。”
沈家兴点头道:“正是,娇娇拿六丸出来吧。”
“六丸够不够?要不要多拿点?”沈娇依言拿了六丸出来。
沈家兴点头道:“够了,老祖宗的药丸药效比现今的十丸都要好,六丸已足能够让杏花娘下床了,剩下也只能靠她自己调养啦!”
沈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沈家兴叹了口气,又解释道:“娇娇,咱们现在情况特殊,做任何事都不能太过打眼,明白了吗?”
“明白了,爷爷。”沈娇不住地点头,暗恨自己怎么就记不牢教训呢!
沈家兴将六颗药丸拿纸包好,嘱咐沈娇三天后送去马家,让杏花娘一星期后再服用,隔十天服用一颗,六颗服完后就不用再吃其他药了,平时多注意营养即可。
沈娇一一记牢,将纸包收好了,心里想起一事,问道:“爷爷,您能教我号脉吗?”
沈家兴身子顿了顿,面上现出扭捏,看得沈娇莫名其妙,不知他这又是咋了,沈家兴扭捏了好半晌,这才不好意思说道:“爷爷也不是太懂号脉,怕是教不了娇娇。”
沈娇不信:“您之前不是给大娘号了吗?”
沈家兴更难为情了,硬着头皮道:“爷爷就是装装样子,实际上杏花娘的病症都是后来问出来的。”
沈娇恍然大悟,难怪之前爷爷问得那么仔细,原来他根本就不懂号脉呢!
“那您干嘛要不懂装懂呢?”沈娇还是没明白。
看着孙女澄澈的蓝眸,沈家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最后只得含含糊糊说道:“当大夫的哪能不懂号脉呢?爷爷这也是为了让马家人安心。”
沈娇有点明白了,小脑袋点了点,也不再问了,乖乖地跑去洗面洗脚,沈家兴长吐一口气,抹了把冷汗,孙女可算是放过他了,要是再问下去,他这老脸可挂不住了呀!
原来沈家兴虽对岐黄之术很感兴趣,奈何他却没有这上面的天分,医书都能倒背如流了,可于号脉一道上却是朽木一块,沈家药铺里的所有坐堂大夫亲自手把手教他,可愣是学不全乎,一般的病倒是能看看,可遇上稍复杂一些的病就不行了,最后沈家兴也只得放弃了‘良医’的梦想,拿起算盘成为了精明的商人。
还别说,号脉上他如同朽木,可经商一道上却是块美玉,若非如此,沈老爷子也不会把沈家家业传给老二沈家兴了。
想起往事,沈家兴不禁有些黯然,自从运动开始后,他便与大哥小弟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叶莲娜,也不知道哲之有没有找到他的母亲,唉,只希望有生之年他们一家还能再团聚啊!
沈娇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惆怅:“爷爷,为什么您不会号脉呢?”
满腔愁绪顿时随着春水向东流,剩下的只有羞窘啦!
“小孩子哪有那么多问题?快睡觉!”沈家兴低声呵斥。,
沈娇吐了吐舌头,哧溜钻进被窝闭上眼睛,一声也不吭了,沈家兴替她把被子掖好,爱怜地在孙女的头上摸了摸。
“爷爷,号脉那么难,学不会也不丢脸的!”
沈娇眨着大眼睛看着沈家兴,一脸‘咱不丢人’的表情,看得沈家兴哭笑不得。
三天后沈娇也没上马家,她不是太愿意去马家,倒不是马家人不好,而是去马家必须经过朱家,她一点都不想同朱家人遇上,虽然不惧,可却同臭虫一样恶心人。
她把药丸给了马杏花,她同马杏花天天都一块在山上拾柴禾,每天都能遇上的,将纸包悄悄地塞给马杏花,沈娇小声地把要注意的地方说了。
“我爷爷说让大娘一星期后再吃药,隔十天吃一丸,吃完这六丸大娘就能下床了,不过以后还得注意养着,不能累着了。”
马杏花欣喜若狂,只要她妈能下床走动就行,活有她干呢!
“还有,吃药丸子的这两个月里大娘千万不可以吃萝卜和喝茶,否则这药丸就失效了,一点都不能吃啊!”沈娇再三叮嘱。
马杏花认真地听着,旁边的马红旗也听得极认真,将沈娇的话记得牢牢的,一点都不敢大意。
“娇娇,谢谢你和沈先生了!”马杏花感激地道谢,虽然她妈还没吃药丸子,可这几天停药后,她妈的精神就好了很多,胃口也比以前好了些,说明沈先生的医术比那个游医高明几百倍呢!
她妈这回一定能好起来的!
沈娇白了她一眼:“谢啥呢?我们不是朋友嘛!”
“我妈说等她好了就给你做双花布鞋,鞋面上绣上花,我妈的手可巧了,绣的花就跟真的一样!”马杏花开心地说着。
沈娇羡慕地看着马杏花,有娘疼的人真好,她两辈子都没尝过被娘亲疼爱的滋味呢!
不过她很快便不再纠结此事了,别人有娘,她有爷爷,爷爷比十个娘还要好呢!
“我们去看看陷井里有猎物没!”
马红旗注意到沈娇刚才眼里的羡慕与黯然,心里有些不好受,出声打断了马杏花,他三姐啥都好,就是性格大大咧咧的。
“对啊,咱们快些去,要是能有野鸡就好了,可以给大娘补身子。”沈娇也开心起来。
几人兴高采烈地朝山上爬去,陷井是吴伯达挖的,挖在了半山腰,离禁区不远,而且他还在禁区里也挖了几个,每天下工后都会过来看看,只不过至今为止还没有什么收获。
禁区外面吴伯达挖了三个坑,都用干草铺得好好的,只是现在干草却凌乱不堪,三人开心地叫了声,朝陷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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