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知道自己错了,错彻底了,这就是以下犯上,阳奉阴违的下场。
老公明明有令,她却一面答应一面违抗,罪不可赦!
眼睛有些躲闪,眼睫毛扇来扇去的不敢看江钊的眼睛,“嗯哼”轻轻的从鼻腔里挤了些声音出来,然后扯着嘴角,想赠君一笑,却见君还以憎色,于是那个笑,成了难看的哭笑不得,“老公,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明明答应你的,可是我偷偷的背信弃义~”
江钊的唇线紧直,吐气的时候,声音粗沉,“云朵儿!你就是欠揍!”
朵儿慌的再次抬头,怕怕的看着江钊,这又是挑战了他的权威吗?她怎么就活得这么窝囊啊,云朵儿,你个怂货!
脖子伸着,梗在那里,仰头的时候也发了火,“江钊!你有完没完!我也有朋友的,我也有交朋友的权利,我朋友在这里,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要发火,就不能回去再说吗?我就算是没听你的话,你就不能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给我在外面留点余地吗?我在外面什么时候给你甩过脸子?哪次不是腆着你!”
朵儿觉得自己讨好人的本事一打一打的,可是吵架的本事却不如夏浅。
有时候很羡慕夏浅,有个小娅那样的姐姐,因为妹妹一句想要体验生活,就带着妹妹去夜总会点牛郎。
妹妹在外面惹了富家少爷,尽情的惹,惹到快要下不来台了,有姐姐站出来,一句“非言少爷这是想打女人呢?”就要替她解围,多么令人放心的一句话。
鼻睛应敢。她就活该,十七岁还是个孩子,就开始又当爹又当妈,现在嫁了老公,还要处处谨慎小心的过活,她怎么就这么怂呢!
江钊这时候胸膛已经开始剧烈的起伏了,“你还有理了!云朵儿,你是不是还有理了?”一弯腰就朝着朵儿伸出长臂。
朵儿一见江钊的手伸来,本能的抗拒,伸手一拍,就往后退去,怨气道,“江钊!我才不跟你走,我今天跟你走我就是怂货!我跟你讲,你要是我让我朋友面前这样下不来台,我这日子就不跟你过了,太过份了你!”
江钊哪管那些,他的身材高大,这车子连朵儿坐着都嫌憋屈,更不要说他这样的个子,头伸进车里,一只手抓住车身门框,一手就伸去抓那边的朵儿,那丫头还躲,干脆跪了一只膝盖到坐垫上,捉住朵儿的手就往外拖。
朵儿看江钊根本不回答她,而且一脸的怒气难息,那青铜面具一般的脸,自从两人真正在一起后,很少看到了,所以她有时候都忘了当初去“秦王宫”赴约想要威胁他时他的样子。
现在想来,又是那样。
这个男人就是一把上好的古剑,还是那些精美的花纹,还是那么高贵的出处,还是那么不菲的价值,现在那把剑出了鞘,想要杀了她一样。
因为她就看到他的眼睛里是越来越重的怒气。
朵儿心中又愤又怕。
夏浅这时候也吓着了,完蛋了,江钊这是生气了?自己惹事也罢了,若是连累了朵儿?
看了秦非言一眼,秦非言皱着眉小声问,“我嫂子怎么会在你车里?”
“嗨,别提了,现在他们要打架了,你还管那些?”
秦非言骂了夏浅一句,“都怪你,你个惹祸胚子!”
“靠!”夏浅很想再跟秦非言干上一架,可是现在不是解决私人恩怨的时候,走到江钊身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钊哥~”
秦非言差点吐了,这水泥做的女人居然会这么有礼貌。
夏浅刚刚准备再喊一声,江钊已经坐车里退了出来,看着她的时候,那眼瞳里除了看到自己,还看到里面有人拿着一把刀,准备把她剁了,这眼神骇人,吓得她往后一退,轻轻再喊一声,“钊哥,朵儿,朵儿~~”支支吾吾。
“夏浅!”江钊已经顾不得形象,伸出铁手钳住夏浅的肩膀,咬牙切齿的,“夏浅!别以为有个邱小娅罩着你,你就一天到晚的到处惹事!”
夏浅吞了吞口水,男人不能这样吧?长得帅就可以随便对女人凶么?心里又啐自己一口,夏浅啊夏浅,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个一看到帅哥就YY人家的习惯啊?“我我我,我又不是有意的!”
江钊一把扔开夏浅,夏浅被这一推,正好被过来的秦非言接住,秦非言厌恶的一撒手,夏浅摔在地上,痛得“哇”的一声大叫,“秦非言,你个不懂怜香惜玉的臭男人,我诅咒你被爆菊爆得菊裂!”
秦非言哪有心情理她。VExN。
江钊再次钻进车里,这一次,用了大力,生拖活拽的朵儿从里面拉了出来,两个人像是要大干一架,朵儿脸上都是血,不停的挣扎,江钊怒火攻心,双臂一勒,便将女人紧紧制住在胸膛里,往上一提,抱起来就走。
秦非言和夏浅看到朵儿的样子,都吓得说不出来话,夏浅傻在地上张着嘴,合不陇。
朵儿急着叫,“江钊,你混蛋,你放开我!”
江钊铁青的脸色并未因为这是在大马路上就放松,不过这里是太偏,要到民生路有人气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朵儿是直挺挺的被他拖抱着走的,朵儿又在乱挣扎,他抱得吃力,这时候蹲下来,一用力把朵儿翻趴在自己的腿上,扬起手,“PIA,PIA”两巴掌打在朵儿的屁股上!
朵儿傻了!
秦非言和夏浅震惊了!
朵儿被揍了之后,消停了,他打她,她爸爸从小到大没这样打过她,打屁股,打得这么重,屁股上一定有指痕了,她今天撞得满头血不说,在朋友面前丢人不说,现在还要被他打!
江钊不说话,把朵儿放平在地上,让她自己站着,再不抱她,用力的拉住她的手往秦非言的车子走去,拉开车门把朵儿塞进去,转过身来,“秦非言,你想干什么?撞个车,自己补不起?”
秦非言尴尬的咳了一声,赶紧朝江钊走过去。
夏浅知道朵儿受伤了,江钊这脸色就是摆给她看的,“钊哥~”
江钊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扯,“夏浅,你现在最好叫人来拖车,马上有人过来取消你的驾照!重新学去!”
“你凭什么?”
江钊站在车门边看着夏浅,眸寒声冷,“嗯,你可以不用重新去学,这个撞车的位置,我刚刚已经让司机用手机拍下来了,我倒要看邱小娅敢不敢出面来给你赔!”
夏浅看着江钊要坐进车里,追过去,“喂,别这样啊,先不说驾照的事,我送朵儿去医院吧。”
“她的事,你少给我管,以后!”江钊沉着声音重重的说,“你再敢叫朵儿坐你的车!夏浅,我要你一辈子都考不出来驾照!不信你试试!”
江钊坐进车里,拉上车门,秦非言坐进前排,拉上车门。
朵儿被揍了,心里委屈得很,缩在车门的另外一角,双唇内咬,看着窗外,额头上的血出得少些了,不想看到江钊,这个暴君。
江钊跟司机说了私立医院的地址,便问司机车里的急救箱有没有。
司机便从前方车屉里取了个急救包出来,没有家里的齐全,但是酒精,消毒棉,纱布都有。
秦非言转头看着朵儿,好心问,“嫂子,你头晕不晕?”
“不要叫我嫂子!”
“你给我闭嘴!”
朵儿和江钊声音分贝都不小,秦非言一看二人同时嘲他吼,吐了气,眼睛无辜的闪了闪,“天,惹不起你们,太凶了!”
朵儿继续偏头看着窗外,江钊是气得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若不是在拉她的时候看到只有额角有个小伤口,他非得拆了夏浅不可。清毒棉沾上酒精,“过来。”
女人头更偏了些,不理,她受够了,他居然打她。
她这么喜欢他,她时时都在想他,他居然打她。
这还没到最后输呢,她就受不了了。
“我叫你过来。”
伸手便捉住固执女人的下巴,一拉,刚想再一扯,扯到自己面前,却发现女人一双眼睛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眼白的地方都涨红了,水蒙蒙的,只是没有眼泪流出来,紧紧吸咬着的双唇,有点抖,看着鼻尖都有些轻轻的抖。
“先消毒,再去医院。”声音虽还是冷冷的,但音量明显降了下来。
朵儿松开一直含咬着的双唇,却又用上齿咬住了下唇,伸手打开江钊要往她脸上伸的棉球,“不要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看着自己老婆满脸是血的惨样子,他就忍不住的火,虽然伤得不重,但如果伤重了呢?
“夏浅管你?叫你不准跟她玩,你听过我的话吗?你看看她一副没个正形的性子,疯疯癫癫的,你跟她玩,靠不靠谱?你有没有听过我的话?你把自己搞成这样,还是我不对了?”
“你对,你对,你都对,行了吧?反正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你问过我的意见吗?我就一点自已的意愿都不能有吗?”鼻子一下子酸到不能控制,眼睛里冲出来了咸涩的溪流,鼻翼抽抽的吸着气,朵儿声音大,自己也无法平静。
前面的司机不敢让自己有半点好奇的反应。秦非言装着看窗外的风景。
“江钊,你公平点好不好?我有什么没听你的?除了结婚那件事是我不对,是我卑鄙了,你说说,我有什么没听你的?”手背在脸上蹭着,蹭着脸又花了。
江钊知道这个时候再不忍着自己的火就得大吵了,“好了,先处理伤口,不说了。”
朵儿依旧不肯江钊碰她的额头,推开他的手,边泣边诉,“为什么不说?江钊,你自己想想,我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好吗?我有什么地方又不懂事了吗?你要我端庄矜持,出去要优雅大方,我跟你结婚这么久,你连鲜艳的绿,刺目的红我都没有穿过!”
“我一个劲的讨好你,你的每双皮鞋都是我擦的,我有假手于人吗?哪次家里烧饭,桌子上不是你爱吃的菜最多?你去外面应酬,不管多晚,哪次不是我给你等门?你喝多了几次坐在沙发边的地上就趴在那里睡着了,哪次不是我把你拖拽着上楼的?你说说,我是你老婆,纵使结婚这件事是我逼你,是我不对,我不该跟欧阳妍抢这个江太太的位置,但我尽量在将功补过了吧?我管过你和她之间的事情吗?我不是一直都没管吗?你还想怎么样?”
秦非言胸口里有一口满满的气,缓缓的吐出来。不去打扰夫妻二人的争吵。
江钊在听着朵儿前面的话,心里涩麻麻的难受,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朵儿为他做了这些,所以他总是觉得她挺好的,一直想办法对她好些。
可是一提到将功补过之后,他的脸色就变了,他讨厌她一说事就把欧阳妍拿出来讲,她不管?她不管她还有理当着其他人的面来说?
她还要告诉所有人他江钊的老婆根本不在乎他在外面有没有女人?19岁的年纪谁不是色彩绚丽的,谈情说爱的纯真年纪?就算她早熟,对情爱也该是有感觉的年纪了,若是爱人有异心,怎么可能不暴跳如雷,她却要表现出一副好象大龄妇女对老公外遇的冷淡和漠然姿态,这分明就是告诉别人,她根本就不在乎他,一点也不!她在告诉别人,她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说够了没有!”
“没有!”朵儿难得发泄,她不说出来,她不舒服,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抽抽噎噎,抽噎却依旧想要一鼓作气的说完,“我这么听你的话,你就不能稍稍让我舒服点吗?我有过朋友吗?爸爸出事后,出得又是那样的事,贵族学校里的同学,哪个不是怕我去找他们家的麻烦?恨不得有多远避多远。连未婚夫都退婚,只有郑灵一个对我好,可是郑妈妈也生怕我去找郑灵。我连个想闲聊的朋友都没有。好不容易遇到小娅姐和夏浅,当时她们知道我家的事情,而且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但她们没有躲过我,也愿意跟我做朋友。我到现在了就这么点朋友,你还不准我跟她们玩,你是不是想把我弄成抑郁症?你最好我得了抑郁症,抑郁得自杀了,你就丧偶了,你就不用离婚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娶欧阳妍,人家外面的人也不会说你半分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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