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上面印着一大只红色锦鲤的瓷器花瓶砸的粉碎,蔡浓鼻梁上的眼镜腿被打断,眼镜架飞出老远掉到地上。
他的脸皮被刮开,皮肤里渗出血来。
额头上破了个洞,血流汩汩,就像是在脑袋上开了一个泉眼似的。
瓷器瓶轻薄,这么一下子砸下去竟然没有把他打晕。
鲜血沿着睫毛滑落,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是看到的却是鲜红一片。
听到这块儿的瓷器破碎声音,整个天字号宴会大厅里面的人都被惊动,就连乐队都停止了演奏,满脸好奇的看了过来。
谷郁恒做为今天晚上的生日宴会主角以及东道主,自然要把事情了解个清楚。
他快步朝着大厅角落这边走过来,看到唐重手里头破血流的蔡浓,一下子慌了神,急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又四处寻找,问道:“谷明明呢?谷明明?”
“爸——”圆脸胖子从沙发角落里爬起来,脑袋撞在墙上还有些晕乎,说道:“我在这儿。”
“你——这是怎么了?”他回头看向林微笑,急声说道:“林经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让她陪睡。他被我打了。”唐重说道。说话的时候,还指了指蔡浓和林微笑。
谷郁恒想清楚这里面的复杂关系后,生气的说道:“就是个玩笑话。你怎么能当真?你凭什么打人?不行,今天这事儿没完。我要报警。“
说着,就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要拨报警电话。
“爸。快报警。我也被他打了。”圆脸胖子捂着脑袋吆喝道。“找我二叔——让他过来把这小子逮了吃牢饭。”
“因为他是我老板。”林微笑说道。
“老板?”谷郁恒心神一动,偷偷把还没接通的电话给按断,眼神看向林微笑,出声问道:“什么老板?”
“他就是锦绣馆的老板。”林微笑说道。
谷郁恒终于把手里的手机放下来,还假装又按断了一次,然后看着唐重说道:“你是锦绣馆老板?”
“暂时是我的了。”唐重笑着点头。
于是,谷郁恒的脸色变得阴沉,却没有轻易开口说话。
做为明珠有头有脸的生意人,他听说过一些锦绣馆的转让内幕。
据说锦绣馆的老板曾天翔原本是把锦绣馆卖给了另外一个来头不小的公子哥,但是从燕京过来一个来头更加了不得的女人,她一阵威胁恐吓,硬逼着曾天翔把合同给撕毁,把人家的预付金给退了回去。然后把锦绣馆改卖给现在的老板。
曾天翔是什么人?他是明珠有名的滚刀肉,平时都是他占人便宜,谁能够占他的便宜啊?
而且这个胖乎乎的肉丸子路子特别野,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很熟络。
这样的一个人都能够被人逼迫着违背承诺,那这锦绣馆的新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还用怀疑吗?
可是,偏偏这个蔡浓惹到了人家——
他在权衡利弊。
如果他追究责任,可能自己会被这个戴着眼镜的锦绣馆新老板给忌恨。
如果他不追究责任,蔡浓和蔡浓的家人会同意?蔡浓千里迢迢的来给自己祝寿,自己却保护不了别人的周全——面子损失一点儿倒是无所谓。可是,自己在华北还有不少生意需要蔡家人帮忙照顾呢。
怎么办?
他看到自己的儿子谷明明还要张嘴说话,他一个健步冲过去,一巴掌抽在谷明明的胖脸上,骂道:“你这个畜牲,平时总给我惹事也就算了。今天你老爹过生日,你也不给我消停一下——今天来的都是客人。你就是这么待客的?道歉。给我立即道歉。”
谷明明捂着脸傻愣,看到自己的父亲偷偷对着他打眼色,这才明白他另有深意。
父子多年,谷明明对自己的父亲还是非常信服的。老子叫儿子道歉,儿子只能道歉了。
“对不起。”他哭丧着脸说道。
他没有对准谁,也没有说谁的名字喊谁的称呼,好像是在对所有应该道歉的人道歉。
显然,谷郁恒的意思是让他儿子把这所有的过错全部都承担了。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算了算了。”唐重摆手。“应该道歉的是这位蔡大少——身在上流人物,却尽干下流的事情。逼着女人陪睡,却又没有任何抗击打能力。被打也是活该。”
他拍拍蔡浓的脸,说道:“把你脑袋上这句话带给你后面的人。就说谁来了都是一样。”
说完,他把蔡浓的身体一推,让他狠狠地跌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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