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明与孟子一起出现后,朱慕云终于知道,今天要来的人,跟孟子有关。 可孟子被捕和叛变的消息,自己都及时传给了邓湘涛。而且,邓湘涛也及时向总部汇报,所有与孟子相关的关系,应该全部切断了才对。
事情到了这一步,朱慕云无法力挽狂澜。他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孟子、曾山和李邦藩都到了后,原本在这里负责的朱慕云,变成了一个服务人员。他提着热水瓶,不停的给他们端茶倒水。
明知道特工总部有行动,朱慕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甚至,还得提供必要的协助。他已经通知余国辉,将训练的那个班调过来。虽然特务处有行动队,但自卫军可以负责外围。
姜天明到后,自然不可能全部在码头等着。朱慕云办公室的窗户,正好能看到下面的通道。因此,所有人移驾办公室。虽然到了自己办公室,但朱慕云的工作依然是敬烟和倒水。一科虽然有几十号人,但这样的事情,并不假手他人。
“老大,要不搓几把?”阳金曲自认与姜天明的关系很好,提出在朱慕云的办公室打麻将。
“做事呢。”姜天明摇了摇头,他倒是玩,可现在这么多人都在下面等着,他这个还没正式上任的区长,跟两个副区长一起玩牌,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事情都安排好了,保证让他有来无回。”曾山忙不迭的说,这么多人将码头围得水泄不通,就算是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那就玩几把?”姜天明顺水推舟的说。
“我不想玩。”李邦藩对这样的事情深恶痛绝,只是他的身份无法公开,姜天明是区长,他只是副区长,只能以不参加来抗议。
“那怎么行呢,你要不玩,我们都不敢上桌了。”阳金曲笑嘻嘻的说,他这个缉查二科的科长,一点也没有要尊重李邦藩这个处长的意思。
“李处长在日本,每天钻研学问,不会打麻将吧。”曾山笑了笑。
“麻将当然会,只是不擅长罢了。”李邦藩淡淡的说,麻将是中国的国粹,日本也有。作为一名情报人员,这也算是最基本的技能。
“处长无所不通,无所不精,还有你不擅长的事?是不是觉得我们玩的小,没兴趣?”阳金曲却没打算要放过李邦藩,他感觉得出来,李邦藩没有说假话。但当着姜天明的面,李邦藩必定放不下面子,这就给了他一个戏弄李邦藩的机会。
“朱慕云,这里有麻将吗?”李邦藩问。
“我马上去拿。”朱慕云说,就算有,此时他也不能拿出来。他宁可骑着自行车,狂蹬了几里,买了副新麻将回来。
“这里环境还不错,喝着茶,打着牌,上着班。李处长,你的这位副科长,很会享受嘛。”姜天明坐到桌子边,阴阳怪气的说。
“会享受的人,才会做事,只要不耽误正事就可以。”李邦藩淡淡的说,相比朱慕云的享受,他更厌恶姜天明现在的做法。明明是抓捕行动,却要打牌来消遣,简直不可理喻。
“这倒是,昨天的回春药铺,还有晓阳照相馆,都是朱慕云现的线索呢。”曾山有事要朱慕云帮忙,自然也帮着他说话。
“你的意思,朱慕云担任缉查一科的副科长,大材小用了?”姜天明不置可否的说。
“还玩不玩了?”李邦藩突然说,这个时候,谈论朱慕云的事情并不合适。
朱慕云虽然就在旁边,但他什么话都不能说。牌局开始后,所有人都被吸引过来了。姜天明、曾山、李邦藩和阳金曲上场。朱慕云和马兴标、贾晓天观战。当然,朱慕云心不在焉。
李邦藩确实不怎么会玩,而阳金曲则一直放姜天明的牌。曾山与李邦藩,关系原本就比较僵,自然也乐得支援阳金曲。朱慕云虽然在旁边,看到他们搞小动作,却没办法提醒李邦藩。
李邦藩虽然不怎么会玩牌,但其他三人联手,他却很清楚。他是一名优秀的情报人员,分析情况是他的专长。只是,他不能说出来。有些事情,一旦说破,就会得罪人。中国人的人际关系,要比日本复杂得多。
当汽笛声响起时,李邦藩终于松了口气。客轮进来,他们等的“客人”,自然也就来了。虽然姜天明很有把握,但他不得不停下牌局。相比赢钱,抓到军统岳阳组的组长,更令他兴奋。
孟子来古星之前,二厅四处,也就是电务处,就已经跟他说明。古星谍报组的电台,如果孟子不亲自携带的话,将由二厅岳阳组送过来。当时孟子急着进入古星,就没带电台进来。而且,他的夫人,也没有进来。
原本孟子觉得,自己被捕之后,二厅不会再跟他联系。没想到,前几天岳阳组送来情报,岳阳组的组长李天明,将于今天坐客轮来古星,亲自将电台送到孟子手中。
作为二厅岳阳组的组长,李天明在息烽班一期接受过训练。客轮进入古星江面后,他就站到了甲板上。他随身带了一只皮箱,里面装着一台小型收报机。客轮快靠近码头时,敏感的李天明,突然现异常,码头上的人,似乎太多。而且,还有一些荷枪实弹士兵。
李天明知道,事情坏了。但此时他在船上,除了跳江,没有其他办法。他的身手不错,枪法也很准,唯一的缺点,不会水。如果他跳江,与自杀无异。他暗暗懊悔,当初在息烽班时,如果能学会游泳,现在也不必一筹莫展。
李天明迅回到船舱,将自己的箱子打开,将电台用雨衣包好。再在箱子外面,包了一块雨布,用细绳仔细捆好箱子。再在箱子上绑了根长绳,打了个结后,将箱子扔进了江里。而那根绳子,被他绑到了船锚的铁链上。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很难现的。
处理好了电台,李天明才开始化妆。他跟孟子是认识的,如果今天码头的行动,是针对自己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孟子已经出事,并且已经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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