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宴会,才是有趣?”君谨言反问道。
君谨修但笑不语,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君谨言的肩膀。对方问了这样的话,那么就表示,这个宴会,对于谨言而言,没有丝毫的感觉。
朝着夏琪和君谨言打了个手势,君谨修朝着前面不远处正的几位市委领导走去。看着君谨修谈笑风声的样子,夏琪不由得感叹着,其实这样的场合,对君家三兄弟而言,君谨修才是最适合的。
忽然,君谨言的手挡在了夏琪的眼前,让她视线顿时黑了黑,而他的手臂,猛然地搂住了她的腰,让她整个人贴近了他的胸膛。
“怎么啦?”她抬起手,拉下了他遮挡着她眼睛的手,抬头看着他问道,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有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是为了什么。
“我不喜欢你这样看着二哥。”君谨言抿着唇,神情有些不悦地道。而他搂着她腰的手也更用力了,就好像在无形的宣告着一种所有权似的。
夏琪有些失笑,这算什么跟什么啊!吃醋吗?但这醋吃得完全没必要啊,“我刚才看二哥,只是因为觉得他挺适合参加这种宴会的。”就像是天生的政客似的,善于交际,也善于在交际中,把握住各种分寸。不会给人弱势的感觉,却也不会强势过头。
“琪琪,是我的。”他低低地道,他知道,她在欣赏着二哥的这种交际能力。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做到的话,那么她是否也会用着那样欣赏的眼光来看着他呢?
“是、是、我是你的!”夏琪头大的道,感觉身边的老公,就像是抢着要玩具的小孩似的,“这样,可以把手松开了吗?”她低头,想拉开他搂着她腰的手,但是拉了几次,都没见他松开。
夏琪再度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君谨言。
“我已经做了今天琪琪让我做的事情了,所以,现在琪琪也应该让我搂着了。”君谨言微倾着身子,鼻尖贴着夏琪的脸色,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对于他来说,她的气息,就是他最好的安神药,可以把他的疲惫和烦躁都一扫而空。
夏琪没辙,好在宴会中不少男宾客都会搂着女宾客的腰,因此他们这样,在别人的眼中,也算不上奇怪,顶多就是……亲昵了些而已。
“刚才和那些外国人聊了些什么?”夏琪问道,抬起手习惯性的摸了摸君谨言的额发。
“说了一些投资计划而已,对方有合作的意向,不过具体的合作,还得要坐下来看了意向书再说了。”君谨言回答道,“那你呢,刚才又和二哥谈了什么?我看你和他谈了好一会儿。”
他注意到了?就算他在和别人的聊天的时候,也会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夏琪有些诧异,脑子里又闪过了君谨修在谨言走近前所说过的话,于是道,“只是说了你来参加宴会很少见而已。”
“以后,如果有琪琪陪着我的话,我会多参加的。”他说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觉得有些麻麻痒痒的。
她正想再说点什么,倏然听到了四周扬起了一股惊叹声,以及一些人的窃窃私语声。
“天,那人头发怎么是全白的,看起来年纪不大啊。”
“是白逐云,白门的头子,他怎么会来这里?”
“白逐云怎么也有邀请函?”
“白逐云和叶南卿一起来了,看来白门和四海集团果然是站在了一起。”
随着这些声音,夏琪感觉到君谨言搂着她的手臂在变得慢慢地僵硬了起来,而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漆黑的凤眸中,掠过着一抹刺骨的冰冷。然后,他的身子慢慢地直了起来,视线直直地朝着左前方望去。
夏琪的目光,亦跟着君谨言的目光望了过去,两道身影跃入了她的眼中。白逐云和叶南卿,这两个她所认识的人,这会儿正站在一起,一边走着,一边似在说着什么,而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叶南卿会来参加这种宴会并不奇怪,毕竟今天受邀的不少来宾,都是商界有实力的金融人士,叶南卿是四海集团的总裁,自然也会在受邀的范围内。
可是白逐云,今天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中,但是他却出现了。夏琪对白逐云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每次看到白逐云,她都会有种脊背发寒的感觉。
这个男人太可怕,就好像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毁灭的气息,而这种毁灭,不止是摧毁着他所想要摧毁的一切,甚至连他自己都会摧毁。
白逐云的到来,让夏琪想到了什么,“姑姑今天也来了吗?”她问道,想到以前,在医院,白逐云可以为了看君海心,而就在君海心的办公室门口一直站着。
“嗯。”君谨言道。
夏琪顿时明白了,如果说白逐云来这里有什么原因的话,那么君海心恐怕就是最大的原因了。
而白逐云,也正如夏琪所猜想的,的确是为了君海心而来。
“看来,你想要见的人,似乎并不好找。”站在他身旁的叶南卿环视了一圈周围道,目光所及地地方,并没有君海心的身影。
“只要她人在这里,总能找到的。”白逐云倒是气定神闲得很,并不着急寻找君海心,“倒是你,要见的人就在前面,不上去打个招呼吗?”
叶南卿眼角的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夏琪,“不了,虽然我的确是想见她,不过我想,她未必想要见我。”
“有后悔过吗?后悔把她让给了君谨言?”白逐云漫不经心地问道。
叶南卿的脚步微微地顿了顿,停下了步子。
让……对他来说,是让吗?让这个字,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说!是错失!是他亲手把自己所爱的人,从自己的身边推开,只为了去追逐着他理智中认为的身影,而没有去理会情感中所发出的提醒。
那时候他,在以为梅昕怡就是他所要找的人时,没有提出分手,而在夏琪说分手的时候,他生气了,动怒了,却不曾去细想这份感情。那时候他的情感在对他真实地发出着提醒,在告诉着他,他爱着这个女人,他舍不得这个女人。
只是,他没有去在意这份提醒,而直到一切真相摊在他的面前,直到了自己真正错失的是什么后,才懊悔莫及。那种悔,是毁天灭地的,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给淹没掉。
每每,当他在梦中回忆着和她往昔地那些甜蜜,却在甜蜜的最后一刻,所有的甜蜜,就如碎裂的镜面,在他眼前碎裂直至虚无,而他,就像是掉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于是,美梦变成了噩梦,他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泪流满面,双手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抓住。
“我有后悔,不过后悔的是自己曾经犯下失误。”叶南卿静静地说着,“有些错,一生可以犯无数次,可是有些错,却是一生一次都不可以犯。”因为一旦犯了,也许等待着自己的,就是那无边无际的折磨于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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