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元听了,心里只更是内疚,现在无计可施,是以他也只能徒劳安慰,孟鸿玉也是明事理之人,知道此事是个意外。www.pinwenba.com柳时元安排孟鸿玉安歇了,方又一个人在房中长吁短叹。到了夜幕时分,得了消息的陈子陵却也急匆匆地来了!到了书房,陈子陵径直道:“时元,怎样?果真还是无半点茜雪的消息吗?”柳时元悲叹道:“其实我的心里,也并不糊涂!你也知道,我在吏部任职多年了,估计这是仇家所为!只是,如今我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其奈我何!其奈我何!”说着,又是跌足长叹!陈子陵便安稳道:“时元,你忒在这里婆婆妈妈儿的!既然你知道,兴许你府里有内奸,那么就该好好儿地在府里排查排查才对啊!”
岂料,柳时元听了,却是摇摇头,说道:“茜雪的为人一向很好!从不与人结怨,下人们都很尊敬她!我也曾疑心过,不过……放弃了!”此时,夏龄官不知陈子陵来访,她准备了一些南国的时令瓜果,切好放在盘子里,到了柳时元书房外,不经通报就进了去!“大人,请用水果!”夏龄官说得恭敬,柳时元听见了,便轻声道:“夏姑娘,谢谢你了,我这里有客,你还是出去吧!”陈子陵不禁在一旁,盯着夏龄官看了几眼,夏龄官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狐疑地下去了!夏龄官出去后,陈子陵不禁重重对柳时元说道:“我说,时元,你当真都查过了么?比如……这位你眼前的夏姑娘……”
柳时元当然明白陈子陵的意思,当即摇头道:“子陵,这你就糊涂了,夏龄官姑娘,为人不错的!茜雪怀着身子的时候,都是她悉心照料的!她无路可走,投奔而来,茜雪待她如姐妹,她有何理由要这样做呢?”说着又是摆摆手儿。陈子陵听了,便严肃说道:“兴许……这位婀娜貌美的夏姑娘,一心觊觎茜雪的位子呢……”柳时元听了,已经站了起来了,他对着陈子陵道:“子陵,今晚你就陪我分析分析!找出几个有嫌疑的人!夏龄官姑娘的事,你就不要提起了!最不可能的就是她!”陈子陵见柳时元如此固执,也只得摇头一叹。
又过了几个时辰后,柳时元和陈子陵已然罗列出五个最可疑的人选,决意在这几天都好好滴排查一番,可幸的是,任伍也在嫌疑之内!陈子陵走出柳时元的书房,经过红香院,见到已近子夜时分了,可这红香院儿里,灯光还明亮地点着!陈子陵心想,这里不是茜雪说的,是那夏龄官住的地儿么?本来,陈子陵经过这里,也就很快要擦身而过了!可……他在不经意之间,竟然听到了红香院儿里,隐隐有男女争执的声音!这可是让他吃惊!是以,陈子陵不禁留了神儿,到了那墙根底下,用手指捅开了一层窗户纸,好家伙,他竟然发现夏龄官的屋子里,立着一个没了一只胳膊的男人!
二人不停地说着什么,反正那夏龄官的脖子可是涨的通红,好几次,那个缺了胳膊的男人,要上前来求欢,可都被夏龄官给挡了回去!二人的言语之间,似乎不停地提到罗茜雪三个字!这可是令陈子陵十分警惕!莫非……茜雪失踪,真的和他们有关?当下,他便留神细细听着!这一听不要紧,陈子陵可就知道了丁点的真相了!罗茜雪在百里之外的狼山,被这个叫做任伍的独臂男人给囚禁住了!陈子陵的心里,十分激荡,立在这墙根的檐子下,人十分吃力,是以脚下一个趔趄,踩着了一个破碎的瓦片,在这寂静的半夜,发出哗啦一声响!可是叫里头的两个人听了,心里十分吃惊!
“谁……是谁在那儿?”几乎与此同时,夏龄官听到了声音,连忙将窗棂打开,透过模糊的灯光,看着外面!陈子陵是何等的机灵人儿,他躲在阴暗处,口中马上就发出“喵……”的一声叫!弄得夏龄官听了,口里不禁骂了一声:“这个时候,又不是春天,哪里来的发情猫儿呢!”接着,又放下了窗棂!这一来一去的,可是将任伍求欢的好心情,一概弄得都没有了!他在屋子里,对着夏龄官道:“夏姑娘,我先回了,不过,下次我还要来!我任伍也在那狼山坐着山大王,我封你为西宫娘娘,柳时元的小妾就是东宫娘娘!我左拥右抱的,也算不白活一回!夏姑娘,你要老是推拒,可就没意思了……”
夏龄官听了,生怕任伍生气,赶紧又道:“哎呀我的任大哥哥,我不是说过的嘛,我等着你们先圆房,然后……等你尝够了这滋味了,再……”任伍可是有些警惕了,他不耐烦道:“下次,我再来看你!不将你这块白肉吃了,我始终惦记得慌!”说着,就从后窗里跃出去,飞檐走壁,几下子就消失在柳府了!前窗底下,陈子陵听到了这里,看着夏龄官屋子里的灯熄了!一沉吟,便也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这里!
他重又到了柳时元的书房外,门未关,他轻轻地进了来,陈子陵见柳时元还未休息,还坐在案几上,拿起笔沉思!听了门外的动静,柳时元十分诧异,他问道:“怎么了,子陵,你还在这里?这会子,我以为你已经到了家了呢!”陈子陵听了,神情严肃地坐在了柳时元的对面,缓缓说道:“时元,你可知,方才我经过了那红香院,听到了什么事?”柳时元不禁问道:“是什么?”陈子陵便重重叹了口气,将自己所听所见的,都一一告诉了柳时元。末了,陈子陵方又郑重说道:“时元,你该信我!这大半夜的,我可没什么心情来编写这些谎话!不过,我倒要问你,任伍这个人,你究竟认识不认识?对了,他缺了一只胳膊!”
柳时元听了,看了看陈子陵,从案几上起了来,踱着步,思怔说道:“任伍这个人,我是认识的!原来他是个江洋大盗!!”当下,他将前几年自己曾奉命捕捉任伍之事,都告诉了陈子陵。想到此,他还是不禁叹息起来!“子陵,你不曾看错?他真的会和夏龄官有瓜葛?”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夏龄官,也太会伪装了!“哼哼……柳时元,我从前就曾好意警告过你!可你偏偏不听!柳时元,这个夏龄官心机深沉,你该好好盘问盘问她了!这个女人,你最好送了到官府去!”柳时元听了,说道:“这件事,我自然会好好去问!只是……茜雪现在真的在狼山?那我即刻就去救她!”
陈子陵听了,便点头道:“时元,我等你的消息!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我担心夜长梦多!”柳时元说道:“好!子陵,在此我多谢你了!”岂料,陈子陵听了,只是淡淡说道:“时元,你我是多年的朋友了!不如给你透个底儿吧!其实,当年啊,我对茜雪也是很有意的!如果……不是你姐姐在前,我相信我一定会很喜欢她!”柳时元便说道:“子陵,其实我也能够看出来!好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就去找你!对了,这件事,不要让我的岳父大人知道!他此刻就在我的府里呢!我只想将茜雪好好地带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陈子陵惊道:“什么?孟大人也在?哎……这坏事总是赶在一处了!待我向他问好!“说着,就忙忙儿地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天儿也就亮了!孟鸿玉担心女儿,可也是一夜没有睡好!柳时元到了他房间里问好,想着和子陵去那狼山,还不知顺利与否,是以,他缓缓说道:“岳父大人,我得了一个消息!茜雪不在别处,却在昔日宝簪楼里一个和她相好的女子家中!那女子离开了宝簪楼后,一直和茜雪有来往!如今……茜雪自是在那女子家中小住,皆因那女子的丈夫外出经商,又快要分娩了,她托人请茜雪过来,陪着她,照顾她几天儿,待他丈夫回来后,茜雪也就来了!”说着,又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信,拿给孟鸿玉看了一下!
柳时元模拟罗茜雪的字,可以说得上是惟妙惟肖,是以处于悲伤里的孟鸿玉看了,竟没有觉出什么不同来!这封虚假的信,是陈子陵快离开后,他加紧写了的,为的,就是不要令孟鸿玉担心!果然,孟鸿玉见了,倒是深深叹息了一下:“这个茜雪,总是喜欢替别人着想!就是不想想自己这样,会令自己的亲人担心!”柳时元便趁机说道:“是啊,茜雪就是这样!我想,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不见!好了,岳父大人,您这几日,若是办公完了的话,就在府里多走一走儿吧!我……还要去那书馆几天!陈国大律法,我还没有校对完呢!是以,这几天都不会回来!还请岳父大人见谅!”
其实那陈国大律法,已经初步编纂完了,柳时元此番说与,不过是扯个谎,孟鸿玉便叹道:“时元,你和茜雪都不在府里,我自不会在这里住着!此次,我自是因公而来,当然还去驿馆方便!不过……我来,是着意来看茜雪的!也罢,我就在驿馆等你们都回来好了!不急!”孟鸿玉知道,柳时元的事儿自是极大。柳时元听了,心中更加愧疚,他对着孟鸿玉道:“岳父大人,也只有如此了!”出了孟鸿玉这里,柳时元决意要去红香院儿里,他想将夏龄官的事儿,低调处理!在任务还未抓获之前,将她冒然去见官,也不妥当,不如,先将她囚禁在府里,哪儿也不许她去!但是……又不能惊动了她,这个盯人的活儿,不如交给管家和小环!
出府之前,他只是暗地告诉了管家,对谁也不能说出他去了哪里!若是人问起了,只说在书馆校对,任何人都是不见的!管家听了,自是谨记。他又将小环叫来,低低说道:“小环,夫人既不在,我想你闲着也是无事,不如就先去了夏姑娘的红香院,伺候着夏姑娘!”小环一听,当然是老大不乐意,她睁着眼睛,不敢置信地对着柳时元道:“大人,你……你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看中了那夏龄官吧!那……夫人可怎么办啊……夫人现在还下落不明啊!”小环已然悲痛起来:‘大人,小环看那夏龄官可是不顺眼!大人您这是怎么了?”从来在小环的心里,大人对夫人都是深情厚意的,难道这天下的男子真的都是薄情郎?大人也不例外?
柳时元听了,还是低低说道:“小环,你也是个机灵的!夫人出事后,我一直也怀疑府中有内奸!但是……我又不能打草惊蛇了!小环……你是个最妥当的人儿,你去了夏龄官那里,除了伺候她之外,每天的任伍就是……紧紧跟着她!看她每天究竟在做什么!我的意思,你可是懂了么?我这话,且只和你说!你该知道重要!”柳时元这话说得,可是十分郑重!小环在初时的疑惑过后,立马就什么都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说……那个夏龄官其实就非常可疑……只是,大人还没有证据,是以……叫她监视着她!小环听了,眼睛睁得溜圆,方重重了点了点头,说道:“大人,你放心就是,我早就看出,这个夏龄官不是什么……”
小环的话儿还未说完,只听得书房外帘栊响处,一个殷勤的声音传来:“大人,奴家给大人来送早饭了!”帘子掀开了,进来的是夏龄官面含笑意的脸,她将手里的盘子放在了书桌上,殷切对着柳时元说道:“大人,请用!”柳时元见了,淡淡说道:“夏姑娘,不必如此!这些活儿,府中的下人做着就行了!”他已经准备好了公文袋,忽地又装作无意,看了看小环,说道:“对了,既然夫人不在,你帮衬着府里,也是怪辛苦的!不如……我就将小环先拨了你屋子里无伺候,你觉得怎样?”夏龄官听了,起初还不敢相信!柳时元这是什么意思?她不由看了看小环,心想这小蹄子心气这么高,一向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如果这是真的,看这蹄子怎么打脸?
“不,大人,我不要!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哪里需要用奴婢使唤的?小环姑娘是伺候夫人的人,怎么可以屈尊跟了我呢?”夏龄官只是低低摇头。柳时元便继续试探道:“无妨!她是客人,但以后,总是能够在这府里长长远远儿的!不如先用一个丫鬟伺候着!夫人若总是不回,这府里总是需要个人照应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就应了我吧!”说着,还对着夏龄官轻松一笑!柳时元的这些话,在夏龄官听来,无异于春日里的一抹艳阳,她的心里充满了惊喜!是么?从他的话儿里,将自己和罗茜雪相提并论,那么……是不是说,自己还是有戏的!成为他的跟前人,也不是那样难?
她听了,正想再谦虚一番,好叫柳时元的心里,对自己更是倍增好感!不料,小环倒是先对着她开口了,她规规矩矩地朝她说道:“夏姑娘,请不要拒绝了大人的好意!伺候夏姑娘,奴婢的心里,也是愿意的!”夏龄官听了,心里更是不信了!今儿个自己一起床,可就听得喜鹊呱呱叫,她正为任伍骚扰之事烦恼呢,不想果真有喜事!见小环这样乖巧,她还是诧异,不禁轻轻说道:“小环姑娘,使不得!这相府的丫鬟七品官呢!我只是个外人!我倒是还要倒个个儿伺候你呢!”嘴上这样说,可是心里却极为得意!
小环听了,为了让她相信,赶紧又表白道:“夏姑娘!请您务必要答应了大人!从前……都是奴婢我不懂事儿!惹得夏姑娘您不开心!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既然大人喜欢看重夏姑娘,而小环又是府中的奴婢,从来只有听大人的份儿!若是姑娘以后成了府里的奶奶夫人,小环倒是要请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呢!小环的眼睛短浅,不知姑娘是贵人!”说着,就要对着夏龄官沉沉跪了下去!此时此刻,夏龄官终于相信,自己的好运气来了!她的心里非常非常得意!
可还在那里故作矜持,柳时元见了,不动声色,只是对着夏龄官道:“是啊,夏姑娘,小环说得没错儿啊!府里,总是没有女主人,可也不行!只要你一心待我,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说着,又看了看小环,方提着公文袋出去了!见小环在柳时元走后,还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儿的,夏龄官得了柳时元的承诺,心里自是甜丝丝儿的,不禁挑了挑眉,对着地下的小环道:“哼,奴才就是奴才,你既然愿意跟我,可就不要说苦!我可不比那罗茜雪!行了,起来吧!随我去红香院儿里,给我捶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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