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方继波相当有毅力。

不得不赞，飞仙教的功法秘术储备相当完善。

方继波从头学习沟通召唤异界生物灵魂的道途，十数年下来，已经可以娴熟的召唤异界灵魂。

经过几次的召唤，方继波大多召唤来的都是灵智懵懂愚蠢的兽类妖魔，灵智大开的人类几乎没有遇到，研究了数月，方继波才发现是献祭的灵魂不够，需要至少窥道境七重大能灵魂才能拉扯一个外位面人类灵魂进入本界。

这也就有了刚才方继波忽悠一个客户，投入献祭契约，交换外界人类灵魂的事情，当然，方继波不可能对那个客户直接说契约是献祭之用，只是托眼需要契约置换身体，减少灵魂消耗。

大部分方继波的客户并不了解各类灵魂契约，重活一世近在眼前，被忽悠上当也正常。

其实，方继波真没多大的阴谋，只是想看异界人类灵魂与本界有何不同，看能不能更深入领悟虚无魂道。

当然，对那个召唤而来异界人类，现在名叫赵从文的少年来说，这并非什么好消息，灵魂的研究，一点损伤岔子，就可能导致变成痴呆傻子，未来必定没那么美好。

“道友是谁，方某可不记得得罪过道友？”方继波凝神望着叶谦，好好的做着试验，没招谁惹谁，一个大活人就直接出现在自己迷失之中，若非他想暗中观察外界灵魂独处的状态，根本就没发现，简直莫名其妙。

“方长老直系看看叶某这张脸，真认不出来吗？”叶谦笑道，他可是飞仙教绝杀令通缉之人，现在气度大变，但容貌没改，仔细看看还是能认出来的。

“真不认识！”方继波斩钉截铁道，而后带着些许狐疑问，“道友这张脸很有名吗？”

“我是叶谦！”叶谦嘴角一抽，特么你真是飞仙教外门长老吗，连叶谦的脸都不认识，要知道绝杀令可是以图叶谦提醒了还忍不住来啊。

“哦，那又怎么了？”方继波一脸茫然，你叫叶谦怎么了，我还叫方继波，这不是我要认识你的原因。

“你是方继波？”叶 谦自己都迷糊了，看方继波有点邋遢，浑身阴郁，又让少年赵从文叫他方先生，应该就是方继波无疑，但怎么这个飞仙教外门长老，连自家绝杀令通缉之人名字外貌都全然不知。

“没错！”方继波点头应是，”飞仙教想来也没人会冒充本人！”

“飞仙教绝杀令都不给自家长老看一眼吗？”叶谦都有点绝望了。

“额，绝杀令好像通缉的也叫叶谦……”方继波仿佛这才反应过来，教内发下绝杀令的事他知道，不过他一向不怎么注意这种事儿，方继波呆呆地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一枚令牌，激活后射出叶谦过去的图形相貌。

“还真是你啊，不过你来方某这干嘛？”方继波对比了下眼前无语的年轻人，确实长得一样，是叶谦无意，便收回令牌，疑惑不解问道。

“……”叶谦此时不太想和方继波说话，大哥你是飞仙教的外门长老，特么见了绝杀令通缉之人不是该立马出手擒下或者击杀吗，这么平淡的反应是什么鬼？

“难道你想夺舍换个肉身，躲避绝杀令通缉？”方继波见叶谦没有说话，低头思索了一会，恍然大悟道，”确实是个不错的注意，不过恕方某不能接此生意，叶道友请回！”

“……”叶谦怅惘地抬头上着密室外蓝色的湖水，我肯定遇到了一个假的飞仙教长老。

“叶道友还有其他事？”方继波疑惑问道。

“叶某在这，方长老就不想拿叶某人头去成为绝杀令主，获得问道丹？”叶谦有点狠其不争，主动提示道。

“也是，问道丹除了提升境界，还可以增加悟性，确实适合方某！”方继波认同地点点头。

“……”叶谦算是看出来，这位脑子里应该缺根筋，不知道是研究灵魂把脑子研究毁了，还是原先变傻没有完全恢复。

“说起来，道友怎么敢大摇大摆出现在方某面前，难道来之前都没打听过方某所学为何吗？”方继波脸上露出一抹阴冷地笑意，右手一抹蓝光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当然知道，但是叶某还是想试着商量一下，可否交易下方长老所学的虚无魂道功法？”叶谦认真问道，他是真想看看飞仙教的这种真传功法如何。

“叶道友怎么敢说出这等话，又能拿出何等重宝，才能媲美我飞仙教直指得道成仙的真传功法？”方继波脸上陇上一层阴霾，这货是真不懂假不懂，顶级势力的真传功法是能轻易出*易的么，这个叶谦根本就是来没事找事的，也好，正好杀了拿去换九品问道丹。

“你的性命如何？”叶谦问道。

“什么？”方继波一时没反应过来。

“用你的性命，换虚无魂道功法，叶某觉得很值！”叶谦郑重道，他还真没开玩笑，若是方继波真肯给他虚无魂道功法，他真会扭头就走，放此人一条性命。

“道友的白日梦做的有点离谱，倒是方某这里有一场黄粱美梦，请君评鉴！”方继波气极反笑，指尖蓝光如湖水一般荡漾开来，温柔得好似一波春水。

叶谦手中古刀出现，空间突进之下，瞬间出现在方继波身后，一刀斩下方继波的头颅，没有血液喷射，方继波的人头飘荡在空中，露出诡异的笑容，说道，“让方某看看叶道友的灵魂如何！”

方继波话音刚落，头颅躯干两分的身体又合二为一，化作袅袅蓝烟，消散在空中。

于此同时，叶谦发现整个世界都是发生变化，点点晶莹的雪花伴着寒风，踏着美妙韵律穿过高高升起的苍穹，飘零人间，柳絮般纷纷扬扬，铺天盖地。

不远处白皑皑的山村到处银装素裹，远山近林也披上另外绒绒白衣，天地间一片苍茫。

一条小河蜿蜒如带，扭动着穿过一座小桥远去了。

叶谦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化作一道蓝色虚影，完全不受控制地往不远处一处温暖的地方飘去。

在那里，一座被白雪覆盖的小桥上，一个与方继波有八分相似的少年正坐在桥上，抱着双膝，双眼迷茫地望着白雪飘扬飞洒，怀中纯白小狗蜷缩着身子，眼睛紧闭着，仿佛已然入睡，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雪花破碎的声音。

不知道为何，叶谦蓝色虚影的身体化作一缕蓝烟，飞蛾扑火一般冲向了那个少年，融入少年脑中。

融合的一瞬间，叶谦突然明白，这个少年就是只有十五岁的方继波，他尝试控制身体，却完全无能为力，却又能感应到少年方继波的全部感受，甚至能隐约拥有一点方继波的回忆。

这就是虚无魂道的秘法吗？叶谦知道自己大意了，这手法和妖仙城离恨散人魏凉完全不同，叶谦至今没回过味自己是怎么中招的，现在又该如何脱身？

蓦然，一声枯枝断裂的轻响传来，白狗耳朵顿时竖了起来，眼睛瞪得浑圆，少年方继波也木然望向不远处轻步徐来的白衣少年，样子与他尽然有九分相似，方继波无言地仰起头，继续看着雪花华丽地将天空划得支离破碎。

待白衣少年走到近前，少年方继波方才淡然道：“方继浪你终于来了。”

白衣少年方继浪眉头微缩，语中不带毫厘感情：“你怎么我会来？”

少年方继波轻叹一声，放下白狗，起身道：”我名方继波，因为不愿意杀死自家同胞弟弟，三年前被父亲赶出家门，又不允许离开，只能在这里苟活，等待一个父亲做最后的决定。”

叶谦旁观者这对亲兄弟，来自方继波脑海的信息，直接也反馈给叶谦，方家是此方地界的杀手世家，家主继承人只能有一个，这种模式一般都是年长的比较占便宜，能有活到最后，但到了方继波这代，出点了意外，兄弟两人是一母同胞，方家家主便将后出生的那个送到支脉养。

在三年前方继波十二岁的时候，其父亲命令方继波暗杀寄养在外的同胞弟弟方继浪，一开始方继波觉得没多大难度，出生就被当做杀手培养，哪怕只有十二岁，死在他手中的人已经过十位，哪怕是同胞弟弟，从未见过没什么感情，下杀手应该没什么问题。

方继波独自前往支脉时，见到同胞弟弟方继浪的那一刻，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让方继波迟疑了，那晚也正下雪，在同胞弟弟方继浪居住的房顶之上变成一个雪人的方继波最终没能下手，回去后就被父亲方家家主赶出家门，而后将同胞弟弟方继浪迎回家族培养。

方家家主把方继波赶出家门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他，三年后的今日，他会让同胞弟弟方继浪继续完成家主的规矩，兄弟两人只能活一个。

三年来，方继波住在身下小桥的桥下，饿了打猎野兽，渴了喝河水雪水。

叶谦完全能够感受到此时方继波想要结束一切的迫切心情，不管是杀人，还是被杀，都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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