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战争的话,在落日下看这漠北风光,倒是还让人觉得有些辽远壮阔的感觉。
确实会显得有些悲凉,但更多的是这辽远带给人心境上的开阔。
也是因为这种感觉,所以李叱想到了以后自己的孩子取名,一定要取的大气些。
他和高希宁两个人站在稍微高一些的地方,看着这荒原落日,心中感慨万千。
“这地方如此辽阔,如此深远,将来好好治理一下,让水草重新丰美起来,便是一片好牧场。”
他看向高希宁说道:“所以给孩子取名,一定也要这般辽远才好,不如就叫李辽。”
高希宁:“按字来说确实挺好的,可为什么这名字一听起来,我就想到了按摩推拿?”
李叱怔了一下,仔细回味,然后点了点头:“确实是......有那么点。”
他笑了笑道:“还是等回长安后,问问爷爷和师父他们,请他们帮忙想想,若那三位老人家知道你已有身孕的事,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呢。”
高希宁撇嘴道:“若非他们三位老人家百般阻拦,我家老大都会自己去打酱油了。”
李叱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所以点头:“说的在理,咱俩要是在冀州书院的时候就勇敢些,现在孩子都能领兵了。”
高希宁眼睛眯起来,看向李叱:“那会儿你居然就有如此色胆包天的想法?”
李叱:“怎么会,那会儿我什么都不懂,单纯无邪,简单纯粹。”
高希宁:“你是从还在襁褓中就被师父他老人家收养的,对吧?”
李叱点头:“对啊,怎么了?”
高希宁道:“跟着师父他老人家那样的人,你三岁的时候估计就没有什么单纯无邪简单纯粹可言了,六岁的时候给咱师父他老人家打下手了。”
李叱:“五岁。”
高希宁:“我呸!”
就在闲聊的时候,唐匹敌和澹台压境两人过来,见到李叱和高希宁俯身行礼。
“是有什么事?”
李叱问。
唐匹敌道:“前方斥候送来消息,说是在白山的黑武军队有所调动,看起来是铁鹤人坐不住了,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孛儿帖赤那在他们大本营里开杀戒的事。”
李叱道:“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唐匹敌道:“所以臣和澹台要领兵出去了,陛下可把夏侯从边关调来,继续准备攻打白山的战事。”
铁鹤人会回去,这是作战之初就已经想到的事,唐匹敌带着重甲铁骑和所有的轻骑兵,也是为了准备和铁鹤人开战。
在之前与黑武人的决战中,程无节所率领的骑兵,与铁鹤人已经打了一仗。
只是兵力相差悬殊,并没有给铁鹤骑兵造成多大的打击。
这次,铁鹤人返回必然心急如焚,半路上打一个伏击,说不定就能敲掉铁鹤人一部分兵力,最主要的是拖住。
此时孛儿帖赤那的纳兰骑兵应该已经在外草原上杀了一个天翻地覆,以现在宁军骑兵的实力,还不足以和铁鹤人骑兵在荒原决战,可只要是能拖着打,就能为孛儿帖赤那争取更多时间。
孛儿帖赤那领兵出发的时候,唐匹敌仔细告知他到了草原上应该如何去打。
该打谁,该拉拢谁,一旦有了盟友就不要又丝毫吝啬,哪怕是把战利的七八成都让出去,也不能有一丁点的舍不得。
铁鹤人在草原上占据霸主地位已经有太多年了,虽然绝大部分外草原的部族都是饱受其欺凌,都恨不得把铁鹤人杀光才好。
可如果没有一个绝好的时机,他们还是不敢反抗铁鹤人的统治。
孛儿帖赤那到了草原上就宣称不对任何部族开战,只打铁鹤人。
这就造成了草原上各部族出现了一种观望的态度,他们不去帮孛儿帖赤那,也不去帮铁鹤人。
都是在打算着看看形势再说,而这个形势,就在于孛儿帖赤那打的够不够快。
在铁鹤人的主力骑兵回去之前,把铁鹤王庭都给犁一遍,别说回去的铁鹤人不可能还保持着三十万人的满员状态,就算是有,外草原诸多部族也不怕他们了,只剩下了这三十万骑兵的铁鹤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所以这次宁军出战,不求对铁鹤骑兵造成多大规模的杀伤,只求尽量给孛儿帖赤那拖延时间。
若能对铁鹤人造成杀伤,那自然最好。
“老将军快到了吗?”
李叱看向澹台压境。
澹台压境点了点头:“应该是快了,他从漠北荒原的西南方向进来,按照计划,带凉州骑兵在孛儿帖赤那的队伍后边设伏,虽然还没有信使过来,不过按照时间预计,应该已经到了要设伏的位置。”
李叱点了点头:“保护好老将军,若打完了这一仗,请老将军到到长安城去好好住一阵子。”
澹台压境抱拳:“臣遵旨。”
李叱看向唐匹敌道:“你们只管去袭扰铁鹤人,打白山和之前与黑武人决战不一样,不是求快的打法,需等后方调运来的各种器械物资到了才能开战,所以还要一些时日,你们先把铁鹤人料理了,再回来打白山。”
唐匹敌俯身:“臣遵旨。”
两个人向李叱告辞,带着数万宁军骑兵,和那六千重骑到铁鹤人的前边去设伏了。
李叱派人去边关换夏侯琢来,那家伙一个人在边关大概也是很寂寞。
想想看,等那个家伙来了之后,又能炫耀一翻,李叱觉得实在是有些美妙。
与此同时,外草原。
一座巨大的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孛儿帖赤那从那象征着权利和地位的高台上缓步下来。
此时此刻,在这大殿上的,全都是外草原各部族的首领,大大小小的埃斤,可汗,一个个都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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