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很年轻,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样子。而这个年龄,就能走到上校的位置,在华夏当前的形势中,是非常难的,除非这个人有钱有势。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嘛?”那青年双眼冷厉地盯着刘天睿,问道。
当然,他的眼神也扫过了林寒月,露出了一丝惊艳。虽然是一闪而过,却逃不过刘天睿的贼眼。
“我想进去看看我们家老爷子,你让我们进去呗?”刘天睿笑了笑,道。
“你们家老爷子,是谁?”那青年又问道。
“那你又是谁?问这么多?如果我告诉你了,你有权力让我进去?”刘天睿反问道,要是回答了半天,浪费了口舌还进不去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小子,这位是疗养院的副院长元伟功,也是燕京军区中实力最强的团长。”那士兵收了枪,冷冷介绍道。
元伟功?元家的人?
刘天睿哦了一声,看了一眼那青年,顿时笑了起来道:“你们家还真是着急,就连名字都起一个伟功,就那么想立功?”
元伟功脸色一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他的名字开玩笑。
“快说你要见的人是谁,否则我会押你离开这里,或者,我会以意图窃取军事机密罪,送你进监狱。”元伟功轻声道。
“好大的威风。好,那你听好了,我要见的人,就是常人发常爷爷。他是我爷爷,我想见他。”刘天睿大声道,同时他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元伟功。
果然,听到常人发这三个字,元伟功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对不起,他已经不再青花疗养院。”元伟功回了一句,然后看向那两个士兵,道:“送他们离开。”
“是!”那两个士兵立刻敬礼,应道。
“是真不在,还是假不在?我告诉你,今天要是见不到人,我还就不走了。”刘天睿冷笑了一声。从元伟功的反应来看,常人发绝对就在这里面,他也相信林寒月的情报不会错。
“你再胡闹,别怪我不客气。”元伟功忽然转头,神色却是淡然。
越是这样,刘天睿越觉得有鬼,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行啊,我倒要看看,你是要怎么个不客气法。不过我提醒你,刚才的视频,还在我女人的手机里。”
元伟功双眼眯着,而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
接听之后,元伟功只是点头应声,眼睛不经意扫过刘天睿。
等他挂断电话,却是轻声道:“跟我来吧。”
刘天睿嘴角一歪,牵着林寒月大步踏了进去。
看来他料想的没错,果然有人一直盯着这里。刚才那个电话,应该就是上面的人,给元伟功的指示。
他的神念也扩散了一圈,一辆军绿色的吉普,正朝着三环的方向离开了。
进入疗养院后,里面的风景依然瑰丽,柳烟花雾,湖光山色,跟之前刘天睿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
疗养院是在东边,而软禁的地方,是在西边,刚好跟疗养院是相反的方向。
刘天睿也不说话,就跟在元伟功的后面,慢慢走着。时不时地,他还和林寒月来个你侬我侬,浓情蜜意,让元伟功连回头的**都没了。
“就在这里,你自己进去,不过你别想着把他带走。外面守卫森严,暗桩也很多,而且他们都有随意射杀的权力,别怪我没提醒你。”元伟功冷冷道,旋即离开。
林寒月扫了一圈,传音道:“有二十八个暗桩,每一个都带着枪,瞄准了我们。”
“没事,走吧,先进去看看常爷爷。”刘天睿点了点头,这些枪对他没威胁。但是对常人发还是有威胁的。
再说,他也没打算带走常人发,毕竟这种罪名如果不洗清,以后一辈子都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活着,就连子孙后代都要背上一个通敌卖国的骂名。
走进房间,里面的陈设还算不错,并不是普通牢房的样子。该有的还是应有尽有,跟疗养院差不多,只是被禁足了而已。
此时的常人发,正站在一副画前,怔怔出神。
那幅画上,是一副战场的画面,虽然只是黑白画,但是画中厮杀的意境十分明显。
只要看到这幅画,任何人都会在脑海中想象出一幅炮火连天的画面。在敌人的强大火力轰击下,我方悍不畏死地往前冲着,一边冲一边高喊着华夏万岁。
其中有两个人,特别明显,一个搀扶着另一个,跟着大部队往前冲,即便是受伤了,也坚决要一起战斗。这浓浓的战友情,在生死之间显得异常珍贵。
刘天睿没有动,只是陪着常人发欣赏着这幅画。
半晌,常人发叹了口气,转过身苦笑了起来。
“常爷爷。”看到常人发转身,刘天睿喊了一声。
常人发抬起头,看到刘天睿,露出一个真实的笑,缓缓说道:“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不过你小子,竟然也不回我老头子的电话,”
刘天睿脸色略有些尴尬,当时他回到人界,看到常人发的电话,还以为是普通的电话,他就直接找林轻柔去了。
按照这个时间来算,想必是常人发早就料到了什么,提前想跟刘天睿打招呼。
“现在来的也不晚嘛。”刘天睿回了一句,旋即关心道:“常爷爷,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总算是念在老头子为国战斗过的份上,只是将我软禁在这里。吃的喝的一样不少。不过,这一次,多亏了一号,否则我倒是很难有这种待遇。”常人发笑了笑,道。
刘天睿明白,虽然常人发是被污蔑的,但是找出足够的证据之前,就算是一号也不能徇私偏袒。不过软禁在这,好吃好喝供着还是可以的。毕竟,现在对常人发也只是初步怀疑,并不能就此定罪。
“这次,到底是什么情况?”刘天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起来。只有全面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才能抓住问题的关键,想出解决的办法。
常人发呵呵笑了一声,转头又看向那幅画。
“当初,就是他把我从炮火中扶出来的。几十年的交情,也能说变就变,这人心,难测。都这把年纪了,为什么还看不透这名和利。”常人发一字一句地说着,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刘天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多数人,或者一辈子,为的就是名和利。有的人,或许年轻的时候看得淡,临老了却是想着自己能够名留青史。”刘天睿接了一句,紧接着又闭口不语。
从常人发的神态表情中,他也大概猜出了什么。
“这幅画,是我当年请名家大师画的,同样一幅画,临摹了另外一幅。他一幅,我一幅。我一直以为,这几十年的交情,就算是老了,也不会变。可没想过,变得这么快,变得我措手不及。”常人发的眼神变得暗淡了。
“世事无常,且过且宽心。”刘天睿安慰了一句,他实在也没别的说了。
常人发点了点头,重复了一声,道:“是啊,且过且宽心。其实,这一次的事,也让我彻底下定了决心,既然他不念旧情,想要置我于死地,那我也只有秉公处理,不再犹豫了。”
“是元家?”刘天睿忽然问道。
“你知道了?”常人发有些惊讶。
“刚才在外面,我遇到了元伟功。他应该算是元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吧?”刘天睿笑着问道。虽然接触不久,但是刘天睿能感觉到元伟功的心思缜密,心机很深。
“的确,元家这一辈,也就他还算不错。至于其他人,的确都只是纨绔子弟。”常人发也认可了元伟功的出息。
“不瞒常爷爷,事实上我和元江刺也发生过冲突。”刘天睿继续道。
“什么时候的事?”常人发一愣,立刻问道。
“昨天,在灵谷寺。”刘天睿马上回道。
“呵呵,这些事啊,果然还扎推了。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估计也早就在他们眼皮下了。不过惹到你头上,还真是他们瞎了眼,自己找死。”常人发笑道。
“常爷爷,瞧您说的。我是那么邪恶的人么?我也就把那元江刺给打得他爸妈看到都认不出来而已。”刘天睿说得很简单,不过常人发却是愣着了。
“你呀……”常人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这件事恐怕不止是元家吧?他最多算是一只出头鸟,暗地里应该还有无数只手在推动,常爷爷可有线索?”刘天睿的神色凝重,看向常人发。
“不错,这件事,牵扯很广。或许是这些年我在军界、政界得罪过不少人,竟然同时都针对上我了。不过我还算小心,提前都有防范,否则你小子现在未必能看得到我活着站在这里。”常人发也有些疑惑。
“谁敢动您,我必然会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刘天睿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他想要折磨一个人,估计有上万种方法。
之所以现在他还这么客气,没用爆发,也就是因为常人发还好好地活着。否则的话,他不介意大闹一场,然后抓住罪魁祸首,从头到脚虐一遍,玩得他屁滚尿流。
“你小子的心,我知道。我这一把年龄,其实活着还是死了都无所谓,只是希望能看到华夏能够长盛不衰。不过话又说回来,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华夏屹立世界之巅,也算是没白活。这一切,还得多亏你小子,有本事啊。”常人发看着刘天睿, 越看越欣赏。
当初第一次在这里看到刘天睿,他就觉得这小子与众不同。而如今,也证明了他那时候的眼光,是多么地犀利。
“托常爷爷的福,嘿嘿。”刘天睿咧嘴一笑,旋即才严肃地问出了一句:“要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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