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丢丢看了一眼余九龄,余九龄也在看他,李丢丢羡慕他手脚麻利的切菜洗菜,他羡慕李丢丢身上的院服。
“衣服是真的。”
李丢丢笑了笑说道:“人是假的。”
余九龄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问:“为什么人是假的?你难道不是人......见人爱的吗,看着真帅。”
李丢丢笑道:“我现在信了。”
余九龄问:“信什么了?”
李丢丢道:“信你之前说的,想揍你的人多了。”
余九龄讪讪的笑了笑:“我确实是有点管不住嘴,掌柜的说我是脑子没有嘴快,你别往心里去。”
李丢丢仔细想了想,脑子没有嘴快的典型病症是什么,他还在想呢,余九龄就已经开始很负责的在解释了。
“我这么跟你解释吧。”
余九龄道:“脑子比嘴快的人,说话之前会三思再三思,这样就不会得罪人,我是嘴比脑子快的人,话说出去了才会想想对不对,打个比方就是我看着这东西像屎,脑子还没阻止我呢,我已经尝了......”
李丢丢道:“你这个比方打的真是杀敌八百自损一百多万。”
余九龄嘿嘿笑了笑:“你还说为什么是假的呢。”
李丢丢解释道:“你以为书院的弟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里要么有钱要么有势,我什么都没有,比你还穷呢,我说人是假的,是说你以为我是有身份的人是假的。”
余九龄好奇的问道:“那你是怎么进的四页书院?我听闻那里可不好进去了,光有钱都不行。”
李丢丢道:“对啊,光有钱都不行,我能进书院主要是因为形象好气质佳,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他话还没说完余九龄就忍不住打断了一下,他看着李丢丢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刚才说这些话的时候跟我卖酒的时候一模一样。”
李丢丢哈哈大笑。
掌柜在后厨忙活着,他不时回头看看余九龄和李丢丢在说话,余九龄那个臭小子平日里虽然也和那些客人贫嘴,可哪里有和李丢丢聊天的时候这么没心没肺。
原来有一个伙伴是很重要的事。
掌柜的不由自主的想着,余九龄跟着这些人走应该不会错,如果这个书院弟子真的是没钱没势的人那才更难能可贵,因为他不装。
掌柜的做生意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在他看来,越是没钱没势的人越愿意装,正常情况下,李丢丢这样的人进了书院,那自然会觉得他身份不一样了,要多能装有多能装才对,走路都会和以往不一样。
还有的人,明明手里没钱,实在买不起肉好不容易买上二两猪皮也得拎着走晃起来,让人家都看到。
你要是跟他说一句今天买肉皮了啊,他还会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我不买肉是因为不爱吃肉,没意思,还是肉皮香,虽然你都没问他。
所以掌柜的觉得,余九龄跟着这样的人走了,最起码不会被坑。
就在他们吃这餐饭的时候,城外,昨夜里追杀玉明先生的那群杀手全都聚集在一处林子里,不是他们不想继续追,而是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
一声鸣哨响后,这群人全都站了起来,不约而同的朝着林子外边看。
不多时,一队骑士从林子外边进来,他们身上穿着红黑两色的锦衣,带着和府兵不一样的头盔,府兵是铁盔,他们头上是布盔,身上还有大红色的披风,几十人骑马进来的那一刻,这些杀手全都往后退了几步,那是一种出自骨子里的害怕。
“大......大人。”
为首的那个被称为刘爷的人名叫刘胜子,他看到锦衣骑士靠近之后立刻俯身一拜道:“对不起大人,我们......没能杀了郭松明,他已经往冀州去了。”
马背上的人,他们穿着的衣服叫瑞麟服,腰畔的刀叫祥云刀,寻常百姓看到这样装束的人早就已经吓得远远躲开了。
他们是缉事司的人。
缉事司督主刘崇信,下设左右两个司座,十二个旅授,一百零六个团授,这些人不管是在都城还是在地方,都近乎于横行无忌。
此时在刘胜子面前的就是缉事司一名团授,名为原无限,按理说,缉事司的团授不过是正六品官员,按照官职品级,见到州府衙门的官员要行礼,可实际上州府衙门的官员见到缉事司的团授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地方县令级别的官员,见到缉事司团授恨不得离着几十米就开始滑跪,不然显得心不诚。
原无限看了看刘胜子,脸上那淡淡的杀意让刘胜子吓得几乎尿了裤子,没撑住两息就扑通一声跪下来。
他嗓音发颤的解释道:“大人,实在是没有想到郭松明居然想到雇百姓护送,他雇了数百人,沿途还敲锣打鼓,吸引更多人围观追随,我们实在是不好下手。”
原无限在马背上压了压身子,低头看着刘胜子语气很阴柔的问道:“你猜,如果我把你话原原本本的拿去向旅授大人解释的话,他会不会听?”
刘胜子听到这句话后开始不住的磕头,很快额头上就见了血迹。
“你们这些江湖客啊。”
原无限有些无奈的说道:“缉事司给你们大把大把的银子养着你们,你们吃喝嫖赌样样都精通,唯独就是做起事来不行了。”
他用马鞭指了指刘胜子:“要么你现在给我一个,我说出来旅授大人能信服的理由,要么我就自己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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