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仿佛陡然安静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眼前这个幽灵的呼吸。

不不不！幽灵是没有呼吸的！

柳清扬疯狂地摇了摇自己的头，努力把自己头脑中的恐惧赶出去，她孤注一掷般地睁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那章看不清脸的幽灵，声音众中染上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绝望：“阎王爷可是想要我的命？！”

那飘来飘去的幽灵咯咯一笑，声音怪异而奇特：“那可说不好，小姐，奴婢听阎王爷说，如果你愿意坦白交代所有的事情，他老人家还是肯让你多活两年的，可是如果有一点儿说的和他老人家知道的不一致，呵呵......”

“柳绿”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那足以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中带上了不加掩饰的威胁与幸灾乐祸：“那相信用不了多久，小姐你就可以下来陪奴婢了！到时候阎王爷如果肯放你投胎的话，不如下辈子我做小姐，你来做丫鬟如何？”

柳清扬惊惧不已地看着自己身前这只鬼，疯狂地摇着自己的头：“不！不，我不要！”

“这可由不得你！”

那厉鬼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森然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色中飘出去好远，消失在那平静的几乎没有一丝涟漪的湖面之上。

“我说，我都说！”

看着那厉鬼尖锐修长的指甲已经狠狠地朝自己扑了过来，柳清扬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柳绿，好歹我们主仆一场，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

柳绿冷笑了一声：“主仆一场？柳清扬，说真话，你对柳绿有一丝的珍惜和爱护之情吗？”

这话说的有些奇怪，说完了之后，那幽灵般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样。

不过柳清扬正处于一个极度紧张的状态，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中间细微的差别，她看着那飘在半空中的幽灵眼中直直地射出来的寒意和恨意，又忍不住往后悄悄地挪了一步：“柳绿，木已成舟，况且这件事情也不是我所愿。我让你去杀死慕紫烟那个贱人，可是没有想到，那贱人的命竟然如此之大，还有，凤倾城那个贱人行动又是如此之快！”

柳清扬的心中慢慢的都是恨意。自打凤倾城嫁入了端王府，她柳清扬的日子就一天都没有好过过！本来必死无疑的慕紫烟，三番两次都死里逃生，害的自己动了无数的脑筋，最后竟然还是栽在了这个凤倾城的手里！

“我都交代！只要阎王不来抓我！”柳清扬的眼神里出现了决然的神色，是啊，只要能保得住自己的姓名，那其他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

躲在一边阴影处的人终于勾唇一笑。白费了这么多的口舌，柳清扬终于肯松口了。

再次改变了自己的嗓音，凤倾城厉声问道：“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柳清扬有些愕然地看了看漂浮在半空的“柳绿”，有些哑然地问道：“什么事情都要交代一遍么？”

凤倾城冷冷一笑，用带着些凄厉的柳绿的声音道：“那是当然，你说的每一句话阎王都能听见，休想有所隐瞒！”

这凄厉的声音让柳清扬心神一颤，连忙一五一十地回答了起来：“我五岁那边，故意淹死了家中的猫，，十岁那年，把我爹从外面领回来的贱人推入了池塘......”

柳清扬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好像她做的坏事恶事根本就没有了尽头一样，凤倾城不耐烦地一声喝止：“停！从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说！”

柳清扬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地看了“柳绿”一眼，忽然有些犹豫了。

她小时候做的事情，不过能被惯上一个调皮任性刁蛮无礼的罪名，可是这几年做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那可是足够杀一百次头了的！

柳清扬皱眉思考着，又偷偷忘了一眼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幽灵，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反正这些事情都是说给鬼听的！那些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快死了！

“去年，我毒死了府中一个天天在王爷面前卖弄风骚的侍妾，埋尸后山，王爷问起的时候，我就说那侍妾跟人私通，已经逃跑了；前一段，太子......”

柳清扬说道太子这里，眼神有些慌乱，舌头一抖，差点儿把自己的舌尖咬破：“太子让我下毒杀害王爷，我不忍心，便拒绝了他，但是我不敢告诉王爷这件事情，后来太子派人用毒箭想要取了王爷的性命，索性慕紫烟那个狐媚子挡了一箭.......王爷才活了下来。”

听到了此处，凤倾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毒箭事件果然跟柳清扬有关！

那天从柳清扬的院子里搜出了那包毒药的时候，凤倾城就隐隐怀疑这件事情跟柳清扬有关系，后来经过孙太医的辨认和查证，柳清扬院子里的毒药，跟慕紫烟先前所中的箭上的毒，都有一定的相似成分！现在好了，仅仅是恐吓了一下，柳清扬竟然自己招认了！

“还有呢？”凤倾城心中寒冷无比，双眼带着寒意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头脑简单、实则心狠手辣的女人，厉声问道。

柳清扬在王府中呆了那么久，又口口声声说喜欢曲澜修，可是在事实的面前，她竟然选择了站在太子的一边。

那谋害慕紫烟又算是什么？单纯地嫉妒？那柳清扬对曲澜修的所谓的“爱”，到底是什么呢？嫉妒？欲望？还是单纯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在半空中装作是柳绿的半月，听到此处也是一片震惊，没有想到，真的如同王妃预料的那样，王府真的有内鬼，而且是这么大的一只。

想起了王爷能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再往不远处的阴影里看了一眼，半月的心中，忽然满是庆幸。

“我的事情阎王已经知道了，那其他的事情呢？你是如何知道了凤饶雪要勾引太子的事情？你们是不是在丞相府中安插了奸细？”

凤倾城冷冷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播开来，可是本来处于惊悚状态的柳清扬，听了这话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在丞相府安插了奸细？哈哈，阎王爷也太瞧得起我了！”

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罪名和恶事说了一边，柳清扬似乎带了必死的决心一般，竟然慢慢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此时的柳清扬已经不再是刚才那个怕的发抖的人了，她眼中甚至带上了得意，瞧着半空中的“柳绿”道：“阎王爷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吗？这件事情他怎么不知道？哈哈哈！”

凤倾城皱眉回答道：“他老人家当然是知道的，不过是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而已，你竟然还敢如此猖狂！”

柳清扬嗤笑了一声，道：“多亏了凤倾城那个贱人树敌太多，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要想方设法地害她，不然，我哪里知道这么隐秘的消息？”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男主女正面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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