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凶器!碰上他,你得当心了!恍惚间,萧泽曾说过的话浮现脑海,当时的稽延嗤之以鼻,眼下的稽延却觉神湛骨寒。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贾环已脱掉全身衣物,光溜溜走进冰凉的河水里,黑发如瀑,肌肤胜雪,强烈的色彩对比差点没晃花稽延的眼睛。见少年撩起长发露出背后绚烂而可怖的刺青,稽延心尖一颤,忙背转身去,心道如此强悍如此妖冶的人物,难怪迷得王爷晕晕乎乎,连自己姓什么都快记不住了。
当然,他一来就察觉此处有人暗伏,却完全没当回事儿。连他都能发现,环三爷又岂会不知?不过等着引蛇出洞而已。
听见背后陡然加重的呼吸声,贾环勾唇冷笑,撩起水泼在脸上。一串脚步声迅速逼近,而后一只大掌覆在他头顶,将他往水里摁去,又有几只手在他身上四处乱摸。
“一下弄死多可惜!瞧他细皮嫩肉的,哥几个享用过后再杀吧!”
“好,我先来!”
“我先来!”
“别吵,先把他拖到岸上去!然后一个一个的来!”
五个彪形大汉七手八脚架起少年往岸上走。
隐在树梢的稽延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心里为这五人默哀。问他为何不下去救人,呵呵,下面哪里有人?分明是一把人形凶器和五只待宰的禽兽。
上了岸,其中四个压手压脚,还有一个迫不及待的解裤头,上一刻还脸色煞白的贾环下一刻却轻笑起来,一脚将那人踢飞,然后轻而易举挣脱钳制,转瞬将其余四人放倒。
他走到大石后,捡起亵裤慢条斯理的穿上,然后不慌不忙的走回来,将其中一人的四肢根根踩断,笑得愉悦,“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凄厉的惨嚎,却不肯招供。其余四人被一拳打成内伤,连站都站不起,更何谈逃命?只得捂着肚子一点一点往林子里挪。虽然知道少年有些本事,却不知他厉害到此种地步,他们五个都是营中最顶尖的高手,联合起来竟连一息都压制不住!
那人四肢已完全扭曲变形了,森森白骨戳出皮肤,又有汩汩鲜血混入清澈的河水,场面十分可怖。少年却像没事人似得,淡然开口,“算了,我再问下一个。”
他转身朝另一人走去,白皙的脚掌轻轻踩在对方膝盖骨上,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没人派我们来,我们就是见你长得漂亮,起了色心。求你放过我们吧!王爷有令,营中不许杀人,否则你也跑不了!”那人半是哀求半是恐吓。
贾环神经质的笑起来,“谁说我要杀你们?没了四肢,让你们像爬虫一样活着岂不是更有趣?”话落只闻咔擦一声脆响,那人的膝盖骨已被踩得粉碎。
“只许你们杀我,却不许我杀你们,哪有这样的道理?”少年一边说话一边将他另外一只脚踩断。
像只爬虫一样活着,那是怎样的情形?少年没说话之前,这几人并无预想,他一说出口才意识到再也站不起来是何等悲惨的一件事。尤其那四肢俱断的,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见少年踩断自己双腿还要再踩双手,那人终于怕了,大声喊道,“我说,我说!是徐副将给我们每人一百两银子买你的命!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便找他去吧,放过我们!我们把银子都给你!”
“我的命竟然只值五百两么?忒不识货了!”贾环放下已抬得高高的脚,走到河边将身上的血点冲洗干净,捡起外袍松松垮垮系在腰间,又将铁块包起来搭在肩上,这才一步一晃的朝军营走去。
几位副将正围着沙盘演练,就见一浑身湿透的少年推开侍卫缓步进来,挑眉问道,“谁是徐副将?”
王大人千交代万交代要杀的人,徐副将如何不认识。他越众而出,眸光微闪的道,“我就是徐副将,找我何事?”
“找你讨债。”少年轻笑上前,不由分说便一拳砸在徐副将腹部,令他弯腰弓背,口喷鲜血。
“来人啊!快将此等逆贼擒下!”反应最快的一名副将退至帐外高声下令。其余人等抽出佩刀砍杀过去。
102一零二
贾环抽出徐副将的佩刀头也没回的挽了个刀花,只闻叮呤当啷一阵脆响,几名副将的刀尽数断成两截,虎口更是被震得鲜血迸裂。能在五王爷麾下领军的,莫不是大庆最顶尖的人物,然而这些人联起手来,只不过一个眨眼,一个刀花便被击败,连兵器都握不住,试想这少年拥有何等高绝的武艺?看他犹带几分稚嫩的脸庞,应是未及弱冠。什么时候,营中竟来了如此了不得的人物?而徐副将又是如何得罪的他?
种种想法在众人脑海里萦绕,却见少年动作丝毫未有停顿,收回刀锋便朝软倒在地的徐副将的脑袋劈去。
“三爷,留下活口!”稽延派人将五名士兵绑了来,刚跨入营帐便看见如此惊险的一幕。
刀锋去势未减,刀尖却偏了半寸,堪堪擦着徐副将的耳廓深深扎入地面,只余下一个刀柄。徐副将惊骇莫名的看了一眼勾唇诡笑的少年,又看了一眼微微震颤的刀柄,冷汗这才大滴大滴往外冒。原以为杀掉少年抛尸河中,对外便说他受不得苦私逃了,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哪曾想少年是如此厉害的人物!五个顶尖好手竟奈何不得他一人!
稽延吐出一口浊气,心道环三爷这点倒是比王爷好,王爷从不肯留活口。
稽延乃五王爷的侍卫统领,无论官职还是地位,犹在几位副将之上,营帐外举着长矛,拉满弓弦的将士们见他竟然口称对方为‘爷’,连忙放下武器退开两步,暗暗揣测此人身份。
贾环拽住徐副将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撞向地面,砰砰砰的闷响不绝于耳,更有绽开的鲜血四处飞溅,如此折磨,倒不如一刀杀了了事。
“谁派你来杀我的?嗯?”少年每撞一下便问上一句,也不等对方回答,接着又撞,力道一次更比一次凶猛。
营帐外围观的众人深觉自己脑袋也开始隐隐作痛,忍不住抚了抚额头。还有几个与徐副将私交甚笃的,跨步上前正欲拦阻,却没料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围在这里作甚?都给本王让开!”
“王爷来了!”
“属下见过王爷!”
“王爷,此人委实太过张狂,竟不由分说便向徐副将动手……”
众人跪地相迎,七嘴八舌的陈述。
五王爷得了消息便火急火燎的赶来,看见少年头发还滴着水,全然湿透的外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劲瘦的腰肢和挺翘的臀部,眼睛立马红了,扯开嗓门大吼,“你在做什么?!”
当众人以为他要斩杀少年为徐副将撑腰的时候,却见他三两下解开外袍,裹在少年身上,转头冲营帐外的众人怒斥,“谁他娘的再看一眼,本王挖了你们眼珠子泡酒!”然后看向少年,语气要多和软有多和软,“环儿你拽着他头发作甚?小心脏了手!要刑讯放着本王来,他哪里惹了你?”
环儿?三爷?这不是王爷追逐了好些年的贾府庶子贾环吗?只是看王爷的态度,却不是对待一个玩物,而是对待自己祖宗!几位副将相互对视,眼里存着惊骇。
贾环放开徐副将,冷笑道,“他被王子腾收买了,想要我的命呢!五百两,我的命竟然只值五百两!”说到这里,又是一脚踩在徐副将门面。
立在门口的稽延面瘫脸有点开裂,心道三爷,合着您如此暴怒竟是因为他们出得价钱太低了,显不出您的身份?也是,要杀三爷这样的怪物,没有百万之数,他也是不敢接的。
一直咬死牙关不肯松口的徐副连忙扯开嗓子喊冤,“王爷,属下是冤枉的王爷!他一入营帐便对属下大打出手,属下至今未弄明白究竟所为何事!”
“人证就在外面,你继续嚎,跟他们比比谁的嗓门大!这世上想要我命的,又能把手伸到塗阙兮身边的,除了王子腾还有哪个?无需刑讯我都知道是谁,打你不过因为泄愤罢了!”少年神经质的低笑,上前便要踩断徐副将肋骨,却被五王爷揽住肩膀拖到身后。
“好好好,干得漂亮!”五王爷一边抚掌一边跨步上前,冲脸色煞白的徐副将咧嘴一笑,“知道本王最厌恶哪种人么?”
众位将士终于弄明白原委,再不敢同情徐副将,与徐副将私交甚密的几个悄悄隐在人群后,不敢露头。营中谁人不知王爷对夺了他军权的王子腾恨之入骨?前些日子刚把人拉下马,今儿徐副将便投效到他门下,还欲暗杀王爷心仪之人,如此作为,何止‘找死’两个字能够形容。
徐副将想要告饶,紧缩的喉咙却发不出声响,只能猛烈摇头。
“本王平生最恨吃里扒外的奸细!你很好!”青年一边狞笑一边踩断徐副将四肢,见环儿扔掉自己蟒袍径直离开,连忙示意稽延将人看管起来,疾步追出去。
贾环掀开门帘走到自己床位边,找出一块包裹布收拾东西。帐中其余人等用莫名的眼神打量他,瞥见匆匆而入的高大身影,皆骇了一跳,忙跪下行礼。
“你他娘的这几天跟这么多人睡一块儿?还是连铺的?”五王爷眼珠布满血丝,高声怒吼,“稽延,给本王滚过来稽延!你就是这样安置环儿的?”
帐内众人吓得魂儿都没了,屁滚尿流的逃出去,却见稽大人肃着脸立在门口告罪。
五王爷不搭理他,绕着少年团团乱转,想去抢少年的包裹却又不敢,期期艾艾道,“环儿你收拾东西作甚?莫非不跟我去边关了?要去考状元?不成,你怎能如此善变,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跟我去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别跟那些娘们儿兮兮的酸儒混!哦,我知道了,你看见老三发达了,想去抱他大腿是不是!告诉你,我的大腿也很粗壮,只让你一个人抱,抱一辈子都成!不不不,换我抱你也好……”
稽延默默将自己的面瘫脸扭向帐外。
贾环被他念的脑仁疼,将他双手反剪压在床板上,没好气的道,“别叽歪了,我这就搬去与你同住。成了么?满意了么?”边问边拍打青年厚实的脸皮。他本以为自己早习惯了在人群中生活,入了夜才知道,在末世中养成的警觉心未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但凡帐内有人咳嗽、翻身、梦呓、打呼,他便会立即惊醒。有好几次,他的刀刃差点划断左右之人的喉管。
来了四天便四天未曾阖眼。幸而他身怀自愈异能,否则早垮掉了。但这样下去却不是办法,因为得不到充足的休息,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压抑在心底的嗜血凶兽眼看就要挣脱束缚,指不定哪天便干出屠营的事儿来。
虽说塗阙兮很有些聒噪,却是他能交托后背的人,搬去与他同住倒也使得。
五王爷愕然的瞪了瞪眼珠,很快又欢天喜地的大笑,待少年松手后一跃而起,屁颠屁颠的帮忙收拾东西。
“这破席子不要了,我那里有柔软光滑的芦苇席。这几件衣裳都洗的发白了,我叫人帮你另做。这些个护膝、甲胄、弓箭、扳指,统统不要了,用我的!”将杂七杂八的东西随手一扔,只包了一大坨铁块和一套换洗衣物,五王爷拉着脸色黑沉的少年走入自己营帐。
“快快快,赶紧睡一觉!莫错过了好时光!”他火速脱掉衣服,自动自发躺在软榻上,摆出一副任君采拮的银荡表情。
紧跟而来的稽延面瘫着脸望天,背影十分萧瑟。
贾环摁了摁额头剧烈鼓动的青筋,缓缓解开腰间的束带。
五王爷一瞬不瞬的盯着少年,喉结快速耸动,也不知暗地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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