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羽亲王轻轻的叹了口气,看向曾凌说道:“琢儿还是太意气用事了些,年轻的时候意气用事没什么,这一点和我年轻时候也很像......可确实差了些火候。”
曾凌笑道:“夏侯他和王爷的经历不一样,王爷那时候都靠自己,现在夏侯能靠王爷,我记得王爷说过,那时候王爷可比夏侯艰难的多了。”
羽亲王笑了笑道:“这样说似乎也有些道理。”
他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可是做事哪有做一半的,一己堂里剩下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一群命不值钱但还肯亡命的凶徒。”
曾凌道:“夏侯这事做的确实不够好,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历练,他知道王爷的处置后,应该能有所悟。”
羽亲王道:“他也不想想,这些亡命徒已经被逼到这个地步,但凡其中有一人不服气,或者觉得自己生路已经被断,便会铤而走险,有一人活着,都是隐患,斩草除根这种事,他总是学不会。”
曾凌笑道:“不过这样一来也好,王爷正好借助此事立威......现在和过去已经不一样,王爷的势已经在逐渐起来,也到了必须起来的时候,城中有些人还在摇摇摆摆的观望,借着这件事,那些观望的人难道就不怕?”
羽亲王道:“知我者莫若曾凌。”
曾凌微微颔首道:“我是跟着王爷这么久学来的。”
羽亲王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那你学的不错。”
曾凌心里忽然紧张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看羽亲王的脸色,却见羽亲王并无什么异常,心说以后自己要小心了,有些话可不能放肆的说。
“把消息放出去。”
羽亲王闭上眼睛后说道:“一己堂已经没有人了,咱们怎么说了怎么算......就说一己堂暗中和叛军勾结,我儿夏侯意外探知真相,一己堂竟然约我儿到一己堂里去,试图灭口。”
曾凌点头道:“是,我一会儿就派人把这口风放出去。”
羽亲王嗯了一声:“让武备军将军姜然来见我。”
曾凌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姜然是他的人,算是他的半个亲信,虽然不是从一开始就带着的老人,可也已经用的顺手了。
羽亲王因为这件事要打杀威棒,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一己堂,光靠一个一己堂立威?
那可远远不够,若是动了一个武备将军,城中还在观望的那些大家族也就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之前的时候,羽亲王做人做事都略显低调,可是现在不一样,他要谋大事,要化家为国,那么就得让冀州城里的人知道现在是谁真正做主。
实时变化,莫过于此。
曾凌心里有些憋屈,可也只能忍下来,羽亲王也是在借着这件事告诉城中所有人,他这个节度使并不是做主的那个,你们看,我连节度使手下武备将军都办了。
可是曾凌这憋屈并没有多严重,他也不觉得难以接受,羽亲王要借着这件事立威,他要借着这件事对羽亲王表忠心,各取所需而已。
“我会让姜然尽快到王爷面前伏罪。”
曾凌试探着说道:“晚上,我再约那些还没有表态的人吃个饭?”
羽亲王点了点头:“吃饭的时候让他们知道,我正在别的地方和另外一批人在吃饭。”
曾凌了然,点头道:“明白。”
他问羽亲王道:“夏侯那边,要不要让他回王府来见见王爷?”
“不用了。”
羽亲王道:“我不会真的去和谁吃饭,显得我故意放低姿态似的,我今夜去他
母亲那边看看,也许会住在那边,你把护卫安排一下。”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道:“王妃家里还用的到,所以我暂时还不能给夏侯母亲正妻的身份,若我只是个寻常人也就罢了,给个正妻又如何?可我不是......宇文家的势,我还得借,将来等我真的能化家为国,皇后之位,终究会是夏侯母亲的。”
曾凌连话都没敢接,有些话是不能胡乱接的。
李丢丢家里,门外的敲门声有些急促,但从敲门的手法上来看是自己人。
这种敲门的方法现在知道的一共只有五个人,长眉道人,李丢丢,夏侯,燕先生,还有新来的余九龄。
燕先生昨夜里并不在这,他回书院那边看了看,已经多日没有回去,家中也许打扫一下,毕竟快过年了。
一早回来就听说了昨夜里的事,他也跟着无比的担忧。
听到敲门声是自己人,燕先生距离门口最近,快步把门打开,余九龄一闪身进来了。
李丢丢见他回来连忙问了一句:“云斋茶楼那边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余九龄道:“你交给我的事,放心,我怎么会办不好呢?”
李丢丢道:“把他们安排在何处了?”
余九龄回答道:“孙掌柜在城中还有一个宅子,是他们夫妻买了来备用的,从没住过,也没别人知道,孙夫人说那边安全,我就他们直接送过去了。”
李丢丢问道:“孙掌柜那爱钱如命的性子,居然也这么爽快就同意了。”
“没。”
余九龄道:“我去的时候半路上就想着,你说孙掌柜爱钱如命,关门一天他都不舍得,这样的人要想说服他一定很难,而事情又那么紧急......”
李丢丢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余九龄道:“我多聪明啊,所以我一进门,二话不说,直接把孙掌柜给打晕了。”
李丢丢一捂脸。
余九龄道:“结果把孙夫人吓了一跳,她捂着肚子说她已经有了身孕,别劫色,家里有钱都给我......我一看这要是把人家吓坏了可怎么办,连忙解释说是你派我来的,是你让我把孙掌柜打晕的。”
李丢丢捂着自己脸的手,啪啪拍打自己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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