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知道君家人的护短和有仇必报。惹了君家的人,能没事儿的又有几个。
一脸惊恐地看着君谨言,王海这会儿终于开始害怕起来了。说到底,王家在军界的势力,远远不及君家。不说君老爷子,就是君谨言的大哥,君谨辰都可以轻易地让他一辈子翻不了身。
几个人赶紧拉着王海离开。崔凡快步跑到了君谨言的跟前道,“你怎么样?”
可是君谨言根本就没去听崔凡的话,只是低着头,像护着宝贝似的,护着怀中的夏琪。
血,一滴一滴地从他的额头处滑落下来,滴在了她的衣领上,手臂上……
当夏琪好不容易从君谨言的怀中探出头的时候,看到的是他满脸鲜血的样子。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狼狈至此的模样,那双漂亮的凤眸,此刻正定定地看着她,卷长的睫毛上,沾着的尽是血液。
“为什么要让那人打,为什么不还手?”夏琪问道。他这会儿的样子,让她心慌。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掏出了手帕,她擦着他脸上的血,“打到哪儿了?头吗?痛不痛?”一连串的问题,从她的口中冒出。
他依然只是看着她,染血的眸子轻轻地眨动着,“痛,可是你不喜欢,我就不做。”
她满眼震惊地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口中会吐出这样的话。所以他一味地挨打,没有还手,只是因为她不喜欢?
一旁的崔凡,显然在听到了这样的话后,也是一脸吃惊。好半晌后,才抬起手,扶住君谨言道,“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君谨言皱了一下眉道。
“去医院。”这一次,不待崔凡投来求助的目光,夏琪已经先一步地道。
君谨言抿着唇,没吭声,夏琪只觉得自己手指颤抖地厉害,握在手中的帕子,早已沾满了他的鲜血,“就算你不喜欢医院,但是你现在流了这么多的血,无论如何,都要去医院!”
睫毛颤动了一下,他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对着崔凡道,“这一次我受伤的事儿,别告诉我家里。”
崔凡苦笑着道,“即使我不说,总会有人说,刚才那么多人看着,你以为你们家的人是那么容易瞒的吗?”
君谨言没再说什么,让崔凡扶着上了车,只是他的右手,至始至终都抓着夏琪的手,不肯松开。
当车行到半路的时候,君谨言似乎因为失血的关系,而有些萎靡,整个人昏昏沉沉地靠在了夏琪的肩膀上。
车厢里的光线,带着一丝昏黄,她低着头,看着他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此刻在斑斑血迹的覆盖下,近乎着透明。
苍白而脆弱!
“别睡!千万别睡!”夏琪在君谨言的耳边喊着,真怕他就这样睡过去,然后……
似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的眸子缓缓睁开,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无声无息,却又像是一眼万年。
这一刻,夏琪有着一种后悔,后悔她之前不该对他说那样的话。如果她没有说的话,那么他就不可能会任由对方打着,而丝毫不还手;如果她没有说的话,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地头破血流!
从小就是这样,她的一句话,可以左右着他的所有!
崔凡直接把车子开到了市内最好的医院。显然,事先崔凡已经联系好了,因此当君谨言一被送进医院,立刻有最好的专家和医疗组进行治疗。
夏琪精疲力竭地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双手和衣服上,都沾了不少的鲜血,握在手心的手帕,就像是一个灼热的火球,在烫着她的手心,可是却又不想松开。
崔凡在一旁,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或许他心中曾有过猜测,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对于谨言,会有着这么大的影响力。
“以后别再对谨言说一些会影响他的话。”崔凡突然开口道。
夏琪一愣,抬起头看着崔凡,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或许这次的事,也是给了她一个教训。
“我叫崔凡,谨言的朋友,之前曾在会所的包厢里见过。”崔凡这才开始自我介绍道。
夏琪猛然想起,在她第一次和君谨言在会所那边碰见的时候,崔凡似乎也是那一票客人的其中之一。
“我是夏琪。”她报上自己的姓名道。
“我知道。”崔凡道,“你就是谨言口中的那个”琪琪“吧。”夏琪一时之间没有回答。
“今天这事儿,王海也是一时冲动,他和彪子是发小,感情素来要好。”崔凡突然开口道。
“彪子?”夏琪的眼中闪过疑惑。
“以前在包厢里要泼你酒,结果被谨言打得进医院的男人,就是彪子。”崔凡解释着。
“所以那个王海就打算找我出气?”夏琪这下子算是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算是吧。”崔凡点了点头,之前王海说要来这家会所,崔凡便多留了个心眼,没想到还是出事儿了。
夏琪知道,这社会上多的是王海这样的人,欺软怕硬,不敢明着对君谨言怎么样,于是就挑个软柿子来捏。只是王海不知道君谨言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会所这边。
“不过你放心,这次王海闹出这种事儿,以后他怕是没这个胆子再对你做什么了。”崔凡接着道。
“他会怎么样?”她问道。
“得罪了君家的人,你觉得会怎么样?”崔凡扬扬眉,反问道。
君家的势力,不消崔凡说明,夏琪自是一清二楚,而且她觉得这话,对方更像是意有所指。
果不其然,崔凡又道,“我是谨言的朋友,所以有一句话,我很想问你。”顿了一顿,他盯着夏琪问着,“我想,谁都看得出,谨言很在乎你,那么你呢,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
像崔凡这样的世家子弟,最大的能耐便是琢磨人心。在对方的目光下,夏琪只觉得自己像是要被看透似的。
“这是我的私事。”她抿着唇道。
“是吗?”崔凡似笑非笑地道,“我只是想提醒你,谨言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不是一个玩得起的人。”
是啊,她从来都知道,他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我从来没有和他在玩。”夏琪直视着崔凡道。
“那你爱他吗?”在注视了夏琪片刻后,崔凡淡淡道,“应该没有吧。是因为他的病吗?”
夏琪一愣,是因为君谨言的自闭症吗?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从来就没有把他列为可以相爱的对象过。即使医生宣布他的自闭症已经基本痊愈,可是在她的眼中,他依然还是病人,依然还是和正常人不一样。
见她不语,崔凡也没再说下去,只是心中不由得有着一种惊骇。
今天,因为这个女人的一句话,谨言可以任由自己被打得头破血流,那么改天,若是这个女人爱上了别人的话,谨言又会怎么样呢?
崔凡突然有些不敢想象下去了。
君谨言额头的地方被缝了五针,其他地方好在只是一些外伤,只需要养些日子,并没有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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