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须叹了口气,他指了指城里。
李叱又往城里看过去,百姓们还没走呢,朝着城墙上还在磕头行礼。
这次也听到了,他们喊的是人皇保佑什么什么的。
李叱的嘴角抽了抽。
他心说自己要是在下边的话,可能已经被百姓们摆在供桌上了。
自己的身前摆的就是新鲜瓜果大馒头,还有三炷香在那冒烟。
张玉须道:“你自己看看吧,老唐这一招比我们想的那个还要狠啊......现在百姓们都猜测说你是人皇。”
彭十七道:“这就是技巧,若是直接告诉百姓们未必管用,站在大街上喊,我某某就是天命之子,百姓们的反应大概是,看......又一个傻批。”
“但是你随便想个办法,让百姓们自己猜出来这个人皇是李叱,那效果就不一样了。”
李叱就忍不住问张玉须:“你是怎么就胡乱编纂出来的名字,还人皇......”
张玉须叹道:“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李叱一摆手:“好了不要说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朝着百姓们大声喊道:“都回家去吧,忙去吧。”
彭十七道:“你应该说几句高深莫测的话。”
李叱:“呸......”
看着百姓们起身散去,李叱心说这叫什么事。
说到这他忽然想起来刚才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所以问道:“你们刚才说老唐带回来不少纳兰草原的人?”
张玉须道:“嗯,能有七八十人之多。”
李叱问:“人呢?那是客人,我得去见见。”
彭十七道:“已经走了,在冀州住了七八天左右就走了,走的时候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李叱想着也只能一会儿
问问老唐是怎么回事了。
与此同时,冀州南。
疯狂逃命的安阳军士兵们,也不知道自己跑出去了多远,中军没有被水淹没的人群往回跑又撞上了后队,后队也开始跑。
他们不敢停下来,好像背后有一个看不到的恶魔,正挥舞着镰刀割他们的头颅。
等到了地势高的地方停下来,才敢回头看,却发现看到的是一片狼藉。
水没有追上来,可是他们的魂儿也都丢了。
将军孟可狄的脸色惨白,他能脱身,只是因为他的战马足够好足够快。
他本来在队伍前边,已经要渡河了,可是大水来了。
孟可狄纵马狂奔,超过了无数的手下士兵,这是他领兵至今从未有过的狼狈。
“将军。”
丁胜甲气喘吁吁的上来,见孟可狄的脸色那般难看,后边的话不敢问了。
孟可狄长长吐出一口气,他看了看四周瘫倒在地上的士兵们,个个都已经累的站都站不起来。
这一路狂奔,可能把骨子里最后一分力气都榨取出来了。
“薛纯豹呢?”
孟可狄问。
四周的人全都一脸茫然。
跑起来的时候,谁还顾得上谁?
况且薛纯豹是先锋军将军,先锋军是最早渡河的,薛纯豹应该已经到了河对岸才对。
大水铺天盖地,薛纯豹怎么可能回的来。
孟可狄长叹一声,他也知道,薛纯豹应该是被阻隔在大定河以北了。
他再次往四周看过去,这满目的狼狈,让他愤怒,也不得不庆幸。
“好在是冀州守军兵力有限,若他们有足够多的兵力,提前在此处安排一支伏兵,无需多少人马,只几千轻骑,就能把我们打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声。
“敌袭!”
远处,一片尘烟飞起。
像是突然出现了一股沙尘暴一样,贴着地面席卷而来。
片刻后,他们就听到了蹄声如雷。
“骑兵!”
“是骑兵!”
有人声嘶力竭的喊着。
非但是骑兵,而且是最厉害的骑兵。
那支队伍人数不多,只有六千,却是最善战的纳兰草原轻骑兵。
他们像是狂风,瞬息而至。
冲锋在最前边的,是纳兰草原的大埃斤孛儿帖赤那。
大定河。
在一处地势高的土坡上,大概百余名安阳军士兵聚集在这,脸上都是绝望。
而在人群之中,薛纯豹的脸色却是无比的愤怒。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想冲进冀州城里,把所有人都杀掉,一个不留。
“有敌军!”
他身边的士兵喊了一声。
几条小船朝着他们这边过来,每艘船上只有七八人。
薛纯豹怒道:“死也要拉他们一起,放箭!”
手下人带着的弓箭其实不多,跑的时候大部分都掉了。
羽箭射过去却没有多大用处,被船头上持盾的宁军士兵挡住。
高坡上,薛纯豹红着眼睛嘶吼一声:“谁敢过来与我一战!”
一道身影从小船一跃而上,他踩着船头飞掠起来,船尾都高高翘起。
唐匹敌持枪向前,薛纯豹手下士兵已知必死,所以全都发了狠,朝着唐匹敌冲杀过来。
唐匹敌铁枪如云中翻龙,步伐不停,靠近的人全都被点死倒地。
薛纯豹眼睛血红血红的,将他的陌刀举起来,借着地势高高掠起,半空中一刀朝着唐匹敌砍落。
他的武艺,与丁胜甲几乎不相上下,丁胜甲不愿意真的伤了和气,所以对他有些许的忍让。
即便如此,薛纯豹的战力,在整个豫州依然可排进前五。
一刀落下。
唐匹敌长枪一抖,他身前炸开了一团银芒。
片刻后,砰地一声,薛纯豹的尸体掉在地上,那一枪,洞穿头颅,前后暴血。
唐匹敌扫了一眼落地的尸体,微微叹息。
“我敢与你一战,可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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