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为首的黑衣人喊了一声:“你叫什么!”
高希宁没有回答,把装着黑子的棋盒放在一边,然后开始往图上摆白子,黑子七八颗,可是白子却比黑子多,而且把黑子围了一圈。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见她不说话,于是吩咐道:“不管是谁,杀光车马行里留下的人!”
他的手下应了一声,立刻往前冲。
就在这一刻,连弩的声音出现,而且还不是一把连弩,是很多。
从四周的屋子里都有人冲出来,手里的连弩不停点射,之前进院子的三四十个黑衣人,还没有什么反应就被射翻在地。
那些彪悍的绿眉军斥候营的汉子们一边往前走一边点射,然后检查地上的人,没死的就补箭,连弩对着人的头一下一下的点。
一个汉子走到高希宁不远处,俯身道:“吓着姑娘了吧?”
高希宁抬起头,脸上并没有什么害怕的神色,虽然她确实害怕,但没有表现出来,她微微摇头道:“没有。”
那汉子嗯了一声,回头吩咐:“打扫干净。”
高希宁开始把图上的黑子一颗一颗的捡回来,没有放回棋盒里,而是放在一边,图上没有了黑子,只剩下白子。
可事情还没有完,她落子也就没有完。
高希宁的视线落在图上一个地方,然后开始往那个地方放黑子,黑子放了不少,白子只放了一个。
大街上,一辆马车在缓缓前行,车窗开着,能透过车窗看到夏侯琢的母亲坐在马车里,在大街两侧,有人跟着马车走,他们的目光始终都在马车上
。
两刻之后,马车在巷子口停下来,车夫扶着夏侯夫人从马车上下来,进了巷子里最里边的一户人家。
那些一直跟着过来的人很快就涌进巷子里,像是灌进了沟渠中的水,没多久就把沟渠填满。
小院的门被他们一脚踹开,进来后就看到那个带着草帽的车夫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背对着院门。
这些凶徒看了一眼,然后就抽刀朝着车夫冲了过去,车夫转身把草帽摘下来,那些往前冲的人脚步就突然慢了下来,最前边的人吓得险些摔倒。
叶杖竹把草帽放在一边,往旁边看了一眼,正好有一根扫把,于是叶杖竹弯腰把扫把捡起来,手微微一震,扫把棍折断,他把半截扫把棍微微扬起。
“来。”
他只说了一个字。
那些冲进来的凶徒多是暗道上的人,他们有些人见过叶杖竹,知道那是谁,所以才会吓得不敢往前冲。
有人已经生出退意,想往后撤。
与此同时,车马行里,高希宁在那些黑子的后边,放下了几颗白子。
这些凶徒从院子里往外退,可是退不出去,因为巷子里又进来几个人,走在最前边的姜然把草帽摘下来,然后从腰畔左右摘下来两把连弩,他抬起手瞄准那些凶徒,嘴角咧开笑意。
他身边的人也都一样,每人两把连弩,一边往前走一边点射,拥挤在门口的凶徒前进无路后退也无路。
一刻之后,叶杖竹把滴着血的半截扫把杆插在一边,回头看向屋子里。
屋门打开,夏侯夫人从屋子里出来,抬起手在脸上揭下来一层面具。
长眉道人看了看那一地的尸体,脸色有些发白。
叶杖竹看着这一身女装的长眉道人,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别揭下来好一些。”
长眉道人问:“为什么?”
叶杖竹指了指长眉道人胸前,微笑道:“和道长的脸,不是很配。”
长眉道人哼了一声,从胸口衣服里抓出来两个馒头,看了看,然后问叶杖竹:“热乎的,你吃吗?”
叶杖竹:“......”
车马行。
高希宁看着面前的图,图上只有最后一个位置还没有落子,她手里的棋盒中还有很多黑子,她沉思片刻,把棋盒里的黑子全都倒出来,黑子滚落,那地方就被黑子占满。
高希宁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唯一没十分把握的,就是这最后一个地方,她最担心的地方。
冀州城外二十里。
李叱骑着马往旁边看了看,他护卫的这辆马车里坐着一个老者,看起来气度不凡,一直都在闭目养神,没有往外看过一眼。
李叱的视线离开身边的马车看向前方,前边有个坐在马车上的壮汉,比李叱最少要高一个半头左右,他坐在那像是一口大钟,站起来就像是一座铁塔。
然后李叱回头看了一眼,在后边的马车上,赶车的那个车夫个子应该不高,但是看着极强壮,李叱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李叱。
李叱对他笑了笑,那车夫也对李叱笑了笑,两个人的笑容都有些假。
前边有一大片树林逐渐清晰起来,就在这时候,马车里坐着的那个老者缓缓睁开眼睛,他往外看,发现李叱也正好把视线收回来在看向他。
老者也对李叱笑了笑,李叱也就对他笑了笑。
比刚才的笑容还假。
记住小说阁地址:xsg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