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侍寝这样的琐事文太后自然是不会管的,一切都在庄妃手里捏着。清欢就算咬碎了牙也没办法。
面前这几个人摆明了就是帮着沈归燕来报复她的!
沈归燕被庄妃拉在床边站着,看着清欢一张不知是气的还是病成青色的脸,笑了笑,接着庄妃的话道:“方才庄妃娘娘在来的路上也已经同嫔妾们商议过了。为了避免以后宫里争宠,再有人生病,以后皇上不用翻牌子,按照位份每个月雨露均沾。”
“什么意思?”清欢抿唇。
庄妃笑着道:“等会本宫就会去征求皇上同意,每个月妃位以上的人,侍寝三次,嫔位以上的,侍寝两次。至于嫔位以下,好比袭贵人与清贵人,那就只有一次了。”
清欢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袭贵人便行礼道:“嫔妾觉得这主意甚好,也免得有人总是想着法儿在皇上面前晃悠。”
同是贵人,袭贵人一开口,清欢就不好说话了。铁青着脸看着她们,又闭了闭眼。
早知道就不把沈寒露弄进去了,现在这些人都冲着她来,连个保护伞都没有。
“清贵人看来也没有意见,那本宫这就去同皇上商量了。”庄妃起身,拉着沈归燕往外走,刚走两步又停下来,笑道:“忘记提醒清贵人,若是皇上同意了,那妹妹这一月一次的侍寝机会,可就被妹妹病过去了。”
清欢大恼,身上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人离开。
“白狐姐姐嘴皮子就是利索,看把那小蹄子给气的。”
四人走在路上,袭贵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花嫔看她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你就适合醉花阴吧?你还非进宫来。说话这么没分寸,被人逮着你就完了。”
袭贵人一顿,扁扁嘴。庄妃拉着沈归燕小声道:“燕嫔可以安心,我们三人,都是皇上亲手提拔,只有帮您的,没有害您的。您是注定要陪着皇上一生的人,可千万别因着些小事对皇上失望。”
与其说她们是妃子,不如说是属下。沈归燕也总算明白庄妃为什么一直帮着皇帝说话了。
醉花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所在,还有得探究。不过眼前这三人,想帮她倒是真的。
沈归燕笑了笑,低声道:“多谢各位了。”
袭贵人笑眯眯地道:“不谢不谢,往后燕嫔娘娘要是无聊,咱们随叫随到的。”
花嫔没说话,庄妃看了她一眼,她才叹口气:“后宫就皇上一个男人,的确也是够无聊的。”
袭贵人挑眉,揶揄地撞了撞花嫔:“思春了?”
青楼出来的姑娘,说话都大胆。花嫔瞪了袭贵人一眼:“你这嘴巴,迟早会惹出事来!”
袭贵人笑了笑,道:“我不怕,皇上说了要给咱们撑腰的,谁敢治我?对了,百合,你要男人,不是没有啊,听闻开春的时候,番邦都会来朝贺新年,这不是要到了?到时候就有好多男人看了。”
花嫔甩了甩袖子,皱眉走到了沈归燕另一边去。庄妃也摇头:“水仙实在不懂规矩,别什么话都乱说。今儿起,把你嘴巴给缝上好了。”
沈归燕笑了笑,袭贵人直爽,倒还可爱些。不过宫里是应该警言慎行,有庄妃教训,她也就没多说。
庄妃将在清欢那儿说的法子,当真去告诉顾朝北了。结果皇帝一拍龙椅:“朕龙马精神,一月里起码有二十五天去后宫,爱妃你安排这天数也太少了,妃位五天,嫔位四天吧。”
“皇上,那贵人和才人呢?”庄妃挑眉。
“一天就行了,贵人才人那么多,朕也应付不过来。”顾朝北一脸严肃地道:“你要顺便将这个法子告诉两宫太后,就说朕最近翻牌子有选择困难症,直接交给你安排了。”
“是。”庄妃应下,立马通知了六宫。
“太后,奴婢瞧着,皇上也挺奇怪的。”芳华嬷嬷在文太后身边,替她锤着腿道:“突然就让庄妃安排侍寝,他不是一向讨厌被人管着么?”
文太后轻哼了一声,半睁开眼睛道:“你不知道那庄妃本身叫什么么?”
这个芳华自然知道,白狐么。
“她能惑主,是好事。这样一安排,皇帝就****进后宫,哀家也省心。”文太后道:“你不必多想。”
是她想多了吗?芳华嬷嬷心里满是疑惑,为什么她觉得皇上这看似是在专宠庄妃,其实是在宠着燕贵人呢?前头还一个月都见不着一次,现在一下子可以见四次了。
不过太后都没想到,那就定然是她多想了吧。芳华嬷嬷摇摇头,继续捶腿。
新的制度下来,最得宠的就是秀庄宫了。正位庄妃有五天侍寝,侧殿燕嫔也有四天,一个月就占去了三分之一,可谓一枝独秀。
其次还有庄德宫,花嫔有四日,姜贵人有一日。
但是其他宫殿,例如清贵人那里,那就是门庭寥落了。
“啪。”清欢摔了药碗,靠在床边咳嗽。青萝无奈地道:“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总不能气得药都不喝了。”
“她们算盘打得也太好了!”清欢怒极,眼珠子转了转,道:“不行,明日我要去冷宫走一趟。”
青萝张了张嘴,还是只叹息了一声:“你这身子,怎么去?不是还病着吗?”
就是要病着才好呢,清欢躺回床上去,狠狠地闭上眼睛。
沈归燕终于不用等了,顾朝北一个月来她这里九天,简直是抬头就能看见。
庄妃的五天自然是被挪到她宫里来了,顾朝北一关上门就原形毕露,抱着她摇来摇去许久都没说话。
“怎么了?”沈归燕拍着他的背。
顾朝北笑道:“没事,就是抱不够。唉,后宫这么多女人,没一个抱起来有你舒服。”
沈归燕一愣,抿唇,很想一脚踩在他的脚上,想了想他那靴子上的龙纹,还是慢慢将脚收了回来。
“皇上喜欢就多抱会儿。”
顾朝北抬头看着她,扁扁嘴道:“抱不了太久,等会还有奏折送来,朕要批改。”
沈归燕挑眉,没一会儿,当真看见追云提着一个个大箱子进来,里头全是黄灿灿的奏折。
“皇上这是借嫔妾当幌子了。”沈归燕挑眉道:“要收费。”
顾朝北轻笑一声环着她:“爱妃随意开价。”
沈归燕眯着眼睛想了想,转身去拿了许多丝绦出来。
“皇上借臣妾当幌子一次,臣妾就往这隔断上挂一根丝绦。等挂满百次,皇上就允嫔妾一个愿望,如何?”
顾朝北一愣,抿唇道:“你有什么愿望,不用丝绦朕也允。”
“不是那样的。”沈归燕笑道:“一百条丝绦换的是皇上一道空白圣旨,可不是一般张口闭口的愿望。”
顾朝北深深地看着沈归燕。
她还是从前的模样,看起来大家闺秀,又带着点小狡黠,眼里亮晶晶的,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好,朕允了。”顾朝北笑眯眯地将人重新抱在怀里。能让她开心的事情,为什么不允呢?
沈归燕笑了,伸手往隔断上挂了第一条红色的丝绦。
当夜,顾朝北坐在桌边批改奏折,沈归燕就在一边红袖添香,替他磨墨,直到有了困意,才先去歇息。
顾朝北认真的时候,一扫抱着她时候的吊儿郎当,眼神沉着冷静,一笔一笔写的字,竟然也挺好看的。
沈归燕看着看着,终于是忍不住睡着了。
“皇上,顾丞相说,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日上朝,便可推行新政。”黑衣人跪在地上,轻声道。
顾朝北颔首,将最后一张奏折收上去,揉揉太阳穴道:“你们也辛苦了,都下去吧。”
“是。”
来无影去无踪,轻功极好。
顾朝北打了个呵欠,转身上床去,轻轻拥着沈归燕。
属于他的天下,终究会回到他手里的吧。那个时候她还在他身边陪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太后娘娘,皇上在燕嫔宫里歇息有两日了。”芳华嬷嬷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文太后微微挑眉,想了想道:“按理说燕嫔一月也有四日该得宠的,也不必大惊小怪。”
芳华皱眉道:“奴婢总觉得,太后要不要去看看?那燕嫔不能侍寝,皇上也能连续呆在她房里两日,是做什么了?”
“也有道理。”文太后坐直了身子:“总不能让人在哀家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幺蛾子,等会你别声张,等天黑了,随哀家去秀庄宫看看。”
“是。”芳华嬷嬷屈膝应了。
明日上朝就是推行新政的时候,顾朝北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自然是要继续借着沈归燕的地方挑灯夜战。沈归燕在旁边,无意间扫了一眼折子上写的东西。
“外戚无权,皇室专政。”
这一句话写得可太狠了,外戚无权,怎能落实得了?文家不就是最大的外戚么?况且还有年家。
院子里微微有些响动,顾朝北听见了,停下了笔。
“什么声音?”
沈归燕也侧耳听了听,好像是谁想说什么,又被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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