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中午,李叱得到消息说程无节他们不见了。
柳戈的人说,那几个人一直都没有出屋子,所以也就没在意。
等到中午的时候,柳戈的人去找程无节他们几个吃饭,喊了半天却不见有人应声。
外边的人一下子就慌了,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推门进去看,果然都不在。
消息很快报到了李叱那,李叱随即把柳戈也找了过来。
李叱问柳戈道:“你对遏轲摩了解的多吗?”
柳戈点了点头:“了解一些,不过都是在战局上的,对于这个人如何,了解的还不够。”
他把自己了解的说了一遍,李叱听的很仔细。
他思考了一会儿,程无节他们去找遏轲摩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凶险。
最终李叱的判断是,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程无节对遏轲摩似乎很信任。
李叱很清楚,兄弟间的信任是相互的,如此的话,遏轲摩应该不会对他们下狠手。
但他还是不放心。
柳戈道:“属下不是说程无节他们三个为人不好,而是也能体会他们三个的心情。”
“其一,他们刚刚跟了殿下,忽然得知好兄弟在对面的敌营之中,难免会有想法,若换做是我可能也一样。”
“其二,他们三个,可能只是想去劝劝遏轲摩放弃对抗,向我们投降。”
“其三,遏轲摩可能会把他们留下,毕竟他们关系亲近。”
“其四,就算是他们选择留在遏轲摩那边,属下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李叱心里不同意柳戈的看法,但还是把话听完,没有打断,也没有否定。
“这样。”
李叱道:“多安排斥候,随时盯着顺天教那边的动向,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及时来报。”
“是!”
柳戈应了一声。
出了门之后,柳戈却觉得宁王太过好心了。
说起来,那三个人不过是宁王半路上收入帐下的,完全不熟悉。
而他们三个和对面贼兵首领却是有过命的交情,只要是人,就有远近亲疏。
宁王对这三个人如此在乎,已经仁至义尽。
可虽然他不觉得那三个人只是单纯的去劝说遏轲摩,但还是遵从宁王军令。
调派了比平时多数倍的斥候,而且要求斥候尽可能的靠近顺天军的大营。
相对来说,柳戈不在乎那三个他才刚认识的人,他更在乎他手下斥候的生死。
为了那三个人加派数倍斥候过去,就可能会有士兵伤亡。
他是将军,将军有将军的本分。
李叱是统帅,是领袖,两个人思考的完全不一样。
整整一个下午,斥候都没有回报消息,柳戈到了傍晚的时候想起来这事,心说那三人,大概是留在敌人那边了。
想着其实应该把斥候撤回来一些,最终还是没有下这个军令。
到了后半夜,忽然有斥候回来,说是发现敌军大营里有异常举动。
火把连成一片,还有喊杀之声。
柳戈心里一震,想着此时宁王说不得已经睡下,于是他立刻出门。
下令骑兵用最快的速度集结起来,然后他亲自带队往敌营那边靠近。
这时候,距离天亮已经没有多久了。
与此同时。
一个五人队的斥候正在黑暗中观察,他们发现敌营的火光有些诡异。
从声音判断,敌人好像在营地的另外一侧有所行动。
难道说是有队伍从另外一侧袭击了敌人?
他们已经足够靠近,若是再靠近的话就极有可能被发现。
但是这样的军情,又必须搞清楚,若真的是敌营大乱,这就是取胜的良机。
作为斥候,这就是
他们的职责所在。
伍长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我不带战马,徒步向敌营靠近,你们在此等候,半个时辰若不见我回来,就不用再等。”
“伍长,我去吧。”
“我们去!”
伍长摇头道:“不要争。”
他把装备整理了一下后说道:“咱们被选为斥候的时候,第一件事学的是什么?”
“听从军令!”
“嗯,听从军令,我是伍长,你们要听我的。”
伍长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一猫腰冲了出去。
就在他才冲出去没多远,忽然又停下来,蹲在那往前观察。
黑暗中,似乎有些异样的声音传来。
等了一会儿后,借着月光,看到从敌营里有一匹白马疾冲出来。
伍长立刻把手举起来,所有人把连弩摘下,瞄准了白马那边。
“马背上好像没有人?”
有斥候小声嘀咕了一句。
“有人!”
伍长低低的吩咐道:“你们留守原地,我去看看,马背上的人像是死了。”
他朝着那白马冲过去,在白马与他即将擦身而过的瞬间一把拉住缰绳,惯性之下,拉着伍长往前冲出去很远。
“这是什么人?”
等把白马拉停之后,伍长发现马背上绑着一个胖子,气息微弱。
“将军让我们盯着的人,其中就有一个胖子。”
伍长打了个手势:“把人带回去给将军看看。”
他们立刻后撤,五个人护送着这匹白马往宁家方向撤回。
就在这时候,从敌营里追出来一支骑兵,人数有数百之多。
“敌人要追的,必然重要!”
伍长吩咐道:“你们四个护住这人,我断后。”
他把连弩摘下来,朝着后边追击的骑兵点射。
这时候,东方的天空上出现了一片淡淡的白。
一夜过去,黑暗在朝着深渊中回缩,而光明则强势的迅速占据整个世界。
原野上,数百贼兵追着那个斥候五人队,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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