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相爷成全。”寒殇衣仍就重复着刚刚的话,只是态度更是明显。
“哎。”秦正森突然叹了一口气,微微的缩身,坐在椅子上,略带伤感地说道,“殇衣,我们成亲二十年,除了洞房那夜,你从不让我碰你,我就真的这般让你厌恶吗?”
“相爷,殇衣并非厌恶相爷,而是殇衣本身的问题,不是相爷,若是殇衣嫁给其它的人,只怕也是如此的结果。”寒殇衣愣了愣,神情微凝,缓缓的说道,不过在心中暗暗的补了一句,只除了那人。
秦正森愣住,一双眸子直直地望着她,看到她一脸的坦然,再次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哎,我也知道,你的心不在我的身上,这么多年,我们这夫妻做的也实在是辛苦,再这样下去,也的确只会让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僵,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我就答应你吧。”
秦正森一翻话说的极为伤感,只是,一颗心却是狠毒的让人砸舌。
寒殇衣微怔,一双眸子直直地望着他,明显的带着几分意外,她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般轻易的答应,毕竟她知道,秦正森并不是一个大度的男人。
秦正森感觉到她眸子中的意外,怕她起疑,双眸微垂,快速的隐下眸中的狠绝,然后似乎是无意识的,把手中的那些契约暗暗的握紧,向着自己的怀中靠近了些许。
“殇衣多谢相爷成全。”寒殇衣看着他这样的动作,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些东西真的管用。
是,那些东西的确管用,特别是对秦正森这般贪婪的人,但是,寒殇衣却是忽略了一点,有一种人,他是没有人人性的,他的贪婪的背后却是狠毒到无极限的。
“那么是和离,还是相爷写休书。”不管怎么样,他答应了,这第一步便算是成功了,那么接下来的这两种,她都可以接受。
“就和离吧。”秦正森想了想,再次望向她时,眸子中似乎多了那么几分的不忍,声音中隐隐的有着几分伤悲。
只是,眸子再次微微垂下时,深处却是明显的多了几分狠绝。
“殇衣谢谢相爷。”寒殇衣更是意外,看着他的神情,又不像有什么异样,毕竟,她也知道,她给秦正森的那些东西,对秦正森而言诱惑有多大,所以,便也没有再多想。
寒殇衣拿来了纸与笔,秦正森望着她,似真的不舍,十分的伤感,“殇衣,我们二十年的夫妻,这和离书一写,就真的断了,你可要想好了。”
“殇衣知道,殇衣已经想好了。”寒殇衣听着他声音中的伤感,多少有些不舒服,毕竟也是二十年的夫妻了,而也的确是她对不起秦正森。
“好吧。”秦正森似乎更多了几分伤痛,不过,却也拿起了笑,写了起来。
秦正森写的果真是和离书,写的也是合情合理,而且写的还是双方自愿和离,当然不可能提到寒殇衣给他的那些东西。
“殇衣,你看看。”秦正森写好后,递给了寒殇衣,声音明显的变的沉重,“若是你觉的没问题,签了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谢谢相爷。”寒殇衣看了暗暗欣喜,心中也对他多少的有了几分感激,不管怎么样,他此刻并没有为难她,真正的放开了她,成全了她。
今天,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谢谢,不过,这一次最是真心。
寒殇衣拿起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推到了秦正森的面前,因为,秦正森还没签上他的名字。
“呵呵、、、、”秦正森突然轻笑出声,笑的有些伤感,也有些自嘲,“没有想到,我们二十年的夫妻竟然就这么的结束了,成亲时,我们喝了交杯洒,如今要分开了,就喝杯分手茶吧。”
秦正森的眸子转向桌上的茶壶,暗暗一眯,然后拿了过来,倒了两杯茶,只是,却是在倒茶时,借着衣袖的掩饰,一个东西快速的掉在了茶中,瞬间的融化,竟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秦正森不动声色将那杯茶推到了寒殇衣的面前,然后才抬起眸子,望向寒殇衣,隐去眸子中的狠绝与冷意,再次换上刚刚的那份伤感,“殇衣,喝了这杯茶,我们之间的一切,就都结束了,你也就自由了。”
寒殇衣微愣,望向他时,有些疑惑,也有些着些许的不安,毕竟,今天的秦正森表现的实在是有些不一样。
“怎么?都要分开了,殇衣还防着我呢。”秦正森却是再次略带自嘲的一笑,然后,自己先喝了下去。
然后再次望向寒殇衣,半真半假地笑道,“殇衣,那和离书上,可没签我的名字呢。”
寒殇衣对上他的眸子,微怔,想到,也不过就是一杯茶,而且,这茶还是她先前亲手泡的。
而正如他所说,那和离书上,他还没有签上名字,就等于什么都不是。
这个时候,她不想因为一杯茶而前功尽弃。
寒殇衣慢慢的端起了那杯茶,缓缓的靠近嘴角,却终究还是有些不太安心,便只想着轻轻的抿一下,并没有想要真喝。
只是,就在此时,秦正森的身子突然的向前一倾,手一扬,然后恰恰的便推起了寒殇衣手中的茶杯,刚好将杯中的茶倒在了寒殇衣的口中。
“咳,咳。”直呛的寒殇衣忍不住咳了起来,不过,大半的茶水都吞进了肚子中。
寒殇衣一惊,双眸速抬,一脸惊疑的望向他。
他却淡淡一笑,轻轻扬了扬手中刚刚拿起的笑,解释道,“我刚刚要拿你面前的笔,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杯子,你没事吧?”
面对他这样的解释,寒殇衣半信半疑,不过那茶也已经喝下去,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毕竟也是她泡的茶,随即低声道,“没事。”
秦正森这才拿起笔,垂下眸子,在那和离书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只是,此刻,他那微垂的眸子中却是惊人的阴冷与狠毒,那人说过,这药只要喝下去,必死无疑,而且,不会看出任何的异样,会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的死去,死去后,也不会发现任何的异样。
好,很好,那个女人竟然想要跟他和离,她还真敢想,他今天来这儿,本来就是要杀她的,不过,他倒是真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意外的惊喜,那些财富足以他下辈子为所欲为的享用了。
这个女人,嫁给他二十年,总算做了一件好事,所以,他就让她死的痛快点。
至于这和离书,反正她马上就要死了,也拿不到了,签了也无所谓。
寒殇衣怎么都没有想到,秦正森竟然会这般的阴毒,这般的狠,更想不到,他今天来原本就是要害她性命的。
不得不说,秦正森真的不是人,不管怎么着,都是二十年的夫妻,他即便不念旧情,可是即然收了她的东西,怎么着,也不该再害她。
秦正森在和离书上签了名字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次望了寒殇衣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开。
寒殇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发怔,心中隐隐的感觉到有些怪异,不过,看到桌上的和离书并没有任何的异样,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连连收了起来,心中忍不住的欣喜,她终于自由了。
楚王府。
秦可儿回到楚王府,进了院子,便看到凉亭下,一站一坐两个人影。
站立的男子,一身白衣胜雪,不占半点尘染,此刻的他背对着她,不知在望着什么,静静而立,不动无声。
但是,就是这么的一个背影,却让秦可儿震撼,只是一个背影,便有着一股足以威慑一切的气场,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
就是那么一个背影,便足以让所有的人臣服,让所有的人心甘情愿的拜服在他的面前。
望向那个背影的那一瞬间,便让人有着一种想要跪拜在他面前的本能反应。
秦可儿眸子微闪,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而且仅仅是一个背影,就可能给人这般的压力。
向来只认楚王殿下为主子的飞鹰,此刻走到他的背后时,也是恭敬而立,是那种无意识下的本能的恭敬。
而坐在凉亭下的,应该就是北洲的公主,绝美无双,孤傲冷艳。
她的那种美,是一种让人一看,便瞬间惊艳的美,是一种怎么都无法掩饰的光茫。
她美的耀眼,美的惊憾,美的人让人无法想像,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一眼,便能永刻心底的惊艳。
秦可儿一直觉的自己的容貌已算是不错,但是,此刻在她面清,她就瞬间的成了一朵清水百合。
这样的美女,只怕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无法拒绝,楚王殿下竟然毫不心动?
“你就是楚王妃?”北洲公主望向秦可儿,冷艳而绝美的脸上不现半点情绪,那声音也是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我正是楚王妃。”秦可儿倒是回的极外的自然,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客,她是主,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
所以,她心中想着要如何的打招呼,或者是如何的行礼,才不算失态。
可是,显然有人根本就没有给秦可儿这样的机会。
“怎么?蒙着面纱是什么意思?不能见人?”北洲公主望了一眼秦可儿脸上的面前,淡淡的声音中似乎多了那么一丁点的情绪。
秦可儿是刚刚从丞相府赶过来的,所以一直都是带着面纱的,其实她平时出门,也一直都会带着面纱的。
看着她那不可一世的孤傲,听着她那明显的挑衅,秦可儿眉角微动,怎么说,这儿也是楚王府,她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但是,她这一回来,这公主便这般的咄咄逼人,毫不掩饰的质问,而且还稳稳的坐在哪儿,这算是怎么回事呀?
秦可儿突然有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秦可儿的心中有些不舒服,有没有搞错,她才是楚王殿下名正言顺的妻子。
那白衣胜雪的男子,却仍就静静的立在那儿,一动未动,亦没有丝毫的反应,仿佛没有听到她们的话,仿佛这一切都影响不到他。
他的眸子一直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望着什么。
飞鹰暗暗抽了一口气,虽然早就见识过北洲公主的厉害,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一见面,而且还在是楚王府,北洲公主就直接的想要给王妃一个下马威。
王妃不知道会如何应对?想起以前其它的那些想要靠近主子而被北洲公主打击的狼狈不堪,毫无还击之力的女人们,飞鹰的额头微微渗出了汗,一双眸子望向秦可儿时,也明显的多了几分担忧。
却只见秦可儿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反而是淡淡一笑,唇角微动,缓缓的轻语,“这面纱一直带着,无特殊情况,非特别之人,从不摘下。”
她那话说的极为认真,只是那神态却极为的随意,仿佛只是在谈着今天的天还算不错一样,而她这话中的意思更是足以让人惊诧。
秦可儿这意思就是直白白的告诉北洲公主,现在这情况不够特殊,这人也不够特别,所以,不足以让她摘下面纱。
飞鹰明显的一怔,随即唇角下意识的一扯,心中忍不住暗暗的喝彩,王妃这资态,这神情,这语气,这话语回的那真叫一个绝。
看来,他以前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
是呀,他差点忘记了,他们的王妃,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连主子都不怕的,又怎么可能会怕北洲公主,又怎么会输给北洲公主呢。
白衣胜雪的男子,一双深邃的眸子似望向远处,却看不出是望向何方,那双眸子中隐着痛,带着伤,似有着几分失落,藏着几分黯然,仿佛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听不到任何的外界的声音,所以,此刻的他仍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北洲公主冷艳的眸子微闪,明显的多了几分情绪,隐隐的带着几分诧异,也压着几分怒意。
“怎么?你带个面纱还能整出这么多的花样,何谓特殊情况,何谓特别之人,倒是个什么尺度呀?”不过,这北洲公主毕竟不是一般的人,所以,神情间并未显太多异样,甚至那声音中也没有太多的不同,只是略略的有些上扬的意调。
北洲公主提到尺度,便是在提醒着秦可儿,以她的身份,她皇兄的身份,只怕还没有人特殊过他们。
北洲公主说话间,一双眸子淡淡的望向秦可儿,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够说出个什么尺度来,是她跟她的皇兄达不到的。
飞鹰自然也明白了北洲公主的意思,这话听着随意,却是暗藏深机的,王妃一个不小心,可能就忽略了,到时候说错了话,就肯定要被北洲公主抓了把柄了。
飞鹰望向秦可儿,暗暗有些着急,可是又不好提醒,急的额头上的汗越冒越多。
“尺度呀,有呀,那肯定是要有的。”秦可儿的眼睛眨了眨,唇角极为可爱的扬起,一脸的真诚,理所当然的回答。
飞鹰僵滞,暗暗的倒抽了一口气,天呢,王妃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一但王妃承认了有尺度,那么,这事就麻烦了。
毕竟有什么尺度,是北洲的公主加上北洲的王,所不能达到的呀。
北洲公主唇角微勾,隐约间闪过一丝冷讽,望着秦可儿的眸子也调转了回去,似乎有些不屑再浪费自己的目光去望秦可儿。
她以为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同,有什么能耐,竟然能够让墨娶了她,原本,不过就是一个可笑花痴。
她真不想通,墨为何要娶这么一个女人?
“哦,那就说说你所谓的尺度?”北洲公主缓缓的放松了自己的身子,微微的斜依在身后的柱子上,端起面前楚王府的丫头泡来的茶,缓缓的靠近嘴角,轻抿了一口,掩饰住唇角略勾的不屑。
飞鹰暗暗的吞了口口水,心中更是着急,额头的汗已经汇成了汗珠滚了下来,但是再着急,这种情况他也不好开口。
“我的尺度很简单,所谓的特殊的事,就是能够让我心甘情愿摘下面纱的事,所谓的特殊的人,自然也是能够让人心甘情愿的摘下面纱的人。”秦可儿一双眸子光亮闪闪,笑意轻染,那神情更是认真,更为真诚,那声音也更是悦耳动听。
不尊重她的人,不管是何人,不管是何种身份,也别想得到她的尊重,北洲公主又怎么样?想上门找岔,欺负她,呵,她秦可儿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她那话语听起来十分的天真,但是,却偏偏又让人抓不到错处,反而,你若再追究,就恰恰入了她的局。
你是北洲的公主又如何,北洲的王又如何,你总不能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所以,一句心甘情愿,恰到好处。
在她这句话后,北洲公主若再追究,那就明显的有些强人所难,强迫的意思了。
她这回答,其实根本没有说明任何的尺度,却偏偏又让人无话反驳。
飞鹰惊滞,望向秦可儿时,眸子中明显的多了几分惊愕,原来王妃早就明白北洲公主的心思,而且这话回的真的是恰到好处,滴水不漏。
北洲公主握着茶杯的手明显的一僵,唇角刚刚勾起还没有完全散开的嘲讽也瞬间的僵住,一双眸子再次快速的抬起,望向秦可儿,这一次,她那冷艳孤傲的眸子中终于多了几分明显的诧异。
白衣胜雪的男子似乎也终于感受到了外界的影响,似乎终于听到了秦可儿的声音,身子微动,竟然慢慢的转过身来,一双望向远处的眸子也缓缓的转向了秦可儿。
秦可儿其实一直都在注意着他,因为,从看到他背影的那一刻,她心中那奇怪的感觉就越来越明显。
所以,他一转过身,望过来时,秦可儿便也抬起了眸子,望向他。
等到看到他转过来的脸上,秦可儿呆住。
而那人对上秦可儿眸子时,也不由的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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