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冀州往北走到燕山营所在,按照正常来说,至少要走半个月才行。
然而上一次燕山营南下的时候,用实际行动证明人的潜力确实可以再逼出来一些。
李叱他们也很急,因为他们出城的时候没有带马,余九龄在城门口买兵器的时候也问马来着,结果那团率觉得他疯了。
连豫州军士兵现在都碰不到马,所有战马都被潘诺下令收缴集中起来吗。
如果李叱他们真的骑了马的话,那些士兵可能就敢直接朝着他们放箭。
现在李叱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去找坐骑,不管是马还是驴,只要能用的就行。
然而实际上,冀州接连大战,从冀州往北,除了比较大的城池之外,哪里还能看到人烟。
就算是有,也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穷苦百姓,反正怎么都是死,不如回到村子里等死。
顺着官道一路向北,李叱他们看到的一切都和这个季节如此的相配。
初冬萧条,世道也萧条。
余九龄一边走一边后悔,他想着若是把神雕骑出来就好了,战马那东西必定被查,猪不一样啊。
禁制骑猪绝对没有被列入法律之中。
他说了之后,叶先生想了想,觉得如果真把神雕骑出来的话,对于那些豫州军士兵来说就是搞慰问,一头神雕,一营吃饱。
叶先生道:“你能舍得神雕被那些人吃了?”
余九龄立刻说道:“那不能,就算吃也不能便宜了那群王八蛋,我想吃都想了那么久了......”
听到这句话,李叱的眼睛微微一眯。
余九龄隐约的感觉到有一股寒气,于是连忙说道:“我和雕哥那是什么感情,雕哥就是我的至交好友生死兄弟......”
张玉须很认真的对彭十七说道:“看到了吗,你就是这样的人。”
彭十七都惊了,坚决不承认:“不可能,我就算再丑再不要脸,也不可能是这样的。”
余九龄叹道:“你们俩从这一刻开始有仇家了。”
彭十七对张玉须说道:“你看,我就说我不能是这种人,我仇家是这种人,我是这种人的对立面,所以我是好人。”
张玉须点了点头:“也不是没道理。”
余九龄道:“好歹我也是咱们永宁通远车马行的元老,你们作为新人,能不能有一点对我的尊敬。”
张玉须道:“可能......我们尊敬的是车马行的传统。”
余九龄道:“屁,车马行从建起来到现在也就两年不足,有什么传统。”
彭十七小心翼翼的说道:“就是.....怼余九龄。”
余九龄:“......”
叶先生赞赏的说道:“年纪轻轻就知道尊重传统的人,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呢。”
余九龄:“......”
他们走了大概半天多的时间到了大方镇,在围攻冀州的战争开始之前,大方镇的人早就已经跑光了。
这个镇子里的百姓没有谁敢留下来等死,此地距离冀州城才几十里,战火波及,便是生死。
进了镇子之后,余九龄他们在沿街的店铺里找了一圈,马之类的东西是别想找到,不过被遗弃下来的东西倒是有能用的。
李叱他们寻了木炭,用店铺里的锅灶还能把干粮热一热再吃。
“当家的。”
彭十七从外边跑进来,语气有些急的说道:“我在对面铺子后院里发现了有人住过的痕迹,而且应该刚走。”
李叱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大方镇中有人冒险留下来,似乎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
不一样。
他跟着彭十七跑到对面的铺子里,铺子里的大部分桌椅上都落满了灰尘,唯独一张桌子和柜台上干干净净。
“有人在这住过一段日子。”
余九龄道:“应该是睡在柜台上。”
他指了指屋子里那杂乱的脚印:“还是个女人,脚不大,而且很懒,就睡觉的地方擦过,别的地方都没动。”
李叱仔细看过之后说道:“可是说很懒,也可以说是一个目标很清楚的女人,不做没有用的事,不愿意浪费时间体力。”
余九龄道:“你一直都这么替女人说话的吗?”
李叱:“......”
他们又到了后院,后院有马蹄痕迹,判断是两匹马,还有一些散落的野草。
“一个女人,两匹马,在这住过至少十几天甚至更久。”
李叱根据灰尘的厚度,脚印的数量,还有马蹄的深浅做出判断。
余九龄蹲在地上看了看马粪,然后也做出判断:“这是新的呢,虽然不热乎了,不过看着像是一早的,也可能是昨天的。”
彭十七道:“我对当家的判断出来的东西已经很佩服,九姐你这判断让我更加的敬佩。”
叶先生在旁边不紧不慢的说道:“他擅长这个,闻屎辨人。”
余九龄:“叶先生,你好歹也是德高望重......”
叶先生举头望苍穹。
“人应该是今早走的。”
李叱道:“这里之前应该藏了粮食被她找到,所以就暂居此处,一个女人有两匹马,又无处可去,在这藏身十几日......”
李叱一时之间也有些想不明白,只能猜着大概是一个江湖女子,独身闯荡,在这避战乱。
反正再想也想不出个什么,又和他们没有多大关系,所以众人也就不再继续探查。
休息片刻后随即再次启程,光靠双脚走路,到下一个有可能买到坐骑的地方还要走一天半,他们当然不愿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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