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希宁道:“原来如此。”
她就觉得死的个人有些蹊跷,在那人身上没有找到任何身份凭证,从死者的双手判断是习武之人,尤其是右手上,是常年练兵器留下的老茧。
谢怀南道:“我已经把人都带过来了,就留在廷尉府门外,都廷尉大人可以让人把他们押进廷尉府,人数不算少,所以需要多安排一些人手。”
高希宁看向门外:“蓓儿进来。”
最近一直跟着高希宁的苑佳蓓迈步进门,不得不说的是,这一身黑色锦衣,让她们几个女孩子看起来是那般的英姿飒爽。
苑佳蓓本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比起刘英媛来说性子还要温柔,肤色又白,长相娇小可爱。
偏偏如此,配上这一身黑色锦衣,真的是别有一番韵味。
“你带上人去把外边的犯人都带进刑房,请副都廷尉过来问话。”
苑佳蓓随即俯身:“是。”
她转身出门,一招手,带着她麾下的廷尉往大门外走了过去。
安排妥当之后,谢怀南起身道:“毕竟是命案,给都廷尉大人添麻烦了,死者虽然是杨玄机那边的密谍,但我也早该通报才对。”
他回身看向随从,随从立刻捧着盒子进门。
谢怀南道:“我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和我妻子聊起来,她知道我定会来拜访都廷尉大人,于是准备了一件礼物。”
谢怀南把盒子接过来,双手捧着放在高希宁的桌子上。
“大概在十三四年前,谢家里出了一位女将军,是我姑姑,官至正四品将军,领兵作战十年后才回到家里隐居,这盒子里边的东西,是我父亲那时候想尽办
法给我姑姑打造的一件凤麟甲。”
谢怀南把盒子打开,里边是一件散发着淡淡金属光滑的软甲。
其轻薄,就如同一件贴身的衣服一样,可是这件东西,刀砍剑刺都不可破。
此时李叱就在后边坐着,听到这些话后,他都忍不住在心里夸了夸这谢怀南。
此人行事,真的是滴水不漏,且不让人厌恶。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送什么礼物,皆有学问。
这件凤麟甲送给高希宁,就算是高希宁想婉拒,李叱都会把东西收下来。
李叱也给高希宁做了软甲,可是没有极好的匠人,暂时也没有绝好的材料,所以做出来的东西就显得稍显厚重了些。
女孩子爱美,不太喜欢穿。
在幽山国地宫里发现的玉甲,也很轻薄,但那是甲片组成,穿在衣服里边不好看。
女人们对于好看两个字的执念,简直不能撼动。
这件凤麟甲看起来如此的柔软轻薄,外边套上一件正常的衣服,完全看不出来。
李叱心里想着,这个谢怀南,真的是把送礼送到了一定的境界。
等到谢怀南告辞离开之后,李叱从后边出来,高希宁看到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后退了两步。
李叱走到门口,伸手从廷尉手中要过来一把横刀,将那件凤麟甲放在桌子上,一刀斩落。
凤麟甲上立刻就出现了一条笔直的刀痕,可是把凤麟甲拿起来抖一抖,那刀痕随之不见。
这般巧夺天工的东西,说是至宝也不为过。
“好东西。”
李叱把凤麟甲挂在衣服架子上,又要过来一把连弩,朝着凤麟甲一阵点射,十二支弩箭打完,凤麟甲上坑坑点点,可是把它取来一抖,那坑坑点点就又被抖平了。
高希宁看着李叱,抿着嘴儿笑。
又两天后,谢怀南接到宁王府派人送来的通知,说是宁王已经回来,问他何时有空去见一见。
谢怀南听到消息后连忙致谢,亲自把送信的人送到家门外。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谢七兮问:“九叔,这次算是成了吧。”
谢怀南嗯了一声。
谢七兮有些不解的问:“九叔为何这样上心,我可知道的,咱们家里派人和杨玄机接触,九叔都没有想过去见一见,这次来豫州城,九叔这般事事亲力亲为......”
她话还没有说完,谢怀南就笑着反问了一句:“你在豫州城时间久,豫州城的变化你比我看得准,那你觉得是原来的豫州好,还是现在的豫州好?”
谢七兮立刻回答:“当然是现在的好。”
谢怀南笑了起来。
他转身往院子里走:“我也喜欢啊......走在路上,不会有山贼土匪拦你,走到街道上,再黑也不怕会有歹徒,小孩子背着书包从学堂里回到家,桌子上已经有热乎乎的饭菜。”
“我也喜欢啊,那戏文唱词里的故事,不再都是悲壮的,而是听了会让人觉得这人间真美,说书人的惊堂木一响,第一句词是......且说那外寇已有多年不敢入侵,可我朝廷兵马却准备打出去了。”
“我也喜欢啊......”
他看了一眼谢七兮:“少有所养,老有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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