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卿冲过来,她便避开,如此反复几次,沈烟雨原本喝茶的茶盏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扫落在地板上!
砰地一声,砸落在地板上的茶盏碎成片片,两个人的争执声就这样骤然停了下来。
“梁长卿,我依旧是那个让你厌恶的暴发户的女儿,你曾经说过我除了钱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值得炫耀的东西!你说的不错,的确是这样,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意我跟谁睡了?你离开的七年里,难道就不曾做好这样的准备吗?”
沈烟雨冷冷的笑着,她丝毫不害怕梁长卿会伤害自己,只因为,她手里握着他不能够伤害自己的资本!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真是可笑!”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沈烟雨却无论如何都忘不掉曾经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
“我可笑?那你呢?沈烟雨,你的姘头死了,你也要死了,将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梁长卿笑着,笑得嚣张,笑声再刺耳无比,可沈烟雨只是淡淡的一句,却令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切都属于你?不!至少我知道,我身上的那边钥匙,绝对不可能是属于你的!”梁长卿嚣张的笑戛然而止!
似乎怎么都没有想到,沈烟雨竟会提起那把钥匙!
从娶她的那一天开始,梁长卿就知道,那把藏着清河木兰图的钥匙一直都是沈烟雨贴身放着。
就算是她对自己痴迷的那几年,她也不曾有给过他的意思,就算他主动提,沈烟雨也只选择保持沉默!
“绝对不可能属于我?沈烟雨,你所有的东西如果你死了,我理应是第一继承顺位,没有什么……是我不可能得到的!”梁长卿森冷的笑着,他伸手一把将纤弱的沈烟雨拽住,有力的大掌紧扣在她的脖颈上!
沈烟雨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骨骼所发出的咔咔声,可她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害怕的情绪。
她只是用着怜悯的眼神看向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一般。
梁长卿看的清清楚楚,脑袋里嗡的一下,像是有根弦就这样断了,他目光嗜血的望向沈烟雨,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你……到死……也不可能……得到……钥匙了!”
沈烟雨的声音因为脖子上的压力变得断断续续,看着梁长卿,唇角费力但却冷冷的勾起一抹笑!
梁长卿只觉得怒火中烧,手上的力道更是加倍!
“放开外婆!”突然,从二楼传来的稚嫩声音划破危险的氛围。
如同是一道小火箭般从楼上冲下来,霍景睿猛地拿着脑袋撞向梁长卿的后腰。
砰的一声,竟真的将毫无防备的梁长卿给撞开,而当脖颈一旦获得解放,沈烟雨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口的呼吸着。
“我打电话给晨曦妈妈了!她很快就会和爸爸一起回来!”霍景睿哪里有时间打电话,不过是为了吓唬梁长卿而已。
梁长卿的目光当中淬着毒淬着火,缓缓的看着眼前的霍景睿与沈烟雨。
却见霍景睿张开双手挡在沈烟雨的面前,眼神凛冽中颇有霍靳言的风采,那一瞬间,梁长卿竟真有些瑟缩。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猛地扔下这句话,梁长卿夹着怒火转身离开!
梁晨曦是回到家之后才听小景睿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想也没想的直接冲到沈烟雨的房间。
此时的沈烟雨安静的站在落地窗前面,听到门口的动静,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梁晨曦。
“你回来了。”仿佛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平静的如同一滩死水。
见她这个样子,一时之间梁晨曦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这样僵硬的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我没事,他不会真的杀了我,除非他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
或许是对生死看的太开,沈烟雨竟然转身沏了壶茶,白雾缭绕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梁晨曦的心里蔓延。
“他怎么……能够下得去手!”梁晨曦话说到这里却又戛然而止,旁人或许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却不该,因为她清楚的知道,现如今发生的这件事,跟七年前的相比,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似乎一眼便看穿了女儿在想些什么,沈烟雨笑了笑,脖颈上的淤痕如此的明显,她却是不在乎的。
“他七年前能够找人绑架你,开枪伤我,现如今只不过是掐住我脖子而已,不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最后那几个字,沈烟雨说的颇为讽刺。
梁晨曦缓慢的在沈烟雨房间内的藤桌旁坐下,是的,她的记忆回来后,便瞬间想起了,七年前所有的事!
那些妈希望她忘记的,这些年来希望她能够开心成长的,被她一个人收藏在心里的往事……
说出来,是多么的不堪!
自己的爸爸找人绑架的自己,这话,说出去,认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可是这件事情却偏偏是发生在梁晨曦身上,再真实不过的事情!
那个男人以为当时自己和母亲都被迷晕了,这才露出狠毒的一面。
事实上,她们两个人却是都没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可那些人却不知道。
当时警车鸣笛声骤然响起,对方慌不择路拿了手提箱里的钱就跑,谁也没有想到她们二人都还算是清醒的,只是慌忙的朝她们两人开枪想要毁尸灭迹,却不曾想并没有击中要害。
事实上,那两枪,原本有一枪是应该落在自己身上的,可沈烟雨在‘晕倒’时故意将大半身体压在她的身上,所以最终,那两枪全部射中她的肩头。
那股血腥的味道,直到现在梁晨曦都还记得,就像是梁露白离世前带给自己的冲击。
鲜红的血液如同雨点般溅落在自己的身上,温热的,腥臭的,风一吹,就像是铁锈般的味道,叫人心里面生寒。
也正是因为梁露白溅开的那些血珠子,才令梁晨曦仿佛解开封印般的,冲破了记忆的枷锁。
回想起这些事,二十三岁的梁晨曦虽然觉得惊恐难过,却已经能够坦然的接受,可若换成七年前十六岁的自己,梁晨曦知道,她会陷入到情绪的怪圈里,然后直到崩溃的那天。
这样想着,她已经可以理解当初的沈烟雨,为何要封住自己的记忆。
“他到现在还以为那把钥匙在我的身上,在没找出来之前,我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如果说前半生的沈烟雨是为了爱而生的,那么现如今的她早已经迷途知返,为的,不过是等待一个结局。
一个,能够让所有人满意的结局。
“那把钥匙……”
梁晨曦原本想问的,只是转念一想,除却清河木兰图之外,还有什么是需要特别放在银行保险柜中的?
“那把钥匙,你收好了,我还是那句话,任是谁问你,你都不能说在你那!”
清茶的香味在空气当中弥漫,沈烟雨的话冷冷的传来。
“我知道了。”梁晨曦看着她的脸,缓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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